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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着小红鼻子:“小栈哥哥,你身上好多伤呢,人家心疼死了呢~~~”

息栈登时快要朝天喷出一口血,惊恐道:“你?!你这姑娘怎能这样呢!男女有别,非礼勿视,非礼勿动,你没有读过圣贤书么,你竟然......”

“小栈哥......”

“你,你,你快些转过头去!!!”

少年正在颤栗抓狂之时,老者的一声喝止自屋门口传来:“凤儿,不可胡闹!不要打搅他休息养伤,还不快出去!”

张大稗子慢悠悠踱步上前,坐上了炕:“娃儿,伤得不轻啊,我给你上了些药膏,你养一养就好。”

“多谢叔父大人救命之恩。”

“唉,碰到是你,哪能不救?不救怎么跟我那急吼吼的侄子交待啊,呵呵......娃儿啊,听叔说,你体质尚有些虚弱,脉象迟慢,体气寒凉沉郁。回头叔给你开个方子,附子、肉桂、炮姜、丁香、沉香几味,每日煎水服下,可缓解你的寒症,但是去不了根儿,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息栈连忙挣扎了撑起肩膀,埋首在炕上给张老爷子叩了个头:“小侄多谢叔父大人照顾......”

“哎呦我说娃儿,你怎么整这么多礼儿?想磕头,留着等跟我那大侄子拜天地的时候,你再使劲儿磕吧!”

息栈心头一紧,忙问:“叔父大人可有我当家的消息?”

张大稗子微笑安慰道:“嗯,我早已着人去野马山递信儿了,你不必担心。”

“野马山?......野马山已经被攻破了,听说,寨子都烧光了......”

“呵呵,哪那么容易就烧光了?咱们这大掌柜啊,哼,禁折腾的很,你就看吧!”

“我当家的他没事了?他现下在哪里?叔父大人快告诉我......”

少年声声透着焦急,全然没有注意到窗外人影攒动,只听得门口一声低沉沙哑,磨着火星儿的答话,倏然入耳:

“在这儿呢。”

66、患难人圆征夫泪【配图】

第六十六回.患难人圆征夫泪

男人的声音不经意间撞进了耳鼓,撞得小脑袋“嗡嗡”轰响。

息栈遽然一惊,迅速回头,用力过猛,竟然抻到了脖颈上的一条筋肉,疼得咧歪了嘴,“啊呜”哼了一声。

高大的身影堵上了房门口的光线,大掌柜一路几乎是连蹿带蹦,跃过门槛冲向息栈床前。

息栈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拢:“你,当家的,你怎的在这里?你的伤,你没事了?”

“羊羔儿......”

少年日夜忧心思念的这一张脸,近在咫尺,尚自沾染着浓重的山色,未尽的硝烟。

大掌柜的一双大手抓住了息栈的小头,瘦得像个锥子似的下巴,给拢在厚实的掌心里捧着揉着。男人的一双眼睛,每一缕红丝,每一道皱纹,都喷吐着“老子他妈的想死你了”的炙热!

身后还罗哩罗嗦地跟来一大群人。

张家少爷搀扶了一把腿脚不灵的镇三关,面带愧疚地赔礼:“三哥,我手下几个伙计不认识您的人,出手给误伤了,您别见怪!”

“伤哪儿了?”

张淳龙一看大掌柜面色不悦,偷偷朝他爹龇牙做个鬼脸,小心翼翼地说:“呃,好像是,石头子儿打到了脖子那里......不过应该没有大碍,没有大碍!我爹给瞧过了......”

大掌柜鼻孔冒烟儿:“哪个王八羔子扔的石头子儿,自己麻利滚出来,老子把他脖子拧下来!”

灰溜溜跟在后边儿的某伙计“扑通”一声就跪倒了,抖索着说:“三爷俺知道错了,俺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真的不认识您的,您的,您身边儿这位......”

息栈一听就窘得直接拉高被子,埋住了整张脸,小爷是金镶玉?

镇三关皱眉怒哼:“这是老子屋里的人,老子的媳妇,你这回认识了?

“认识了认识了!俺们都认识哩,都认识哩!”

张淳龙在一旁轻轻踹了一脚家丁,喝道:“下次再惹祸,小心大掌柜点你的蛋!”

“啊啊啊,别,千万别点!俺的蛋还留着孵小鸡儿呢,点了就没了......”

息栈从棉被里探出半张脸,低声说道:“当家的你不要怪他,是我穿了马家军的衣服,他想必是误将我当作姓马的手下了......叔父大人给我看伤了,不打紧的......”

眼波追逐男人的面颊,劫难之后重逢的喜悦盈满肺腑,涨得浑身伤口生疼。

很想伸出胳膊拉一拉男人的手,却碍着四周一圈儿人的眼光。自己身上全是伤痕,哪一块儿也没法拿出来见人。即使在场都是爷们儿,某一只酸不唧唧的小凤儿还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体,害羞得紧。

护院的更夫敲响了三声梆子。

桂枝摆头婆娑,树影萧索融情。

闲杂人等终于都一步三回头、窃窃私语着离开,只剩下大掌柜和息栈两个人。

息栈急切地攥住男人的手:“你怎的跑到这里来,也不怕被城里的治安团看见,多冒险呢!”

手背和腕子上的几道鞭痕,像奇形怪状的爬虫,啃噬翻起来的一片片粉嫩小肉。

大掌柜坐□,伸手掀起棉被,少年一把拦住,掖紧被角:“别看了,只是皮肉小伤,看着有些碍眼,吓人,其实不妨事,真的。”

“俺就看一眼。”

息栈苦笑:“真的别看了,看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男人厉声吼道:“咋个能不喜欢你了?让老子看看!”

没看见的时候已经想得出大约会是啥个惨相,真看进了眼,果然是惨不忍睹。

瘦削的小身板儿竟然可以承受这样多的鞭痕,横横竖竖,纵横遍布,一鞭摞着一鞭,交织成一张血淋淋的网,把嫩生生的小羊羔给网在了里边儿,白皮细肉竟没有一块儿还是完好无损。一道道伤痕如同在网中窒息挣扎的一张张鱼嘴,伤口被热水泡发,肿起一圈儿浮白,紫涨的“鱼嘴”吐着粉肉,淌着脓水。

大掌柜的眼眶顷刻间潮红泛滥,浑身发抖,牙龈咬得“嘎嘣嘎嘣”响,牙根儿都快给磨碎了,一把拉起息栈狂捂□的手。

小凤儿委屈地格挡开男人不依不饶地检视,死死地捂住:“别看,你就别看了行不行呢?我不想给你看那里行不行......”

“到底伤成啥样了?!”

“唔,很难看就是了,你让我养几天再碰我好么?”

“废了?”

“唔,没有,没有!谁说我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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