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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青海的马家军起直接冲突。我们不能违令冒然出战呐!”

息栈自知多说无益,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心一点一点冷掉,破碎,化为一掊死灰齑粉。

这时跪在地上深深地拜了一拜,哽咽说道:“既如此,我也不愿强人所难。我与大掌柜是生是死都在一处,不会离了他。此一去恐今生无缘再见,息栈在此与三位兄长诀别,三位哥哥多多保重。”

息栈叩了头,含泪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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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瑟,疏勒水滨。

一江风雨无情,坐看秋山红泪。

玉门城,西市,马家军处决囚犯的地点。

一听说今儿个要处决重犯,全城的老百姓撇下豆腐磨,放下羊血桶,娃子丢在炕上,巴巴地都跑出来看行刑。处决的是谁到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见到血,见到脑瓢子满地乱滚,有热闹可看。

看热闹的群众都被木栅栏和障碍物堵到刑场四围,不得靠近。人潮涌来涌去,很多被挤到后排的人不甘心地踮起脚尖,伸长脖梗。

手执汉阳造的兵勇们在刑场四周围成两层,荷枪实弹,虎视眈眈。

西北剽勇之地,打打杀杀司空见惯,人命贱如蝼蚁草芥,不足为惜。

即使是如此,镇三关出现在刑场上时,还是引得围观众人引颈提踵,议论纷纷,暗自发出“啧啧”之声。就连面朝外警戒的马家军大头兵们,这时都忍不住回头张望,巴望着一睹赫赫有名的野马山大掌柜最后的风采。

四个扛枪的大头兵,将镇三关从地牢里拎出来,架进空场。大掌柜被绳索反绑,穿得仍然是他进去时身上那件藏青色粗布中衣,内里空心儿的皮裤,一双皮靴,阶下死囚还透着个山老大的酷范儿。

一头刺短黑发冒长了一些,脸上胡子拉碴,额角伤痕沾染血污,身形也比之前瘦了一大圈儿。牢子里三餐不济,很能吃的某人每天都填不饱肚子,没有烧刀白也没有羊羔肉,着实不爽。

大掌柜在地牢里住了大半个月,不见天日,骤然让火辣的日头一晒,双眼眯缝了好一阵,使劲眨巴了眨巴眼睫,才看清楚这热闹阵势。

满眼的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简直如同过年的庙会。自己临死,这阵仗摆得还挺大,马家军的崽子和一众家乡父老都很给面子,这会子都来送他。

主持行刑的军官得意地笑道:“镇三关,今儿个是你的死期,你还有什么话想留下的,赶紧开口!不说这辈子可就再没机会了!”

镇三关两眼缓缓眯起,眼角和唇畔展露出这厮下到鬼门关都不会变的招牌笑纹,毫不在意地答道:“老子活大把年纪了,有酒有肉,有兄弟有媳妇,今儿个在这儿躺了也没啥遗憾!俺说大兄弟,要杀还是要剐,赶紧的,给咱来个痛快爽利的!”

“哼,哼哼,马军长今天给你准备了痛快爽利的!来人呐,把炮架起来!”

今日的刑场的确与往日不同,没有摆鬼头闸刀,没有持枪毙人的刽子手,也没有凌迟活剐犯人用的十字木头桩,反而架了一门野战炮。

“把人绑到炮口上去!......呵呵呵呵,镇三关,敢跟我们马军长作对,敢私通共//匪,有你的好儿!今儿个就让你尝一尝,被炮活活轰死是个啥滋味儿!”

几个大头兵将大掌柜架上大炮,用铁索三缠五绕,结结实实绑到了炮筒子上,脸朝外,后心正堵上填满硝烟的炮口。

这一炮弹打出来,一定会把男人轰个四分五裂,天女散花,炸一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血块儿和肉渣。

“呵呵呵呵,镇三关,你睁开眼瞧着点儿,这一炮能打多远,能不能把你从玉门关轰回野马山去!......装炮弹,装炮弹!”

85、盘龙虎穴劫死囚

第八十五回.盘龙虎穴劫死囚

镇三关被麻绳和铁索五花大绑,身子挂在炮口上,仰起脸正对瓦蓝瓦蓝的天,慢悠悠飘荡的云。此时闪进脑海的,竟是那一日在星星峡荒山大漠中,与最心爱的小美羊羔,骑在马背上翻云覆雨。

眼前闪动的是小凤儿回眸时眉梢眼角的羞赧潮红,耳畔荡漾的是小凤儿每一次被顶到极致时的媚声浪//叫。金黄色的暖日高悬天顶,刺目的阳光撩拨眼睫,眼前一片黄晕,天庭中好似有凤语莺鸣。

因了有他在身边儿陪伴三年,死了也没啥遗憾。

也是因了有他在身边儿陪伴三年,还是有些舍不得死,还想跟小美羊羔再过三年,三十年。

军官吆喝:“装炮弹!......老子让你们装炮弹,狗日的干啥呢你们?!”

几个大头兵撬开炮台之下存放炮弹的木头大匣子,惊呼:“石头?咋个都是石头?”

又撬开一只木匣,哪里有炮弹,全都是椭圆溜溜的大块鹅卵石,分明像是从疏勒河沿儿上捞出来的。

军官惊吼:“怎么回事?他奶奶的......没有炮就直接就地枪毙,枪毙!”

大头兵们像没头的苍蝇,“嗡嗡嗡”乱窜了一阵,“嘿呦嘿呦”地又把大掌柜从炮口上给解了下来。

心设计的一出“炮打三关”竟然没演成,别说围观的大头兵和老百姓们很不过瘾,就连大掌柜自己,那绷足了的一腔子雄赳赳牛哄哄慷慨赴死的豪气,立时都泄掉了一大半:以为能给老子换个什么新鲜的死法,刷洗?望天?劈叉?穿花?结果他娘的是俗不可耐的枪毙?!

一群兵勇哪个都没有大掌柜个头高,枪都够不着人。几个人狠命将大掌柜按跪在地,架起一杆汉阳造,冰冷的枪管子抵住后脑,拉栓上膛。

这持枪的大头兵纯属就是脑子傻,枪口都对上脑瓢了,竟然还眯起眼睛,习惯性地去瞄准星儿,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瞄完了,枪响了。

“扑通”栽倒的却不是镇三关,而是持枪的大头兵。

督场的军官迅速抽出盒子炮,惊叫:“有人劫......”

这厮想喊,有人劫法场。才喊出一半,一颗子弹穿太阳穴而入,在另一侧脑瓢炸开了花儿,“法场”那俩字给堵回了肺,只能留到下辈子再喊了。

刑场上顿时哗乱,大头兵们纷纷举枪,往远处寻找埋伏的枪手,却没料到近处的木栏路障之外,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里,突然“哗啦啦”冒出无数柄猎刀和长锥子,管削寸进,攻其不备。

大头兵勇猝不及防,汉阳造枪杆太长又不利近战,这边厢还没来得及给长枪装上刺刀,那边厢土匪崽子们已经扑了上来,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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