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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以,你得活下来。”

“滚!”

贺昭棠忽然就恼了,嘴里发出一声暴喝。他一直信奉上帝,身边《圣经》不离身。他甚至可以全文背诵,他怎么会见不了上帝?

他推开他,又去拿桌子上的酒。他猛地喝起来,酒水洒的哪里都是。

“我与上帝如此接近。”

“我是上帝最虔诚的使徒。”

“你们这些亵渎神明的人啊!你们一生罪恶。”

……

他像个疯子似的喃喃自语,血红的眼睛忽然流出泪来。

秦桉也在哭,上前拥抱着他,乞求道:“活下来吧。贺昭棠,你活下来吧。”

他是如此爱他。

可他的爱,早已不是救赎。

上帝也救不了已死的人。

唐誉州等待着程霖的醒来。可他醒了是醒了,神色却是很奇怪。他不说话,除去睁开眼乍看到他的惊喜,之后就是漠然地沉思。他看着触目一片白的病房,看着唐誉州关心的温柔眼眸,他心里想:哦,在我沉睡的时间里,那个人已经得到了唐誉州的人嘛?

唐誉州不知道面前的躯壳已经换了一个灵魂,沉默很久,才开了口:“你、你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霖摇头。他身上都是伤,不知道怎么来的,但是,他选择沉默。他很痛,蹙着眉,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他不想让唐誉州发现他的异常。时隔这么久,他还是喜欢他。他真好看,温柔又好看。他专注地看着他,眼里脉脉温情。

唐誉州被他看得心脏砰砰跳,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他起初有些诧异程霖的反常,但他深情的眼眸淡化了他的那点疑心。他低下头,握着他的手,上面还残留着血迹。程霖的伤很重,伤痕很多。他心疼了。

心疼的唐誉州一直好好照顾着程霖,几乎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

他没有出病房,也不跟人接触,只靠着手机维持着与外界的联系。然后,他看到了贺家的条条丑闻。

贺家出事了!

【贺小公子被爆肾衰竭,钱权之下,贺台长蛮横抢人肾脏】

【贺氏家族那些年:别跟我谈公平,有权为王】

【贺小公子玩嗑药,贺台长慈母心肠包庇纵容】

【长临卫视天价广告:直播贺台长如何受贿赂】

……

没人知道这些新闻是怎么出来的。只一个晚上,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轰击着人们的视线。哎,那个长临第一大家族,怎么就被出事了?哪位大佬敢这么爆料?活腻歪了?

吃瓜群众,纷纷留言:

小米和大米:【真的假的,我妹妹一直拿贺台长当偶像,没想到背地里人品这么差】

生活一大盘狗屎:【贺家这些天倒霉啊,贺小公子前几天不还是被爆菊了?】

头顶有草原,骄傲啊:【那个被抢肾脏的人才倒霉吧?贺家真是无法无天了!】

土豪当家:【看来有钱还是不如有权好啊。】

平民水深火热:【这些个大家族哪个干净?有权管你生死?谈鸟的公平和人、权?】

……

唐誉州翻看着那些新闻下的留言,无一不再谴责贺家。毕竟,上述新闻,都有确凿的证据。墙倒众人推,贺心岚很快被纪委带走,抢肾一事被立案侦查。

唐誉州知道这个消息时,正被警局的人盘问。他站在病房前,如实回答了相关问题。至于程霖面对的警局的询问,选择以脑袋痛为借口,躲避了过去。

那一刻,唐誉州脑子里蹿出来一个惊人的想法:程霖并不了解事件的始末。

面前的人除去深情的眼眸,说话做事都太奇怪了。他甚少与他有言语交流和眼神对视,他有些心虚。哪怕面对自己的亲人,也有些不自然。他怎么了?

唐誉州送走警察后,站到他面前,低声说:“程霖,你变了。”

程霖闻声抬眸,眼里惧是惊愕之色。

瞒不住了吗?

程霖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的思念,压抑下伪装另一个人的痛苦,终究是瞒不了吗?

他沉默,听到唐誉州的声音:“你不是他吧?他很会玩新闻,也很有预知能力。哦,他还很好大喜功,做了什么事,总要拿出来炫耀下。他救了我,如果你是他,会拿着这件事告诉我,唐誉州,看到了吧,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他会索要我的真心。更关键的是,程霖,他永远不会沉默对我。”

而他因为小心翼翼,反露出不同寻常来。

程霖依然沉默。

唐誉州对于他的沉默感觉到恐惧。他那些话,其实也有诈一诈的成分。他自己是重生的,所以,有一种想法:也许,那个“程霖”也是借尸还魂。于是,他问了出来,而结果……是他承受不住的讽刺和无奈。他双手握紧,努力维持冷静,保持着稍显镇定的声音:“他是什么人?还好吗?我……还能见到他吗?”

程霖什么都不知道。他记得自己被带出国,情急之下,想要跳机。那看管他的保镖,后面袭击了他一下。他忽然睡去,直到那天,忽然醒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

“在他占据你身体的那段时间,辛苦你了。”

唐誉州说完这两句话,就开始了漫长的沉默。知道面前的人不是“他”,他没有离开,依然尽力照顾着他。他白天去拍戏,晚上回来陪他。他因了“抢肾案件”火了一把,引起了全民关注。与此同时,他的《唐皇》也拍摄完毕。

距离那次谈话后,已经过去了一周。

唐誉州每天都过来照顾。他看他依旧温柔,但程霖知道,他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他的温柔带着忧伤。

程霖保持着沉默,他在等待一个契机。

直到秦桉疯疯癫癫地拿着刀子闯进来,一刀插进他的心脏。

“你害死了他!你害死了他!”

“你为什么要阻止他换肾?”

“你保护唐誉州,谁来保护他?你不是他的好兄弟吗?”

……

程霖在昏迷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哦,我还没来得及向誉州告别。

他的每一次离开,似乎都没有来得及说:誉州啊,我很爱你呐。

我是真的爱你。

我爱你爱到忘记了自己。

程霖再一次醒来时,仿若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睁开双眼,看着伏在床边睡着的人。左胸伤口的痛在叫嚣,他却弯起了唇角:活着的感觉真好。

“程霖,程霖……”

夜很深,唐誉州伏在床边,喃喃着他的名字。

程霖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温柔一笑。

唐誉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睛慢慢睁开,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说:“你回来了啊?”

程霖点头:“嗯,我回来了。”

唐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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