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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新娘

“我被强/奸了。”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留着短发。

她那刚刚过耳的短发在边缘处微微翘起，有些杂乱，而那双如同墨石一般的黑色眼珠一眨不眨地定在那，直勾勾盯着眼前穿制服的人看，其中平静万分，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就好像她口中的这件事，也不过是陈述一件事实，没什么了不起。

但陪同在一旁的妇人却不能那么淡然。

她因为旁边有人阻拦无法第一时间扑过去所以一脸悲戚，而听完了这句话以后，她忍不住就掩面痛哭起来。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两口子做那种事怎么能叫强……”

妇人大约是觉得这词有些难以说出口，于是就顿了顿，呜咽了一声，使劲吸溜了下鼻子，“你一个小姑娘，就算你不要名声，那你也得为你丈夫考虑一下啊！你这边嘴皮子上下一碰人家可就是强……那个什么犯了？你别忘了你俩亲早都定下来了，人家一个正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想跟你亲热亲热不是很正常吗？”

越说她就越激动，哭也顾不上了，把桌子拍得梆梆响，脸也涨得通红，“你还要不要脸了！是不是准备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知道咱们家里的事！”

少女面无表情敲了敲桌子，无视了妇人的质问，和她挣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力，强调道：“警/察叔叔，我昨天才满十八。”

坐在旁边皱着眉摆弄自己名片的裴宗书原本是被吵得有些厌烦，但听她这么讲，忍不住就挑了挑眉，慢吞吞地把眼皮掀了起来，想看看出声的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两个人还在争执，旁边的人被吵的有些无奈，而他到底也没有听到后续。

因为他等的人终于出来了

那是一个满脸沟壑的老翁，虽然头发已经花白，身板也微微弓着，但是那双眼睛里光四射，脚下步伐也十分稳健，一点也没有年迈的迹象。

那头的纷乱立刻被裴宗书无视了，他站起身，脸上习惯性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他迎上前去，和老翁握了握手，又同送人出来的警/察道了谢，二人并肩往外头走去。

“谢谢你了啊同志。”老翁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包烟，抽了一根递给裴宗书，重重叹了口气，“我那儿媳妇丢了以后，我可真是天天提心吊胆，这年头的日子不好过，我老是担心她再出什么意外……”

裴宗书没有推辞，接了烟听他继续讲。

“警/察同志这边说是会查，但是我还是不太放心，听说现在的年轻人们都喜欢玩那个什么网……网络？我心想着要是能在报纸或者什么上头登个寻人启事，指不定就能快点找到我们佳佳了。”

老翁嘴里叼着烟，话讲得有些含糊不清，但是语气里的惆怅却能让裴宗书听得清楚。

他说：“佳佳那姑娘就是太单纯了，我都觉得她有点傻，一不留神就要被人骗，现在这人都喜欢骗那些漂亮的小姑娘……我们佳佳正好也是那种类型。”

老翁哎呀了一声，鼻孔里冒出了一缕白烟，有些愤愤，“她要是在外头吃了什么亏，那可怎么办啊！”

单听这几句话，老翁那把儿媳妇当自家亲闺女一样疼的形象便立刻树立了起来。

但裴宗书只是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他个子比老翁高了很多，所以他嫌弃用的目光在老翁身上扫过的时候，老翁理所当然是看不到的。

而在暗处，有个声音正在呼唤他

【宿主。】

裴宗书了嫌弃的目光，转过头去满脸真诚地安慰了老翁几句，然后懒洋洋地在心里“嗯？”了一声。

【刚刚在警/察局里出现的那一个小姑娘，经过检验，符合条件，可以作为你的下一个攻略目标。】

裴宗书不自觉眯了眼睛，然后在心里暗暗记下了。

老翁抱怨够了，一根烟也差不多已经抽完了，他把烟头随手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拍了拍被风吹到身上的烟灰。

“天也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这万一待会儿要没车可不得行。”

他冲着裴宗书挤出一抹笑容，嘴巴大大咧开，露出了一口被烟给熏黄的牙，衣领也皱巴巴，满身都是带着泥土的乡下老人的味道。

裴宗书也不想再跟他继续敷衍下去，就顺着话头跟对方道了别，并且保证了自己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

等人晃晃悠悠走了，他站在警局门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勾唇一笑。

随手丢掉了方才老翁递到他手里的那只香烟。

不是什么好牌子，估摸着也就是两三块一包，味道冲得很，闻起来呛人。

他皱着眉满脸嫌弃地拍了拍手，好像是摸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急于将它从自己手上拍掉。

然后他转身，走上和老翁截然相反的马路。

*

回到宾馆，裴宗书先是冲了个澡，换上了洁净的浴袍之后，这才安心躺在沙发上。

他翘着二郎腿，顺手从桌上的烟盒中抽了一根烟，深色的卷烟纸，看上去就十分高档，跟老翁递给他的那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裴宗书把香烟放在鼻尖处先是闻了闻，然后嘴里叼着把香烟点燃，后脑勺下头枕的是软乎乎的靠枕，他闭着眼开始和脑袋里的声音对话。

“这次的任务奖励有多少？”

话音还未落，耳旁就有机器运行的滴滴声响起，接着，刚才曾经出现过一次的那道冰冷机械音再度响起，“本次任务为a级，当任务完成度一样为a的时候，宿主你将会得到三十万的奖励，其中十万为系统内积分，可以兑换任意道具，另外二十万会在清算后汇入宿主银行账户。”

裴宗书顿了顿，又悄悄睁开眼，烟嘴被他捏得有些变形。

他问：“那如果任务完不成，这次的惩罚还能和上次一样用道具抵消吗？”

“请宿主明白，虽然我叫做圆梦辅助系统，但我是任务的发布方，解释权和决定权都在我身上，宿主你要是完不成任务，那就一定要接受惩罚的。”

系统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是不带一丁点感情的那种冰冷，“上次是因为宿主你第一次和我接触，对任务模式难有些不熟悉，所以在新手练习模式下，任务失败是可以选择购买一样道具来抵消惩罚的。但这次是正式开始的第一个任务，道具只能够在执行任务的中途使用，不能被当做死金牌，而宿主你应该清楚……”

机械音稍作停顿，很快又继续接上：“你最多只有三次失败的机会，超过三次，关于你生活过的一切痕迹，包括记忆也都会被清除，不会再有人记得你的存在，而你本人会被关进位面缝隙，等待着下一位失败者来替换你。”

这话隐隐约约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