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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走了,山上只剩云秋和季行。

风呼呼的吹,凌冽且带着寒气。

季行跪在云婉婉墓前沉默而庄重地磕了三个头,良久良久才起身。

云秋站在他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身上穿着齐宗良送过去的白狐狸毛披风,华贵而雍容。

季行站起身,眼睛没有落点的看了一眼她身后,沉默着转身走了。

齐宗良和云秋的婚期定在五月十八,不过还有半个月多一些,齐宗良却要求大办,从屋子里摆放的物件顺序,到大门口灯笼的悬挂角度,他都一一盯着,整个齐公馆里洋溢着诡异的喜气。

场面比之当初齐宗良求娶大奶奶时盛大不知道多少倍。

五月六日那天,齐宗良从上海请了裁缝来为云秋做喜服。

大奶奶也是这一天离开齐公馆。

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大奶奶没有大吵大闹,她没有带走任何一件齐公馆里头的东西。

她走的时候,穿了一身红色喜服,柔顺的长发披了满肩,她脸上没有上妆,嘴唇却涂了血红血红的颜色。

她从后门走的,趁着晚上守卫换班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去看一眼齐炀,那个不足十岁的,尚且年幼的儿子,仿佛没有任何牵挂的离开了这个盛装了她所有感情的地方。

第二天,她娘家派来接她的车在门口等了足足一天,齐公馆里的用人找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找到他们被休了的大奶奶。

直到那一天,夕阳染红了半个苍穹,晚归的渔夫把船停靠在岸边,船桨却捣到一具被泡的发涨发白的女尸。

那是大奶奶,她死了,穿着那件她成婚时的喜服,跳进了护城河里。

如果说齐炀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那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大奶奶的尸体运到齐公馆时,季行陪着齐炀去认尸。

纵是季行,也一眼就认出了那具泡发胀大的尸体就是大奶奶。

可齐炀,他呆呆在那儿坐了大半个中午,后来一言不发的走了,没有流一滴眼泪,没有说一句话。

第16章第16章

第十六章

齐宗良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在德国学医,在国外呆了许多年不曾回来,齐宗良早几天给他去了信儿让他回来参加他和云秋的婚礼。

齐宗泽五月十四号坐船回来,齐宗良派了人去接。

和齐宗良不一样,齐宗泽是很斯文的人,他身形偏瘦,面容俊俏,身上有股缱绻的书生气。

齐炀没有见过这个二叔,齐宗泽回到齐公馆那日,齐宗良把齐炀叫去见齐宗泽。

齐炀没有说什么,跟着周图就过去了。

季行没有跟过去,齐炀的小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大奶奶走后那些原本阳奉阴违的用人连装都不乐意了,好吃懒做的很。

齐炀已经很多天没有说过话了,就是季行和他说话,他也鲜少会回应。

季行把小院子拾了一通,挨个儿的给花浇了水。

季行在院子里直等到天黑也不见齐炀的人影儿,他心里渐渐升起一些不安的情绪。

大奶奶尸体的样子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他有些担心齐炀会想不开。

天黑的很快,慢慢的小院子的影子被埋到黑暗里,只剩下四个隐隐约约的角,像一个囚笼,若隐若现看不明白。

客厅里钟表的指针走到八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季行又惊又喜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去开门。

来人是周图,他后头跟着几个小兵抬着什么东西。

季行轻轻拧着眉毛,“周副官”

“嗯。”周图冲他点点头,来不及解释什么,着急忙慌的招呼后面的人把人抬过来。

季行这才看清他们抬的东西。

是齐炀!

“怎么啦?齐炀怎么这样了?”

季行吓了一跳,连忙把人迎进来。

齐炀身上都是血,脸上还带着血红的巴掌印,红肿的老高。

“唉!”周图叹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今天实在没有心情更了,我手机被一个很尴尬的人碰坏了,真是奇葩到要.....啊!无语到不知道说些什么!无语到要上天了,明天要去修手机了,明天加更,真的对不起大家。

第17章第17章

第十七章

“他刺伤了大奶奶。”

周图说的大奶奶自然是云秋。

季行紧紧抿了一下嘴唇掩饰心中的担忧。

虽然她还没有过门,可齐宗良着急的很,恨不得把她身上到处都打上自己的烙印。

季行直到如今都不明白齐宗良到底为什么对云秋有如此大的执念。

“那齐炀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齐宗良还拿自己孩子下手。

“是……司令打的。”

“什么!”

季行吓了一跳,心里对齐宗良充满了无限的怨念,甚至夹杂着一些恨意。

周图点点头,半边脸沉在黑暗里看不明确,好一会儿,他才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给少爷请个医生吧,司令……他不让公馆里的医生给少爷看病。”

季行:……

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下唇几乎被他咬出血来,他才低低吐出一个音节:“嗯……”

齐炀不算轻,起码比起季行来他算是重。

周图几个不敢违反齐宗良的话,把齐炀放到季行肩上就离开了。

季行扛着齐炀往屋里走,齐炀比他高,这一来他两只腿都拖在地上,等季行把他放到床上他还没有什么要醒的迹象。

齐炀伤的很重,起码对季行来说,他两边的脸颊红的几乎要透出血,还隐隐有些发肿的样子。

齐宗良有一条鞭子,季行远远见过,上头染了不少血,煞气浓重得很。

如今齐炀身上腿上全都是一条条的鞭痕,里头的肉透过血红血红的皮挤在外面。

怎么也不像是从前身娇肉贵的齐少爷啊。

季行心里头泛起丝丝密密的疼意,眼眶几乎挡不住汹涌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外面很黑,季行心里更是怕得很。

可这小院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他如果不去,齐炀能不能活过今晚还是另说呢。

这一瞬间季行对齐宗良的恨意到达顶峰,他恨不得生撕了齐宗良。

他这是在逼齐炀去死啊!

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竟然要杀了自己的儿子。

季行不敢耽搁,轻手轻脚地给齐炀盖好了被子后,出门给齐炀请医生。

这时候外头鲜少有人走动,季行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人,再有前几天大奶奶惨死的样子,一到天色发暗这齐公馆里头能不出去绝不会有人出去,这会儿偌大的齐公馆里一片诡异的静谧。

季行心里担忧齐炀,刚刚出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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