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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满意,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苟晟脸上的时候,脸色蓦然一变:“化妆师呢?苟晟的化妆师死哪儿去了?说了画得憔悴一点,这满面春风满嘴油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偷吃了灯油,像他妈什么话?”

狗剩的化妆师……怎么听怎么像骂人。

叶飞澜不禁唇角一勾。

负责给苟晟化妆的是一个年轻男化妆师,他同时负责b组几个配角的妆容,刚从另外一个场转过来,看到苟晟已经穿好衣服躺在床上,还以为已经化好妆了,就没仔细检查,结果挨了徐江陵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低着头战战兢兢去补妆了,结果打底妆的时候不小心黏在他头发上一块都没发现。

叶飞澜捧着剧本在旁边看见了,不忍心再打扰小化妆师,于是走过去,轻轻伸手擦去了那一小块膏状固体。

苟晟os:啊啊啊前渣主人终于摸我的狗头了,好舒服啊,他妈的好想伸过去蹭一蹭啊!

就在这个时候,叶飞澜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世纪娱乐安排给他的新经纪人关木一女士。关木一在带他之前已经做了近十年的经纪人,但一直没带出过什么大火的明星,并不算出名,不过人很有经验,在圈内的人脉也不错。自打关木一做他的经纪人,他的通告就没断过,只是……

叶飞澜点下接听:“关姐。”

“飞澜,公司给你接了个颁奖礼的活动,后天晚上,你看能不能和剧组提前请个假,地方不远,就在广城,下午过去就行,机票我已经给你买好了,顺利的话当晚就能回来,不会耽误第二天拍戏。”

叶飞澜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走到没人的楼梯间,低声道:“为了拍真人秀,我进组已经晚了整整三天,整个剧组包括徐导在内,都在等我的进度,这个时候请假不合适吧?关姐,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推了颁奖礼?”

“不行啊,”关木一叹了口气,“是公司这边谈的,已经谈妥了签了约,你要是不去,还得赔付一笔违约金。你也知道,咱们世纪娱乐公司不大,之前为了那笔两千万的……”

“行了,我知道了。先挂了。”

叶飞澜微微皱着眉,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徐导说:“各部门准备了,马上开拍!飞澜,准备了。”

“好。”

“《情非得已》第37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场记打板,拍摄开始。

叶飞澜穿着结婚的新郎礼服,捧着一捧鲜艳夺目的玫瑰花,推开病房的门。看着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男友,他心中剧痛,泪水禁不住模糊了视线。

他咬牙忍着。

自从蒋皓轩出事,软弱的、喜欢流泪的他仿佛一下子坚强起来,他一直在咬牙忍着、忍着,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不会在其他人面前露出哪怕一丝一毫软弱的情绪,只有每次来看蒋皓轩的时候,才会情不自禁地流泪。

但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

他不能哭。

在婚纱店定制礼服的时候,他特意请裁缝定做了一件和他身上一模一样,只是大了一号的新郎装。他咬牙忍着眼泪,轻轻抱起躺在床上的植物人男友,慢慢替他穿上,一颗一颗系好扣子。

“咔!”徐江陵微微皱了皱眉,“状态不对。情绪再内敛一点,你很想扑过去大哭,却只能忍着,不是恨咬牙切齿。重来!”

叶飞澜也知道自己情绪不对,因为开拍之前接了那个电话。

像他这种演技全靠入戏的人,一旦有什么外在影响,情绪就会出现很明显的波动。

“对不起,我整理一下情绪。”

叶飞澜揉了揉眉心,走到阳台上,深吸了一口气。阳光金灿灿地洒满窗台,疗养院环境不错,外面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坪,上面点缀着一片一片开着火红、明黄、艳粉各色花朵的月季花。

深呼吸,让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进角色那种伤心、绝望又无人能诉的心境里。

“《情非得已》第37场第一镜第二次,action!”

叶飞澜咬牙忍着眼泪,轻轻抱起躺在床上的植物人男友,慢慢替他穿好新郎服,一颗一颗缓慢又珍重地系好扣子。他把玫瑰花塞进他已经不能握紧的苍白的手里,然后从外侧握着他的手,底下头,含着泪亲吻他的爱人。

虽然他们今生今世都不可能结婚了,虽然他明天就将是别人的新郎。

但是他希望在自己心里缔结一个契约,只有他知道,他的爱人,永远只有躺在床上的这个人。

徐江陵眉头一展:“过了。准备下一场。”

这场戏已经拍完,但苟晟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主人刚才竟然亲吻他了,亲吻他了啊。

自从他来到人间,再次遇见叶飞澜,上一辈子的记忆就一点一点复苏了,他记起越来越多的细节。叶飞澜皱着眉不耐烦地冲牛奶泡馒头喂他的样子,他每晚回到家,阴着脸,抱着他的狗头猛揉的样子,叶飞澜清晨被他踩醒,不耐烦地骂他死狗,却起来为它准备早餐的样子……一直到他弥留之际,叶飞澜抱着他的大脑袋不声不响流泪的样子。

短短又长长的十二年,他这个死傲娇渣主人,从来没有亲吻过他一次。

每次他扑过去求拥抱求亲吻的时候,他都一副死狗脏死了的嫌弃表情,纡尊降贵地揉一揉他的狗头,就把他打发了。

但是今天,主人竟然亲吻他了。虽然是在戏里。

他的嘴唇软软的、温温的,带着主人身上特有的熟悉味道和衣服上百年不变的轻柔的兰花香。

这样的味道,从来都只让他觉得亲切、温暖和安心,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竟然让他有点儿心浮气躁。

好想伸出大舌头舔一舔他的嘴唇啊……舔上去一定像果冻一样软软的、□□的,带着独属于叶飞澜的体温和味道。

可是不行……

因为徐导之前三令五申,告诉他如果他不能老老实实装死,那就把他轰出剧组,轰出剧组就见不到叶飞澜,见不到叶飞澜就不能报恩,不能报恩就要每天晚上做死了一回的梦……

而且,他也舍不得吓到叶飞澜。

自从回忆越来越多上一世相处的细节,苟晟发现自己对叶飞澜的感觉也在慢慢发生变化。作为一只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哮天犬,在别人面前,他从来都是威风凛凛的、霸气侧漏的、不苟言笑的,但是在叶飞澜面前,他永远都只想摇着尾巴扑过去舔他的脸,或者摊开肚皮等着他揉自己的大狗头。

对叶飞澜,他发现自己有用不尽的温柔和耐心。

就算叶飞澜不耐烦扇他一巴掌,他想他他大概也会把另一边狗脸伸过去让他打。他是哮天犬,但同时也是一只狗,狗的心不大,一辈子只能住下一个人,一辈子也只会忠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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