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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说过的往事,一时间既是愤怒又是心疼,他放下托盘,弯腰在叶飞澜额头上吻了一下,低声道:“我陪你。”顺便……弄死他那个混球爹!

“嗯。”

大过年的,叶飞澜原本不想让苟晟跟着他一起不开心,所以竭力撑出一副还算喜乐平安的表象,但是撑到现在,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过来,”他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对苟晟低声道,“让我抱一会儿。”

苟晟坐到叶飞澜身边的沙发上,伸手抱住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

叶飞澜疲惫地把下巴搁在苟晟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这半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已经可以面对任何风浪都波澜不惊,已经可以hold住所有的事情,不管有多复杂、多艰难。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

他并没有他自己想象得那么坚强。

那些深埋在他心底深处的往事、血腥、阴影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缠绕在他的血肉、骨髓和灵魂里,一天不彻底解决,就一天不会完全消失。

他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面对了。

长痛不如短痛。

即便会撕开他内心鲜血淋漓的伤口,即便会伤害到他唯一在乎的母亲,他也一定要……亲手、干脆、彻底地把这一切解决掉。

唯一幸运的是,在这寒凉的世间,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有一个人会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

想到苟晟,叶飞澜沉郁的心情好转了不少,他拍拍苟晟的背,笑了笑:“没事了。快去买票,主人带你回家过年。”

作者有话要说:别、别担心,马上就要狠狠虐渣渣了哈哈哈

第64章虐渣

从海城到他们那个小县城,要先坐三个小时的飞机,然后再转两趟大巴才能到。叶飞澜的神倒是比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好了很多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考虑问题都相对悲观,心结层层叠叠、束手束脚,很多时候会犹豫不决,但是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会一往无前。

就像他和苟晟的这段感情。

他也犹豫过、踌躇过、想要放弃过,但是一旦确信自己要抓住,那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犹疑和不信,倾尽全力付出他能够付出的一切。

这件事也是一样。

他之前不去做是因为不忍、害怕。

不忍心伤害到母亲,害怕自己变成和继父一样的人,也害怕……被继父曝光那些所谓的“黑料”,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但是他现在不怕了。

他叶飞澜就是叶飞澜,不会变成任何别的人。

而娱乐圈这种地方,哪个红过的人不是一堆黑料缠身?他现在虽然还没有红,但黑料已然可以写满半个百度百科,再多那么三四五条也不是什么大事。

唯一惦念的就是……不想伤害到母亲。

但长痛不如短痛,这件事……总要一天要解决的。拖得越久,真到了那一刻,就越是痛苦煎熬。

所以……不能再犹豫和迟疑了。

到家的时候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八点。

天已经黑了,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街上没什么人,只有零零星星的鞭炮声,但家家户户的窗子里都是亮的,隐隐约约飘出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饭菜的香气,只有他们家……灯是灭的,灶是冷的,屋子里活像灾难片现场,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物件,满地都是碎木片碎瓷片碎塑料片。

母亲正呆呆坐在沙发上,泪都已经快流干了,旁边坐着他十七岁的小弟弟刘耀,抱着母亲的手臂哭得一抽一抽的,看到他回来,怯怯地喊了一声:“大哥。”

他小弟弟还在读高中,小时候虽然没少帮着他亲哥和他作对,但这几年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一复一日地少言寡语起来。

“嗯,”叶飞澜走过去摸了下他的头,顺手塞了他一个红包,“多大的孩子了,哭什么?”

“澜澜,”看到他,母亲的方桂莲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澜澜你可算回来了。”紧接着看到他身后的高大男人:“这位是……”

“朋友,”叶飞澜说,“家里人都在国外,没地儿过年,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不是他不想给苟晟“正名”,而是他这个妈连“不举”这种事儿都会叨叨给他继父,要是他真的抖出了这层关系,还不知道被这群极品亲戚怎么借题发挥。

“你好,”方桂莲局促地搓了搓手,“你看,这家里……”

“没关系,”苟晟笑着点了点头,“伯母好。”

“嗯,好。”

方桂莲碍着客人在,好歹忍了一会儿,在叶飞澜打发苟晟出去,看能不能买点儿吃的东西的时候,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澜澜,你说妈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你刘叔虽说以前也赌,可最多输个三万两万的,谁知道他这回一下子输了二十万……二十万啊,我们哪里还得起。那个混账东西大过年的跑得人影都不见,留下我们这对孤儿寡母被人恐吓。幸好你回来了。听耀耀说你这半年接了不少片子?片酬应该不少吧?能不能……”

现在不比以前,哪怕这小县城信号差得要出门打电话,但有个手机就能上网,他这半年在微博上风风雨雨,他并不意外刘耀会知道、会告诉母亲,只是……他当时在云南遇险的时候,家里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现在日子过不下去了,欠债了、缺钱了,倒是想起来和他打电话了。

当他是什么?无限额自动提款机吗?

“不能,”平生第一次,叶飞澜没等母亲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他欠的赌债,和我有什么关系?”

“澜澜,”方桂莲惊讶地连哭都忘了,“澜澜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刘叔虽然……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到底是你的继父,这么会和你没关系呢?”

“是,一家人,”叶飞澜微微低头,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紧接着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母亲,“但我这个做儿子的到现在还欠着公司一千万的债还不上……他这个做继父的是不是应该先想办法替儿子还了这笔债?”

方桂莲:“……”

“等我无债一身轻了,以后赚了钱了,再来孝敬你们成吗?到时候别说是二十万赌债,就是二百万,我也不会推脱半句。只是现在,这一千万的债,我继父能帮我先还上吗?”

在方桂莲眼里,叶飞澜是那种特别懂事特别贴心的儿子,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儿,需要多少钱,只要找大儿子,就一定能解决。

他总是说得少、做得多,从小到大,几乎没和她拌过一句嘴,更别提这么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地和她理论了。

一时之间,方桂莲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里传来凌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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