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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安内,火器之事不急。”

庄子竹表示明白,随同宣恒毅巡视过旱灾蝗灾多发地。还没去到的时候,庄子竹对旱灾怎么治还真的没什么成算,可是去到那些地方,庄子竹才亲眼看到,原来宣恒毅早有措施整治了。

现在还没入冬,官府征用了不少民工,用来改河道、挖深井、造水车、开渠引水……如此等等,在庄子竹看来,无论有没有他,宣恒毅都能治理好这些旱灾多发区。

只是现在未显成效,百姓颇有微词,稍稍一提起,都在悄声议论说国君残暴不仁,于是上天发怒,对他们章国的灾星进行惩罚,连累了他们,都不知道来年会不会再来旱灾,官府做的工作感觉没什么用,老天爷要罚灾星不下雨谁也没办法,云云。

一路走来,流言太多太多了,尽管宣恒毅听了表情都没怎么变化,带庄子竹游览风景名胜,走访村落,行动如常。可当上京时,庄子竹还是不禁安慰宣恒毅道:“百姓还没开化,暂时只有短视的目光,终于一天治理成功,他们都会对陛下感恩戴德的。”

“习惯了,”宣恒毅笑得风轻云淡,表示对这些言论无所谓,可看着没有一丝云朵的澄净天空,又敛了笑容,说道:“但愿明年能有成效,不至于年年大旱。先生现已走访最严重的灾区,可有灭蝗之法?”

庄子竹抿唇道:“完全灭蝗之法没有,预防之法有。”

宣恒毅一喜,连忙道:“请先生一一道来!”

庄子竹结合后世的方法,一边提笔写下,一边详细讲解:“预防蝗灾,有两个思路,第一,蝗虫从何而来;第二,蝗虫到哪里去。从何而来?旱极而蝗,湿土不生,除了陛下改河道之法,还能植树造林,保持水土……”

……

巡视完灾区,庄子竹终于上京,去到渭城郊外的火器营处正式上任。火器是军事机密,于是庄子竹就带着墨书和锦书住在里面了。宣恒毅三天两头地来探望他、提及预防蝗灾的工作进度,又来看火器研制得如何。

庄子竹投入工作,只觉得皇帝老板很支持他的火器项目,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在外人看来,这问题就大了!

比如,宫里的陈妃,还有陈妃的娘家人。

早在庄子竹随宣恒毅上京时,陈妃的家人窥视帝踪,就进宫来给陈妃打小报告,提及到:“有位亡国王子跟随陛下的亲军上京,同进同出,亲密无间!”

陈妃当时还这样说:“亡国王子,不足为虑。秋猎的衣装要替我准备妥当。”

然而过了一个月,陈妃的家人又进宫来打小报告说:“陛下与那萧国的亡国王子游览过半个章国!最后把他安置在渭城郊外山庄,重兵把守,十分严密。”

“怎么放在外面,不接到宫里?”陈妃百思不得其解。

陈妃的雌父说道:“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澶儿,你要好好笼络住陛下啊!陛下难得回京一趟,不再在外征战,你还能让他往外面跑?宫里除了那被打折手的洛妃,位分最大的就是你,谁能越得过你去?机会要紧紧把握住才是。”

陈妃心里苦涩,真是有苦说不出口。

他纵然有心笼络,却架不住皇上根本不去后宫呀!

上次汤水还没送出去,就被原路送回来,根本出不了后宫,还被斥责一顿,不得靠近御书房重地,被禁足了半年。洛国送来和亲的王子虽然封为洛妃,可日子也是和他一样不好过,当年,琴声绝妙、思君哀切,却按宫规被打折了手腕,弄得满宫妃嫔战战兢兢,不敢出门半步。

陈妃是当今太后的侄子,还有些后台,虽然受了皇帝冷落,可日子倒还过得去。原想等着皇上征战归来,就能成功侍寝,结果一等就是五年。这次皇上打败了萧国,合着满宫的妃嫔都不看一眼,三天两头去那亡国王子的郊外住处是怎么回事?

第15章回京

陈妃那边对宣恒毅的异常猜测万分,而赵煜宇这边,则对庄子竹的处境感到担忧。

那天,当赵煜宇听到宣恒毅对庄子竹说,欲立他为后的时候,赵煜宇就默默地退了出去,连准备的送别礼物也没送出去。

赵煜宇是在想,庄子竹既然有了更好的前程,能当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哥儿皇后,当然比跟他在一起、当个小武官的夫人好得多。国破之后,赵煜宇的御林军首领当然当不下去了,成了一个小武官,干着巡视皇城的工作。而他的父亲也当不成宰相了,辞官在家。

所以,那次赵煜宇没进去王子所,连庄子竹在临走之前约他见面,赵煜宇也没有去。只是送去了没有留下名字的礼物,以庄子竹未来的皇帝夫君会猜忌。

只是,都两个月过去了,立后的消息竟然还没传过来?!而庄子竹派人送过来的书信,也只提及到了担任研究武器的官员,吃好住好,一点没提及婚事。那天宣恒毅说要立后的事不知何时会兑现,赵煜宇有时候生出了进京探望的想法,可他被官职绑在原地,一大家子都等着他使力起复。

年少时倾慕的故人远在天边,赵煜宇只能从当年庄子竹给他画的三幅自画像,以及最后一幅送给他的雾隐民间图寻找当年回忆的痕迹。

只是,当今天赵煜宇巡城回到家,正想拿起当年的画来睹物思人,却发现,他珍藏的都不见了,于是便在疯狂地寻找着。这时候,赵煜宇的母父进了门,把一叠厚厚的银票递给他。

赵煜宇的母父大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说道:“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东西,已经让我换成这个了。”

“母父真的知道儿子在找什么?青竹舍人的画作,被母父卖掉了?”赵煜宇不敢相信这个猜测。

赵煜宇的母父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人都走了,而且你给他卖这么多年的画,他一点酬劳都不给你吗?怎么才给你留了四幅画呢?实在是太少了。你知道吗?章国的好几个大官都愿意重金买下他的画。母父这次卖画,还帮你谋求到的升官的机会,你得好好珍惜呀。”

赵煜宇颤抖着嘴唇问道:“母父你用他的画,换了让我升官的机会?这官我宁可不当!”

“小宇你没当家,都不知道家里究竟有多难!你的母父维持这个家究竟有多苦!你父亲前朝宰相,却两袖清风,不知为自己谋利,人情往来都是你母父的嫁妆补贴!以前你父亲当官还能有俸禄周转,现在你弟弟也要出嫁了,你舅舅犯了事,需要上下打点……”

事已至此,赵煜宇根本无心听进去,只是在想去到章国的庄子竹,他究竟在做什么呢?下榻的地方究竟是怎样的呢?吃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习惯?比道观里的清苦日子,现在又过得如何?说立他为后的皇帝,为何又迟迟不行动?

赵煜宇朝思暮想的庄子竹,生活充实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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