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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不大不小的营帐内却幽幽亮着一盏油灯,连应一边翻看着华灼借给他的医书,一边等着去看冰棺美人的华灼回来。

说实话,他对那冰棺美人的事还是挺感兴趣的,而且直觉以后或许这些还能对师禹有所助益,所以他想问问华灼,但是又觉得这样可能不大礼貌,万般纠结下就听到营帐门帘被拉开的声音。

他抬头,果然看见披着一身薄霜的华灼眉眼淡淡地走了进来,在看到他的时候微微一怔,然后问道:“你还没睡吗?”

连应看了一眼手中的医书,接着将它合上放回原位,淡淡回道:“暂时睡不着,有些话倒想与姑娘谈谈。”

华灼走到他面前,在桌子对面坐下,轻轻扬了扬唇,带着一丝笑道:“正好,我也想与大名鼎鼎的停云公子聊聊。”

自从之前华灼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玉牌后,连应就知道华灼知晓自己的身份了,不过对方倒是没有太在意,那他自然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但是这三天来,华灼还是第一次做出这种要和自己长谈的姿态,不由也坐正了身子道:“华灼姑娘有什么想与在下说的吗?”

华灼深深看了他一眼,问出了她早就想问的问题:“我想知道公子如何与药漓相识的,或者说希望公子回答我你和药漓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姑娘以为是什么关系呢?”连应愕然,万万没想到华灼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他们刚见面时提出的那个荒唐的问题。

“我以为就算不是恋人,也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吧。”华灼淡淡开口,说出的话简直要让连应把刚喝下的茶喷出来。

“何以见得?姑娘真是想多了。”连应不着痕迹地擦了擦嘴角,哭笑不得道。

“如果关系不亲密,药漓不会跟你来这北境边塞之地,也不会趟这趟浑水,卷入这场战事之中。”华灼皱了皱眉,似是对连应的不以为意感到不满,因为不管她感情多么淡薄,但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师弟还是爱护有加,不容他人欺侮的。

“我以为大丈夫在这种时候不都该为国尽忠吗?”连应看上去很是认真地说这番话,眼中的一丝笑意却让人知道他并不这么深以为然。

华灼沉默片刻,才缓缓说出一个事实:“药漓不喜欢打仗,也不喜欢接触战事。”

看着连应的表情微怔,神情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华灼才似心情好了些道:“药漓原本不叫药漓,其实我们都不知道他原名叫什么,而药漓这个名字是在师父养了他并且他为徒的时候替他取的,那一年他才五岁。

药漓原来生活着的村落就处在边境之地,战火纷争不断,他五岁那年刚好爆发了一次大战,全村上下有能力的都迁走了,没能力的只好守着老祖宗的地盘盼着战争早点结束。只是很可惜,那一年还留下来的村民都没能熬过战火的洗礼,大抵都死了,至于药漓还是师父和我游历至那处时随手救下的。

师父有个古怪的嗜好,那就是对美的事物都比较感兴趣,或者说是怜惜,他见药漓长得不错,所以动了恻隐之心,养了他并且了他做关门弟子,后来的事大概就不用我说了吧。”

连应看到华灼借举杯喝茶的姿势遮掩了一下面上的尴尬,直觉对方可能是因为自己师父的怪癖而感到羞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来他提出的让药漓陪同他前往战场的请求果然还是过分了呢,只是为什么药漓不告诉他呢?

华灼瞥见连应神色不定,知道对方大概猜出自己要说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那时药漓虽小,却终究留下了心理阴影,眼下他愿意陪着你来到此处必然是极为看重你的。那傻小子虽说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却单纯得很,如果他对一个人也肯定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停云公子七巧玲珑心,也不会伤了别人的心吧。”

华灼淡淡的话语却直击连应心灵深处,他隐约地感觉对方在示意自己什么,但是如果药漓真的对自己……哎,没准就是对方和自己都想多了,这个时候还真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既然对方对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也该自己问些问题了吧,只是还没等连应问出口就被对方打断了。

“如果你是要问我关于眉然的事情,我只能说不好意思,无可奉告。”华灼挑了挑眉,接着道:“如果你实在感兴趣的话也可以问问那位戍边王,或许他知道的不少,而且他应该很乐意告诉你。”

华灼说后面那句话纯属恶意嘲讽,她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关系不简单,这样一来自己那个傻师弟还真是讨不了好,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她做师姐的也不好过多干涉。

连应听出了华灼话中的嘲讽,却只是不在意地笑笑,气氛一时尴尬时外面一阵喧闹骚动。

连应和华灼同时看向帐外,只是连应眸光微闪,三天了,三天时间大概足够师禹做很多事了,比如他们已经和服用药漓所制的清心丹的北朝士兵顺利会和,这个时候没准就已经发动了对北羌的攻击了。

连应正这么想着,就看到明显愤怒中夹杂着一丝惊愕的北羌新王博格大步流星地向着他们所处的营帐走来。

博格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很愤怒,一方面又很惊愕,还有一丝对于要和北朝军正面开战的兴奋,只是他也很理性地知道这个时候己方军队并不是最好的备战状态,甚至因着这几天来的放松而是全军都有些懈怠,但是如果让他打都不打就退军也是咽不下这口气,而眼前他最想做的就是问问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他来到华灼的营帐里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满面淡然的、突然冒出来没多久的男人,他大概记得这个人叫“连应”,他起初,不,既是是现在他依旧怀疑这个人的身份,只是他派入北朝军的奸细根本查不出这人是谁,所以他才姑且按兵不动,不过现在嘛,或许就不同了。

“呦,没想到北朝还有侍从与主人同处一室、无尊无卑的规矩啊。”博格是笑着说的,但听的人谁都不会认为这话里有单纯的笑意。

博格走到桌边,借着明亮的灯火紧紧盯着连应,开口的话却是对着华灼说的:“如今北朝军居然能够无视迷雾岭中那个你所说的狐惑草而直接攻了过来,华灼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些什么吗?”

华灼冷淡的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道:“这与我何干,我已经完成了对你的承诺,相应的,你难道不应该把凝魄珠交给我吗?至于北朝军攻了过来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不要命,拼了;二是或许找到高人相助了。”

“可你不是说过狐惑草无解吗?”博格怒斥,倏地看向华灼,眸中一丝狠意、怒意划过。

“凡事无绝对嘛。”连应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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