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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穿的是他给准备的鸭蛋灰羽绒服,卷边直筒牛仔裤。孩子都上小学的男人,莫名青春洋溢起来。他不自觉地去摸罗小云的脸,对方先是一缩,而后机械地停住,梗着脖子道:“这是学校门口。”

“一中没那么大吧?我上学时念的三中,当时是全市最大的学校,从南走到北,一站地,十五分钟。”他故意看表,“我十一点四十五给你打的电话,现在十二点一刻。你哪儿来的自信让我等?”

罗小云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让他盯得说不过去,才道:“我今天休假。”

梁朔本来心情不怎么好,突然笑起来。莫名就觉得高兴。这个男人为他跑了两条街。他想起罗小云平时是不会穿他准备那些衣服的。但正如他所说,要特地见他,就会重新换上。

“这你活动的地方,挑一家好吃的。地方干净点就好。”

“我都吃食堂……”

不管好吃不好吃,方圆一千米,所有能吃东西的地方都挤满了学生。梁朔不耐烦了,学生爱吃的小店他老觉得油腻腻、脏兮兮,看路边汉堡店还有位置,也不管好吃不好吃,拉着罗小云溜就进去。

让罗小云买了份套餐,拿回来就见他脸色发白。梁朔低声笑道:“这两个星期我也忙,晚上又没怎么着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罗小云一言不发,把摊在餐盘里的零钱起来。

梁朔按住他手,道:“怎么不给自己买?这点钱你舍不得?我付账就是了。”

“我不太想吃。”罗小云说话都有点吃力。

梁朔看他古古怪怪,一边打开炸鸡盒子,一边翘着手指去抓,罗小云忽然站起来,两颊一鼓,手心用力按住嘴唇,直往洗手间冲去。

梁朔急忙跟上去,就见他蹲在隔间吐。

一下手足无措起来。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想了想,问:“要叫医生不?你没事吧?”单位有人急性胃炎吐过,他遇见了只觉得又脏又烦。味道很大,影响工作,也影响工作环境。从来只维持表面客气地让人赶紧去医院。这会反倒着急起来,跟着蹲下去像模像样地拍罗小云的背,不知道该做什么,巴不得都病在自己身上。

罗小云嘴里呜呜说着什么,手向后头伸来。他一把抓住。“我在,你别急。”

罗小云把手挣开,他赶忙又去抓。“你别急啊,我在,我在。”

这时候那声音才勉强清楚点。“纸……”

梁朔脸一红,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还当他住院,意识不清楚要找人呢。他气急败坏地抓了几张纸塞过去。“都说你体质太差了,锻炼一下啊。”

罗小云不理他,稍微擦干净点,到洗手台漱口。

“怎么回事啊?好点了?”梁朔拿眼角看他,装作不在意,又额外在意。

罗小云似乎本来不太想说,但考虑到住在他家,总会知道,还是开了口:“我闻不得油炸的肉味儿。”幸而刘姐一直认为油炸食品不健康,从来没做过。

“什么怪毛病。”梁朔松了口气,“早说啊。”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咚”一声巨响,随即便是哗啦啦什么垮塌的声音,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两耳嗡嗡直响,梁朔朝罗小云大吼,自己听不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和震惊。洗手间的镜子无声地跌落下来,摔了个粉碎,他抓起罗小云的手就往外头冲。

一出洗手间门,两人完全愣住了。汉堡店东北方向豁开一个大口子,玻璃渣碎了一地。玻璃下面是黑黢黢的碎墙块。就在这些纸一样的碎石头上,有人在爬,有人在张着嘴尖叫,有人夹在石头中间一动不动,还有人断了手脚、痛苦地放着慢动作左右滚动……都是学生。

其中一个男孩,初中生吧,满脸血地撑起上半身,扭头发现自己下半截没了,伸长手要往那两条腿的方向爬。

还有个女孩半边脸都是玻璃渣子。爆炸声带来的耳鸣渐渐消退,她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

梁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攒着罗小云不放,两个人都在发抖。人间地狱,无非如此了。

*

嫌犯第二天就抓住了。所有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托那卡托摩多教恐怖势力对异教徒进行无差别袭击,死亡九人,重伤二十二人,受伤五十七人,梁朔和罗小云也在其中。死掉的有七个是第一中学的学生,重伤的十七个学生可能会落下终生残疾。都是风华正茂、充满希望的青少年,陡然间蒙上一层恐怖的阴影。

舆论几乎是全国性的,每分钟就有七万多条评论。

袭击发生在首都市政附近,性质极其恶劣,国会和最高国家事务委员会响应及时,迅速成立对外项目特别委员会。12月17号,《经纶消息》、《三民日报》等几个大媒体头版头条大字报道起来。其中所谓的特别委员,竟还包括最高国家事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在邦、副委员长臧光英、常务委员梁鸿骏、田钢,国家运输部部长陈磊生,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张家豪……一长串民祉党高层的名字,数到中下,梁朔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手中报纸捏了个稀烂。梁朔当即把全甩案头,嘱咐秦坚一声,人咚咚咚下楼,让人直送到银盏路七号,梁家。

梁鸿骏当时在花园摆了盘棋,左手执翠玉黑子悬停新山玉棋盘上方,右手勾一把紫砂壶,不时就着壶嘴抿上一口。

子刚要落到十字口,一只大手齐整整落下来,将棋盘覆盖去大块。他一抬头,就见梁朔的眼睛刀一样钝锉着他。

“难得回来一次,坐下,陪我下一盘。”梁鸿骏和梁朔长得很像,秀山鼻梁,目如飞星,眉似刀削,只是梁朔更硬朗一点。

“你缺钱吗?缺钱到我这里填几个表,要多少,我贷给你!”

梁鸿骏不去对视梁朔的眼睛。年轻人的眼睛太锐利,他看着觉得难受。“别人都羡慕我有你这么个儿子。老刘老跟我埋怨,说你和成山是发小,你就老老实实照着该走的路走,而他那个儿子,总不让人省心,给他升职他不要,非要在前线,非得听着枪见着血才舒坦。”

“是刘叔直接下的指示?”

梁鸿骏把紫砂壶往边上一搁,道:“我的儿子,我确实也没操心过。年轻嘛,想事情总是不够大气!再长几岁就什么都懂了。毕竟人聪明,有这能耐。我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梁朔凝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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