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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定下,对这边的工作就有了懈怠,无法无天。忙于手头项目时,吼一声没人应,陡然想起人没在,还愤愤地决定给他离职评价添上“不负责任”这条。没想到这么久一点消息没有。秦坚不论找什么工作,要正经办离职,都不可能跳过他。

更何况,之前有人要取他性命的事还没闹明白。

梁朔打电话给刘成山。“没听说啊,哪个吃了狗胆的混蛋,连你都敢动了!不是啊,梁哥我不懂,那个事你不是也没拦住吗,怎么还要拿你的命?”

“这个倒是真有可能。有梁鸿骏在,程序上,我的审核结果就算数,做不了假,他们绕不过去。而我爸本身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一时间革不了我的职,只能看着我把这事拖着。”

“可拖着能怎样啊……”

“我在等,等民选党的人翻翻旧账。”民选党当年有不少就是民祉党出去的,还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在。

刘成山听不明白,越听越糊涂。他总觉得秦坚的事透着古怪,思前想后,突然提口气,道:“这样,梁哥,咱们一起上他家看看去。听你这么一通讲,我觉得他可能真出事了!”

两人一起上了秦坚家门,刚出电梯,脸就黑了。9-3的房门大敞着,黑黢黢的阴影沿着房门洇了一圈,屋子里头家具横七竖八陈列着,都是黑的,还残留着淡淡焦味,什么都烧没了。

两人问了邻居,说是某夜突然起火,一家三口都烧成了黑棍。消防把火弄灭,拉了警戒线,隔天来了几个警察,干净利落地把他们尸体捡走,这儿就一直这样了。女方的父母来哭过一回,也就罢了。就是个悲惨的意外。

就梁朔所知,秦坚父母死的早,妻子没上班,一直在家带孩子。难怪一直联系不上人。

火灾就发生在梁朔回来那天。恐怕也是刚把他的事安排好就遭了火灾。

“死了人,确认身份过后,照理会到死者工作单位取点资料。”梁朔眼睛眯起,心里也觉得不好受。秦坚这人有点急进,但聪明好用,办事都规规矩矩照他说的来。三年前他才调到这边,把秦坚从小职员里挑出来,他至今还记得对方眼里透着心跳的雀跃。

“这绝对不是意外!”刘成山在里面走了一圈,手往楼道口墙上一捶,“我们遇到火灾,都会勘察现场,这里一点哪怕连点粉笔灰都没有!梁哥!这件事你放心,我非得查清楚不可!”

“成山,冷静点,你还在停职。”

“我干刑警这么多年,破案率在我们区一直都是第一!嘿,这他妈又不是靠我爹得来的,我就不信,私下里查查还会有人拦着!”

*

罗小云是做好梁朔常驻的心理准备的。就算他真借故黏在这里不走,天天来,房子是他找的,罗小云也不好说什么。可人一个月却只来住过两三回,有时候甚至不过是睡个午觉的功夫。

罗小云对梁朔这个人很有些改观。之前在岛上,闲谈几天,也只是印证以往的看法,觉得梁朔是个有能力、有想法的人,现在却发现他很有原则,至少不会趁人之危,算是对自己这样的普通人示以尊重。

他不会天真地认为梁朔对自己兴趣转淡。即使短短几面,也总让人觉出一种暧昧的氛围来。

临近春节,二月中旬的时候,气温骤降了一波。大片大片的鹅毛飘了整整一个星期,厚厚盖在道旁的鲜艳的月季上,和阴测测的天形成鲜明对比。

周六中午,罗小云吃完饭打算送罗比比去上课,梁朔敲了门进来,胡子拉碴,满眼血丝,大衣扔地上,脖子上领带一扯,人就往沙发上倒。

“吃饭没?”罗小云瞧他那样子,估计是一夜没睡。

梁朔眯着眼看他半天,才道:“你送比比去吧,不用管我。”疲惫得近乎湿润的眼睛像是藏了上千句话,桀骜地不愿说出来。

罗小云总觉得有点什么,送完比比赶回来,梁朔已经走了。前后也不过半个小时。

到晚上梁朔又来了,两颊潮红,异样兴奋。罗小云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来,做饭都没打他的米,这会儿只能重新煮一锅。梁朔却一头扎进洗手间,剃了胡子,洗把脸。“别弄了,我定了位子,出去吃。”

“不了,菜都做好了,比比吃完饭,练会琴就要睡了。”

梁朔摆摆手。“比比,听到了没,菜都弄好了,自己吃完拾干净,练会琴就去睡。”

罗比比使劲点头。

梁朔笑着摸摸他脑袋,看向罗小云:“好了,走吧。”

梁朔带罗小云吃蜗牛,一个人喝了大半瓶红酒。吃完出来又开始下雪,罗小云正要撑伞,被他一巴掌打开,远远扔出去。

“热,就这样吧。”

明显还在兴奋。罗小云没道理拦着他。

“苏里岛回来后,我们就没这样好好吃顿饭,聊会儿天。”梁朔说。

“我在做兼职翻译,时间也比较少。”

“我知道。”

“你知道?”

“你要又去什么酒吧,就那性格,迟早惹事,我还是盯着点好。”

罗小云不知道怎么说。他已经习惯梁朔话里带刺的好心,但被人监视总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事。他岔开话题,问:“你中午过来,是拿掉了东西?”

梁朔愣了愣。“你想听原因?”

罗小云眉头一皱,摇摇头。“算了。”

“我想说,”梁朔笑眯眯地说,“我就是想见见你。”

好在雪不大,走了一路,两人沾满了白色小粒,头发毛毛地圈了一层,被路灯光照得闪闪发亮。梁朔生出浓烈的想要吻身边人的渴望,伸出手去,却只是轻轻挠了下他的头发。罗小云从头到尾一点闪避的意思都没有。这种情况,几个月下来,太常见了。他习惯甚至信任梁朔不会随便越矩。

“我有个秘书叫秦坚,一家三口都让人烧了。”梁朔突然开口,面色变得沉静而坚定,“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究竟是做什么的,你也一直没问过。”

“不感兴趣。”罗小云淡淡道。以前住一起,梁朔在家办公打电话时其实他就有印象了。

梁朔不顾他冷淡的态度,自顾自说:“你早就被牵连进来,我那时就想跟你详说,一直没找到机会。”

“你不说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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