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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先下去罢。”谭言巴不得那俩小鬼整天追那小狗呢。

他往露台而去,孟然已经睡着了,身体不自觉的微微蜷起。

谭言在他身侧席地坐下,“哇!哥!小狗跑那边去了。”两个皮孩子叫闹着跑了过去,孟然也被吵醒了,睁眼见谭言隐怒地盯着外边俩跑过去的皮孩子,跟被人抢了糖的孩子似的。

孟然忽然笑了,“你还跟两个孩子赌气呀。”抬手去扯谭言的脸,想把他总是铺一脸的沉稳扯开。

“谁让他们把你吵醒了。”他覆上他的手背,把那只作怪的手拉下来。

“你可不许为难他们,有阿里和丫丫在还打发了我不少时间。”孟然依旧趴在竹榻,没有什么神。

“阿然。”谭言把手放到孟然头顶揉了揉,他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变化。

“你先回去吧,我处理完手头这件事就回去。”孟然撑起身子,点了点头。

见孟然突然便有了神,跟猫儿似的盯着他,便俯身在他光洁的额上吻了一下,刚想把人纳入怀里一只狗子便窜到他怀里占了先,“哥!狗子跑这了!”丫丫大叫着,阿里很快便窜出来了。

见谭言面色发黑,两个小家伙马上便老实了,“少爷。”孟然好笑的看着两个秒怂了的小魔王。

谭言把狗放到了地上,狗子一下地立刻就往孟然那缩,“把狗带下去,只准在前院玩,不听话就罚你们不准和狗玩。”谭言笑着说,两个小家伙却背后发凉,马上抱起狗便跑开了。

谭言虽然面上严肃冰冷,心底却有他可以感触到的温度,若说他以前的世界里有一个缺囗,那他就是那一块能完美填充的温柔,还好是他在。

孟然下榻,自谭言身后抱住了他,把脑袋搭在他的肩上,“我先回南京去见父亲,若你能赶上,便一起回去。”

“好。”谭言知道他还是想等他,他对分离仍是有心悸。孟然主动凑了过去,把唇贴上他的,跪坐在他身前。

半晌,他轻喘着,用额头抵着谭言的额头,“阿言,一定要来。”

“嗯。”

第四十四章

夜色伸长了舌头把一坐霓光晃眼的城市包裹,连带它的迷离和丑陋一同裹卷入口。

歌舞升平的花街柳巷是夜色里最招热闹的地方,流连的人也是鱼龙混杂。

封绍一身痞气的装扮活脱脱像个寻妓的地痞,他将领子立起来,尽量融入一众人中。

可恶!他怎么就被女人摆了一道!这树倒猢狲散,那些所谓的结盟不帮上把便也算了,还扑上来捞一把!

这女人也不知道竟然真有些手段,将老帅那边的合作直接昭示在宋家眼下,害他不得不扮成这副模样躲开宋家派来的。

封昭在三五成群的人流中穿行,穿过一个十字路口,转进一条花巷,方才谨慎的钻进一家东洋酒馆。

酒馆里一个女人正在咿呀唱着,见封昭来了便朝旁的一个艺伎使了个眼色,“阿香,去绸庄把我这月新制的衣服拿一下。”那艺伎便起身转出门去。

封绍径直上楼,父亲已经派了人接应他回去。

绸庄老板引了阿香上楼,窗边坐着一个女人,一身盘扣软缎细花黑旗袍,黑色贝蕾幅上绿宝石压一片阴郁的面网,森森的气质倒像只盘踞山穴的蜘蛛。

“主子,封昭到了。”

“嗯,果然是父子连逃跑都跟兔窜一样。把消息放给宋家谭家还有林将军那边,我帮了他们这么个大忙,他们也该出来跑跑腿了。”女人笑着挑了挑桌上铜香炉里的香片。

“是。”

封昭将逃的时间和路线便以最快的速度传出,谭言捏着那张纸条站在窗边,“是何人送的消息?”

老华站在他身后如实道,“是一个孩子,是乞丐,该是有人花了钱让他送的。”

“嗯,这人倒是聪明,掐准了我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论如何,倒是利多于害,只是这人必定也是深知这其间的利害纠缠,怕是宋家和林将军那边也已经到消了。”老华点头。

“无妨,今晚你同我带人去探一探,比起封昭我现在更想知道这个幕后人。”谭言将纸条捏作一团看着窗外。

“封家的事倒与苏小姐有关。”

“她只是一枚棋子罢了,那幕后之人手段狡猾阴恻,若不揪出来,我们迟早都会是他的棋子。”

“那苏小姐也不是愚蠢之人,怎么就甘愿沦为棋子。”

“被人找到死穴也只能暂时屈服。我想让宋林两家趋之若鹜的文件已经在苏家了。若是如此那么受益最大当属苏家,封家和宋林两家的纠葛也会转移到苏家头上。而这一切都是那人反将她一军将祸水引至苏家,按苏恩薇的行事风格不报复那人是不可能的。”

“所以主子是打算?”

“揪出那人后尽快从摊浑水里抽身。”谭言将纸条揣进了裤袋,转身回到桌案前,“对了,阿然那边怎么样?”

“孟少爷那边今早拍了电报来,只是报了平安。还说会一周寄一封信来。”

谭言点头示意老华下去。

这次事情结束后,一下子抽身是不可能了,只能让谭依留下来和这三家周旋。

这次先斩后凑父亲那边倒定然会把他放在身边监视,虽然正合他意,但他却担心几个家族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后谭依一人难挡,到时便是战火东引。

谭言放下了文件转接了谭家小公馆的电话。

晴夜无云,路边绿化带上的法国梧桐打下影影绰绰的荫黑,像舞动的厉鬼,风送来码头上的汽笛声,呜呜的,轻喃今夜的难安。

宋家和林家两批人不约而同的潜入了封昭所乘的船上,他们可不止是为了要封昭的命来,而是为了那份牵涉他们利益的文件而来。

船在夜色的掩护下脱开码头的束缚,缓缓融进夜色。

船上,封昭似乎染了疹子,由医生看护出入,一直压低帽沿低调行动。

宋林两家并未发觉,而谭言却在临上船前折道离开,按封昭来路回折到了那家东洋酒馆。

他们在对面的一处旅社停下,老华从外回来,“主子,打听清楚了,封昭确实在那家东洋酒馆停驻过。”

“嗯,让人注意酒馆里进出的人。”谭言点头交待道。

很快他们盯上了发现封昭有诈,赶去报信的阿香。

阿香进了绸庄直上二楼,“怎么了?”女人喝了口茶淡淡的问。

“主子,我们上当了,封昭未走水路!”

砰!上好的白釉点翠牧丹杯被她狠狠砸在桌上,“可恶!快去把文件在苏家的消息传过去!”女人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旅社里,老华得了消息又推门而入,“主子,是钱蒂儿。”

谭言似乎并没有很惊讶,只是眸色沉沉地看着窗外那家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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