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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机甲的人格,这就意味着能够随时随地提供计算功能和联网功能,也能支持通讯交流,甚至还能当做战友制定作战计划,只是在没有展开的时候不能作为武器使用。

宴池发现不只是他一个人仿佛没见过世面的叶城土包子一样盯着红龙看,那六个探索者也是瞬间就被吸引了目光。

肥肥的光球龙跳到了艾尔维特肩膀上,熟练的站稳之后发出开机音乐声,随后是一个软绵绵的童声:“早上好,艾尔维特阁下。”

宴池推测那声音也就是六七岁,清亮轻快,因此不是很能分辨红龙的人格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他不知道是所有具有人格的机甲都这么和驾驶者交流,还是红龙和艾尔维特相处时间实在太长,所以形成了特殊习惯,反正艾尔维特也回答了一句早上好,这才开始输入指令。

红龙接到的主要任务很有趣,“探测”。宴池听到这个,心里一跳,明白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蠢,又觉得心情很复杂,一时蔫蔫的坐在座位上放空。

其他人虽然是很熟悉的同一个小队,不过很显然是在执行任务的状态之中,互相之间偶尔低声说话,其他时候擦枪的擦枪,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军事飞艇之内十分安静,只能听得见小声的运行噪音。

一般来说飞艇自带驾驶导航系统,不过艾尔维特驾驶的风格就是把红龙和飞艇接驳,这样可以实现完全自动而且不用提前设置就完全遵从他个人意志的航程。

宴池从漂浮在控制面板上认真驾驶的红龙,情不自禁的看到坐在驾驶位上,却显得意外悠闲的艾尔维特,心想听说从前的军人要是犯了大错是要自裁的,相比较起来现在就是让他上军事法庭,他也认了。

如果只是放走一个来木少年,那黛伦还可以处理,就算这少年是来木反抗军领袖,他也完全不知情,可以算是被蒙骗,但是如果要动用红龙来探测,宴池也完全明白他犯的是什么错了。

这并不是因为他违反纪律,而是因为他遗忘了新人类的立国之本。

他们是何其艰难的在茫茫宇宙里终于找到新地球,这不必赘言了,而生存的基本条件满足之后,有了农作物,有了好天气,有了城市和开垦区,还需要能够支撑整个族群发展的能源和金属。

工业。

宴池没有专门学习过文明发展历程,不过国家就是这么做的,在开垦区大范围搜寻矿藏,然后进行各种实验,最终从科学院进入生产线,进入日常生活。

这过程大概用了二十年还没有结束。

也正是二十年前刚开始的时候,探索者发现了一种无法用银河帝国时期的语言来定义命名的稀有金属,随后在科学院的检测实验中引发轰动。

他们发现这种金属可以用来改进机甲的量子立场传递设备,红龙就是第一架接受改造的机甲。

除此之外这种金属因为其优异的延展性和分子分布序列只是薄薄一层的优势,完全可以应用到自然人身上,作为贴身装甲保护他们脆弱的肉体。

机甲是一个很复杂的整体,但总的来说它的发展趋势就是庞大和异形化,要能够适应多种地形和作战条件,机甲就必须舍弃一定的防御能力去完成变形。

这样带来了另一个问题,关节处的脆弱让风险大幅度提升,只要找到脆弱的关节加以攻击,就是抓住了机甲的软肋。而这种金属应用得当,完全可以作为加强材料来强化整个机甲,让它变成不可击溃的堡垒。

除此之外,还能解决自然是脆弱肉体在驾驶机甲作战的时候容易受到伤害的问题。现行陶瓷衣可以减缓震荡,在驾驶舱破碎的时候也能抵御碎片和炮弹的一部分伤害,但远称不上完美。

这也是自然人机甲驾驶员减员十分厉害的另一个原因,无论多么强悍的肉体,在机甲级战斗里都强悍不过钢铁,而当机甲损毁的时候,甚至比机甲更珍贵的驾驶员,也很难幸存。

这无疑是一个亟待改进的事项。好在新材料完全能够满足各种需求,在测试中有几乎完美的表现,甚至超出科学院研究人员的预想。

但当然也自有限制。

产量实在太低,开采实在太难,大多都在环境险恶的未占领区,有来木人和其他各种凶残甚至超出新人类理解的生物极限的土著物种,也因此虽然急缺这种因加入不同金属会呈现金银两种颜色,因此被笼统称为秘金秘银的矿物质,他们的开矿工作仍然进展缓慢,所谓的重大突破,仍然不过是个美好预想。

红龙的探测任务,如果宴池没有猜错,就是探测秘金秘银了。

任何一个军人都知道秘金秘银的意义何在,宴池忍不住闷闷的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为什么他能轻而易举的分析清楚艾尔维特眼中的青少年三个字甚至还有失望了,因为那些都是真的。

他作为一个军人,违反纪律如果不算是最严重的错误的话,那么忘记自己是一个军人,忘记还有无数战友和整个国家需要他负责,而单单因为可怜一个来木人就混淆立场,对于统帅绝对是一件要失望的事情。

他也吃肉,他还杀人,那时候他为什么不因掠夺了别的生命而感到抱歉,唯独是对一个可怜的来木少年产生恻隐之心?为什么?

宴池不蠢,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丑陋。

他始终自认为自己在群体之外保持着一份洞明,跳出立场意识到了残忍被合理化的事实,但现在才意识到如果从这个角度,一个物种只要生存就一定会压迫其他的物种,一个个体只要活着就是在掠夺别的个体。

而他择人怜悯,根本就是自我感动。难道植物没有声音,动物不会说话,所以他们就活该去死吗?

如果掠夺而生存就是一种罪恶,那他无论掠夺谁,都不能改变罪恶的本质。放过一个来木人,并不能让他就此在良心上获得安宁,也不能证明他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而艾尔维特说的是对的,“你我之间如果有一个人是把来木人看做和新人类截然不同,落后到如同动物的,那一定不是我”。

是宴池自己。

他确实认为自己远高于来木人,所以仍有余裕像是怜悯可爱的食物一样去怜悯,去拯救,去放过。

但来木人是人。

意识到这一点,宴池也就同时意识到了,他还是要违反自己的意愿,去扼杀一个本来或许能建立辉煌文明的族类,来为自己的种族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发展机会,生活的更舒适,发展的更辉煌。

为什么?生命的本质就是这样吗?

宴池自认不是多么同情心泛滥的人,他也完全清楚新人类到现在艰难求存多么不易,可是正是因为他清楚所以越发觉得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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