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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面部顿时失色,看来她最先的直觉和怀疑都是真的。香姨,果然是被阴谋害死。

“我们设想了几种可能,但是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所以希望你们随时配合我们的工作。”

她的眼睛里看到的竟是恍惚的影像,听到的声音都是嗡嗡的作响。炽热的血液和刺骨的寒意交汇,瞬时凝固成冰。

当她意识逐渐清醒时,警察已经走远,而她却像一只可怜的小鹿一样蜷缩在卢景源的怀里。

“我看你在自己父亲去世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伤心绝望过。”他说。

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开,转过身以背影对他,擦干眼角的泪水,她说,“如果香姨的死和我父亲一样,那就证明了我最初的猜测是对的,凶手就在你们自己家里。”

见他不说话,她转回身几乎在恳求他,“你说过会帮我查出真相找到凶手。”

卢景源的脸色毫无波澜,好像是听了一句与己无关的话,她以为他的回答算是默认,又觉得他对她的话不屑于辩驳。他越是这个样子,她就越发慌乱,明明感觉到他掌握了接近真相的线索,可偏偏就是无法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实话。

繁华落尽第145章:不切实际

发生事故的地点是在桐山郊区的一座石桥下,因为气候干燥,步入秋季便是旱水期,干涸的河床上遍地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和废弃的垃圾。

和卢景源沿着事故发生的地点仔细勘察了一遍,最终确认李桂香是随着人力三轮车从桥上断裂的栏杆处翻下来的。

因为造成事故的环境十分恶劣,暂时还无法断定出她最终致命的原因。

“从香姨头上的伤口判断,应该是在出事前遭人暗算,肯定是有人在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拿瓷器类的凶器将她杀害。”

卢景源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竿弯着腰仔仔细细地挑着河床上的垃圾,对于江小夏的话,他竟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盯着他全神贯注的样子,她蹙眉道,“你这么小心翼翼,究竟在找什么?”

他顿下手头的动作,挺起腰杆看向她,他说,“别愣着了,还不赶紧帮忙找。”话一说完,他埋着头又继续找起来。

“到底在找什么?”

“如果香姨的死是意外的话,那现场一定可以找到跟她身上发现的一样的瓷片。”他回答。

“可是警察已经说过,排除了意外事故死亡的可能,确定是他杀。”她提醒他。

可能是因为卢景源特殊的身份,因为他是卢家的男人,他始终不愿意去相信这种带着阴谋害人的定论,他不愿意接受这种阴险毒辣的行为一直隐藏在卢氏家族背后的事实。他是卢家的男人,既要维护卢氏家族的颜面又要保全家族的利益。

“我不管警察说什么。”卢景源突然冲她吼道,“但是我不得不警告你,不要把香姨的死牵涉到我们卢家人的头上,我们的家族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阴暗。”

“那你告诉我。”江小夏斗胆逼近他,用少有的气势向他质问,“你认为究竟是因为什么?究竟是因为什么香姨无缘无故要离开卢家?究竟是因为什么她需要半夜踩车走到这里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她的头顶会被瓷片穿透?如果不是人为,你还觉得她随车翻下河床,是头顶着地,而且恰好撞击到一个被人丢弃的陶瓷器皿上,所以才导致她头顶上的创伤,你想要找的就是这个?想找到的就是这样的证据证明香姨的死仅仅只是一个意外?”

“够了。”卢景源喝制她。

他气恼自己的心思被她轻而易举的看出破绽,气恼在她强词夺辩揭穿自己的时候他竟无力反驳。他是一个多么骄傲的男人,此时居然在一个女人面前丧失了斗志,没有了反击的言辞。

卢景源不得不在她据理力争的时候保持冷静,他已经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再折返回殡仪馆时,李桂香的尸体解剖工作已经结束。

刘警官亲口向他们证实,从法医尸检证据来看,李桂香的最终死亡原因是机械作用引起的呼吸障碍造成窒息死亡。

这个结果对他们来说十分意外,卢景源突然感觉到他连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夕阳的余晖映在远处的山尖,桐山郊区的傍晚,风景格外的好看。

双手扶持着公路边几近在风雨中腐朽的木栅栏,秋意的寒风有些刺骨,江小夏保持这个动作将近一个小时了。她的视线定格在远处的旱桥上,卢景源像根蜷曲的木雕一样坐在石栏杆上面。

郊区的夜色中弥漫着一股骇人的静寂。

车子一路飞驰,车窗外黑影闪掠。

“其实……”江小夏低着头,她想着用只言片语来安慰他,“也有可能……”

“其实也有可能是半路劫匪抢劫是吧?”卢景源突然把她未说完的话补充上。他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在开车回来的这一路上,他都在尝试着想象一些存在的可能性。譬如,李桂香是在路途中遭遇劫匪抢劫,劫匪先用陶瓷凶器将她砸晕过去,抢了她的钱财再将她勒死然后抛尸在桥墩下?又譬如,李桂香是在半路中被来往的车辆撞伤,肇事司机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扼住受害者脖子令其窒息,然后再做出意外事故坠桥的假象?

可是这些设想又是如此的不切实际。

卢景源把车子停在公交车站附近,虽然他没有直言让她下车,但是拥有自知之明的江小夏还是识趣做着下车去的准备,手刚刚握在车门的内拉手上,他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推开车门的动作。

江小夏诧异地转回头来,她看到他的神情惆怅不安,于是应着他的意思并没有立即下车。

“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他略带着恳求的声音告诉她。

“我答应你。”她回答。

见他沉默,像是再无其他话可说,在回去之前,她还是想让他明白,“我知道,如果香姨的案子牵涉到你们卢家,你的心情比谁都难过。所以我很能理解当初你对调查我父亲案子的排斥。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杀害我父亲的凶手跟杀害香姨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你会内心有愧吗?”

卢景源的表情有些抽蓄。

她艰难措辞,“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的早一点把那个凶手找到然后绳之以法,也许香姨就不会死。”

见他面色僵硬不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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