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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到了她手中,保存至今,一直小心供着不敢怠慢。

“不行……不行不行!怎么可能!”冷静维持了片刻,易风又咆哮着,似是想脱手扔了这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若落到他们手里,不死也是百般□□,倒不如这样来的干净,还能救了你、救了玄儿。”萧柔掰过易风的脸,直视着那双充满痛苦的眼,坚定道,“我想死在你手里,请你成全我。”

易风望着萧柔,从她清澈的瞳中看到了因痛苦面目狰狞的自己,半晌缓缓跪下,口中呢喃道:“我做不到啊……小姐……我做不到……”

萧柔有些失望地闭了闭眼,低声道:“好罢。”

易风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萧柔突然抽出他手中的灵剑,抬手便刎上自己纤细白皙的脖颈。天青色的长袖在空中舞开,卷起一地芬芳,翩舞了半圈后仰面倒下,宽大的华服铺展在地面,沾上点点猩红,恍若一只濒死的蝴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易风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疯了般狂叫,手忙脚乱地爬上前,想给伤口止血又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拼命往那伤口注入灵力,可鲜红的血还是流个不停。他只觉得自己的理智也随着那血流光了,脑中一片空白。

一只冰冷的手附上了他不要命般注入灵力的那双手,微微颤抖。萧柔艰难地抬眼望着他,摇了摇头,一说话便是吐出一口鲜血:“不要……浪……”

自己下手,到底还是轻了些,萧柔只觉得很痛很痛,却又不能立刻死去,清醒着感受到身体渐渐冰冷让她有些害怕了。又是断断续续道:“易……风,我……我好痛……你、你帮帮我……杀了我……求、求你……”

她不住的恳求着,气若游丝,那总是光四溢的眸子写满了哀求,化着致妆容的清秀脸庞因为疼痛和恐惧有些扭曲了。

易风再也受不住,终是呜咽一声,举起了剑。

“谢……谢……你。”

易风守护萧柔一生,从无知幼童到嫁衣似火,看着她与王从逢场作戏的举案齐眉到相见两厌,都未曾有半分逾越,只敢在内心暗暗奢想着有朝一日她转身能看到自己、能听到她对自己说出那日思夜想的三个字。

却绝不是这三个字。

易风理了理萧柔微乱的发丝,她闭着眼,面目平和,施着粉黛的面颊与以往并无二致。麻木地将她的头颅装进锦盒,易风在那金殿中跪着献上,始终垂着头。只闻那宝座上传来一阵满意至极的放浪大笑,震得他耳膜生疼,钻心的痛。

新王果然接纳了他。后听闻前朝三殿下一年前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又做贼心虚地恐生变数,下令全国搜捕缉拿。易风几经波折混入其中,担了个不大不小的武官,一年多来,一直搜寻洛玄的下落。

前段日子山神祭,正巧易风的手下撞见了洛玄,禀报于他。心中狂喜,他令人切莫声张,自己在这四周乔装探寻了些许日子,终是在这山野小村寻到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文名终于出场了

第13章夜访其三

易风一直跪在地上讲完了事情的始末。重新回忆起那日的场景,如同拿着刀子捅得自己血肉模糊、痛得钻心剜骨。

“事情就是这样。”说罢,易风解下腰间用白布包裹住的一把佩剑,郑重地双手托起,“此剑,就是小姐用性命交托与我的‘降灵’。小姐说过,此剑有灵,方才所言真假‘通灵’一探便知。”

所谓“通灵”,是萧家祖传的秘术,洛玄曾听萧柔提起过,然萧柔资质平平,未来得及习得便嫁入了宫中。“降灵”这种品级的灵器皆是有灵识的,可以通过它们的“眼”感知、记录这个世界。“通灵”便是以术法与其合一,去探得它们的灵识,某些时候非常管用。

洛玄脸色有些苍白,将手中那尚压在易风颈间的剑丢在一边,迟疑着双手接过这把浸染了母亲鲜血、用性命托付给他的剑,只觉着重有千斤,冰冷的剑柄在他手中烫如烙铁。此剑无鞘,不知是生来如此或是丢失了。洛玄展开那层布,银色的剑身中央嵌着一条金丝,隐隐有灵光流转,果真非凡品。

易风交出剑,又是朝着洛玄重重一拜:“虽是情非得已,但我亲手送了小姐性命、砍下头颅献给贼子是事实……如今,算是完成了小姐遗愿,此生无憾了。若少主对我有恨,就请赐我一死吧。只是……小姐这么做无非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请务必……好好珍惜自己。”

亲手让自己愿意豁出性命守护的人身首异处,易风的痛怕是比洛玄还多上几分,纵使心中再怨,他又怎忍心过多怪罪。洛玄憋着一腔愤懑,握着剑的手松松紧紧了几轮,终是抬手一剑砍在自己脚边直直插入那地里两寸,后退一步跌坐在床上,捂着脸哑声道:“你起来吧。”

“少主?”

洛玄平静了片刻,刚睡起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他透过指缝望着那插于地中仍在兀自发着微光的灵剑,疲惫道:“易风你要记住,母亲也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闻言,易风愣了一愣,再望向洛玄时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鼻头一酸:“少主,我……”

“抱歉,打断一下。”

边上白澄本在默默听着,突然出声。那边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悲恸中几乎忘了这屋里还有一人,忽的听见第三人讲话俱是悚然,双双望了过去。只见他把玩着桌上的一盏浅白色的瓷杯,微笑道:“有客人来了。”

说到“来”字时,他手腕忽的一转,茶杯携着一股狠辣的灵力直冲上房顶,电光石火间便击穿了那木板。只听一声闷响,紧接着有什么重物骨碌骨碌滚下了屋。

院子里的大灰被惊醒了,警惕地发出低吼。与此同时,十余道黑影倏地破窗破门而入,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挤满了洛玄的小木屋,还有几个在屋外跟大灰对峙着。它已长得如半大的牛犊,龇牙咧嘴地弓起身子、毛发竖起,黑夜中两双兽眼发着危险的绿光,看起来颇有威慑,几个黑衣人竟被它唬得一时不敢上前。

白澄一言不发地望向易风,挑了下眉,似是要一个解释。易风望了望两人,也是一头雾水,忙冲洛玄道:“少主,不是我!”

又转身对那些人怒喝道:“谁让你们过来的?!”

黑衣人中不知谁发出一声嗤笑:“哈哈,易大人,兄弟们还要多谢你领路啊。”

自荐领命去追捕前主子,寻了一年好不容易发现踪迹后又不肯旁人声张,早就有人起了疑心。这夜,见易风一人穿了夜行衣偷摸摸地翻窗跑了,这些个人就悄悄远远儿的尾随在后面。易风进了这小破村就没了影子,他们隐了声息好一阵搜寻,终是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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