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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在这个城市也呆了不少日子,认识了不少人,说走就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等火车开始开的时候,湛九江又舍不得睡觉了,两人头挨着头,看着这所城市越来越快地从他们的眼前飞过。

很快,这个承载着他们好几年记忆的城市就缩小成放大镜也看不见的黑点。

火车里很挤也很吵,窗户虽然一直都开着,但却一直有一股怪味散不了,梁季文和湛九江时不时聊聊天或者被对面坐着的乘客拉着打牌。终于到了目的站,梁季文拍拍湛九江的脸蛋把他叫醒,然后把湛九江的脑袋从他肩膀上推开,起身把身上盖着的衣服穿好。湛九江被叫醒,伸展着长腿长脚想要舒展一下身体,奈何空间太小,腿都伸不直。

梁季文和湛九江明面上就只带了两大袋的东西回来,一人提着扛着一个,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排除艰难万险地挤到车门前,等火车一停门一开,湛九江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去了。拍打着腰酸背痛的身体想着他们接下来还要坐着颠颠儿的公交车开过七拐八弯的土路,再扛着行李走上一小时才能回到家,脸上的刚恢复一点的神色又萎靡下去了。

这可不是他娇生惯养矫情出来的毛病,这年头的交通条件真没那么好。不说别的,他俩提前一小时到的火车站,上车还得跟打仗似的,湛九江都只能靠着梁季文从火车窗户上爬进去。两人虽然买的是硬座,但空间小不说,周围也都是人,十个面对面的位置差不多有二十个人,一半都是无座的。上厕所时想从过道通过都是艰难万分。

现在天黑得也差不多了,而且今天大年初一,家里人差不多都去走亲戚,家里也忙。本来他们寄信回来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反正也就这么点距离了,不着急那么一个晚上。

梁季文心疼地摸摸湛九江的脸蛋,后悔昨天做得有些狠了,看了一下天色,他拉着湛九江去招待所开了一间.房,准备睡一个晚上再回去。

湛九江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虽然是怪想家的,但回家就代表着他跟梁季文要分居两床而眠,回家的兴奋也被冲淡了不少。反正这里离家里也不远了,再晚一个晚上也无所谓了。

而且小院卖出去,俩人还赚了小两千,湛九江现在壕气得很,一点都不在意那几分几毛的住宿!

县城里的招待所条件并不好,不过两人也不在乎。倒在床上休息了会儿,梁季文给拿出两杯橙汁和四个肉夹馍,先垫垫肚子。

县城里的国营饭店味道不怎么样,价格也不说高低,主要是不想去受那个气。中午十二点开门一点关门,下午五点开门六点关门,一分都不差的。味道不好,服务更不行。

梁季文和湛九江去过两次,后来能不去就绝对不过去吃。

湛九江在火车上没少嗑瓜子吃花生,这会肚子也不饿,见梁季文三两口就把一个肉夹馍给啃没了,便把他手上只吃了两口的也塞过去给他吃。

梁季文也没硬逼着他吃,等饿了吃也是一样的,有他方便!

湛九江盘着腿乖巧地坐在梁季文的身边,梁季文看他双眼放光满脸期待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盯着他把一瓶果汁给喝完了,才把湛九江心心念念的小布袋给拿出来,说是小布袋,其实跟装粮食的大口袋差不多了。

家里的钱一直都是湛九江在管,两人的工资都是湛九江拿的。不过梁季文还有点灰色的小生意,虽然梁季文一直把大头给湛九江拿着,但梁季文这里还有不少钱放着。

湛九江是个花钱快的,什么时候俩人晚上都有空,他们就什么时候去黑市上逛上一圈,看到喜欢的就买,瞧见有价值的也不放过。所以湛九江虽然是管钱的,但他手里的钱一般留不长久。

梁季文这么些年一直有从空间里拿东西出去卖,但空间里的东西也见不得少。不说那些白捡的物资,单说他自个儿买的东西就没少多少。当年他统计的那些东西,差不多也只是整理出来了一小部分。有时候他随便翻翻之前没整理过的箱子,又能翻出好多东西。而且最主要的是绝大部分的东西都是白捡来的,而且这些东西原本就不是好人家的,本该毁于大火,本是用来换钱害人的东西,被他用了更是一点负担也没有。

湛九江清算着两人所有的积蓄,一堆钱把床堆得满满的。

湛九江先把十块的大团结给理出来,十张一叠十叠就用报纸给包起来粘好然后放到自己盘起来的腿上。五元的也是一样,一百张的五元也被包的整整齐齐的放好。两元一元五角两角一角也分别理好。看着床板上一叠叠的钱,湛九江两眼都是小星星,梁季文想帮着整理一下,都被湛九江拍掉爪子。

十元的纸包四包,五元的纸包只有三包,两元的纸包有八包,一元的十四包,五角的十六包,两角的十包,一角的十二包。剩下还有凑不整一百张被用纸包的,加上钢一共一万零六百二十一块八毛三。

布票油票的他还没算,他已经被五位数的金光震得睁不开眼睛了,狠不能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抱着这堆小山丘不放手。

湛九江在这个年纪,职位已经很高了,一个月五十三块九毛三的工资,说出去也是高入了。梁季文因为是特殊工种,又是工人,工资比湛九江还要高一点,一个月能拿六十二块五毛七。两人加起来也不过一百一十六块五毛钱。这一万多块钱,够他们九十个多月的工资了。

“你别说话,让我静静!”湛九江推开梁季文,抱着一大叠子的钱双眼放空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湛九江一直都知道自己不穷,爷爷虽然捐了明面上所有出去,但还藏了一部分钱财起来。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还没法子把那些东西变成实实在在的钱花出去。但是、但是……他的脑子是在有些混乱,反正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说什么,但就是……好吧,他确实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湛爷爷说,他们家最富裕的时候,每天过手的流水都能让一家三口吃喝不愁地过上几十辈子,但湛九江一天过手的流水,可从来没超过一家三口的一年消。

尤其是怎么一山丘的钱堆在面前,冲击力可比十万块钱的字样听起来有冲击力多了。别说湛九江,饶是梁季文,也在数字出来的第一时间愣了一下。这些钱都过过他的手,但他也没那个闲心每天去数有多少钱,只知道这些钱够他们挥霍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俩手里都留不钱,因为有身手和“变脸技术”的存在,他俩在黑市算是“横行无忌”的主儿,东西卖得不少,但买进的更多。尤其俩人还是三分钟热度的,今天喜欢瓷器明天可能就喜欢书画,买的东西要真摆屋子里的话,可能他们小洋楼那地儿,多三五十间都不一定摆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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