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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宵灼眯了眯眼,忽然笑了一声:“既然目标一致,那就请廖先生畅所欲言吧。”

廖新文倒是没有否认,反而说道:“在此之前,我能先提一个条件吗?”

“说吧,”陆宵灼看着他,“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必不会推辞。”

“我太太还在医院,她病了许久了。”

陆宵灼倒是心知肚明:“你觉得你后头的人会对你太太动手?”

廖新文笑了一声,说不出什么感觉,明明像是带着巨大的悲伤,却又仿佛突然得到了解脱似的:“谁知道呢?毕竟魔鬼的思维不能用正常人类来推断是吧?”

陆宵灼点了点头,顺应了他的意思:“好,我这就派人过去,会一直守护着你太太。”

廖新文舒了口气,这就主动交代了:“我是从三年前开始,进入到制药厂,帮助他们烘烤鸦片的,之前的药剂师,死了。陆署长现在去查也来不及了,那人的一家早就不在本市了,而且也丝毫不知情,只当是给商会做些有风险性的事情,而且还是签了合同的。做事之前他们周划得十分详细,几乎没有漏洞,再加上时间久远,人又被利益诱惑,难忽视得多。”

陆宵灼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你也不小心死了,你所做的这一切,也再无人知晓?也无人能够指证幕后之人的罪名?”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廖新文抹了一把脸,“我的家庭情况陆署长应该早就查过了吧?自从我儿子意外去世之后,就只剩我们夫妻二人了。明凡去世对她打击甚大,从那之后我太太就病的厉害,脑子也不甚清楚,自己尚且照顾不过来,又哪里能顾得上我在做什么?”

小六插话道:“恕我直言,廖先生应该不缺钱,又为何要接下来这份……工作?”

廖新文冷笑了一声:“哪里会有人愿意做这种事情?我又不是傻子!还不都是被逼的!”

陆宵灼问道:“是因为你儿子廖明凡吸毒的事情?”

廖新文垂了眉眼,一脸的疲惫。即使已经过去两年了,想起当初儿子惨死时候的模样儿,他依然满心愤怒,愤恨到不能自已,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像是某种怪物在叫唤一样。

小六立刻站了起来,对着门口守卫的小警员喊道:“去把法医喊过来!快点!”然后又去倒了一杯温水,放到了他面前的小桌子上。

贺亮进来之后,立刻就问道:“有药没有?”

廖新文喘着粗气,手指颤巍巍地去摸口袋。

贺亮连忙帮他摸了出来,是个白色的小瓶子,又举到他眼前问了问:“是这个?没错吧?”

廖新文点了点头,唇色苍白,两颊却是红通通的一片,看上去并不怎么好。

吃了药,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平静下来。小六也没敢着急再问,便让他喝水。

陆宵灼站在门外问道贺亮:“他这个情况,有法子吗?”

贺亮摇了摇头,皱眉:“他这病是心理诱因吧?我不擅长这个,据说没有特别好的法子,只能教导引诱,我回头联系下国外学这方面的同学,问一问。”

“那我现在还能问吗?”陆宵灼比较担心夜长梦多,对方行事不择手段,怕是不会给他们留太多时间。

贺亮也不好保证,便只能说道:“你跟廖先生沟通一下吧,我看他对自己的症状很熟悉,应该能够自行调节情绪了。”

陆宵灼点了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过了半小时,陆宵灼再回到审讯室的时候,廖新文已经冷静下来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看上去还很虚弱的样子,但是却已经能够顺利说话了,情绪也已经平静下来了,对着陆宵灼微微一笑:“让陆署长见笑了。”

陆宵灼点了点头:“你好些了吗?”

廖新文自嘲一笑:“老毛病了,也是许久都不曾想起来这件事了,一时之间反应有些大,平时只要吃了药,就不会这样的。咱们继续说吧,何少爷恐怕不会给我太多时间。”

陆宵灼再次确认了一遍:“可以吗?”

廖新文点点头,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想陆署长应该也已经查过我们一家人的档案资料了,明凡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您心里也约莫有些印象的吧?”

陆宵灼点了点头:“令郎聪明又勤奋,正直内敛,又有责任感。单凭印象来说,我也觉得,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主动去接触鸦片。”

“而且他自小就很懂事,知道我们担心他,每次出门都会跟我们说,去什么地方跟谁一起去,去做什么,要多长时间……那天他出门之前的时候,还跟他母亲说,明天一起去吃羊蝎子。”廖新文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落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

那些事情,仿佛还在昨天。每天晚上闭上眼睛,他就觉得,或许只是他做了一场噩梦,等到梦醒的时候,儿子就回来了,太太也依然坐在那里看书,一家人和和乐乐。

平静下来,廖新文才接着说道:“那天晚上他说好了8点前就能回来的,只是跟同学老师一起吃个饭,商量下毕业的事情。但是到了9点,他还没有回来,我便去了他说的大饭店,去接他。”

那天晚上几个孩子都是喝的烂醉如泥,廖新文虽然不满却也没说什么,更没有多想,接到了人便回家去了,此后的一段时间,廖明凡一直在学校。临近毕业,学生忙老师也忙,廖新文就没顾得上他,也没察觉到儿子哪里不对劲。

现在想起来,廖新文恨不能锤死当初的自己:“如果当时我多关心他一下的话,或许事情也不会那么糟糕,或许他还有机会避开后面的那些……”

然而没有如果。

等他终于察觉到儿子状态不对劲的时候,廖明凡已经被迫吸了半年的鸦片了没错,是鸦片,不是大烟,整个人都瘦成了一根竹竿,神情也变得恍恍惚惚,经常喊他好几次都听不到。

“明凡本来就瘦,自小就瘦的不像样,他个子窜得快,又挑食,就不怎么长肉。那段时日我们交流也少,我便丝毫没有察觉,只当是他因为临近毕业,太累了。”

要不是那天晚上他临时起意,想问问儿子愿不愿意在学校留任,父子在一起或许还能相互帮衬一下,他可能还发现不了儿子的异常。

“但是我喊了好几声,明凡都没有回应,像是在做梦一样,整个人的神情飘飘忽忽的,径直进了卧室,我心里担忧,就跟着一起进去了。”

然后,他看到了毕生都难忘的画面,他从小就聪明勤奋又努力可爱的孩子,居然在吸大烟!

“那天晚上他们同学一起吃饭的时候,明凡被强制吸了几口,说是让他尝尝鲜,那几个孩子,全都是个中好手!我用了大半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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