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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一边拿锉子磨指甲一边问。

“嗯，吃完了……”方诚把袋子放到茶几上。

“就放那就行了，你出去忙吧！”宋余朝他做了个朝外的姿势。

方诚的手放在门把上，像是突然记起还有话要说一样扭头看着宋余，“其实我很好奇，他到底许了宋姐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帮他？”

宋余听到方程的话，无所谓地双手一摊，“反正是你给想不到的。”她话说得这么直白，搞得兴师问罪的方诚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今天周五，方诚跟叶光约好了第二天早上十点派司机来楼下接他们去叶光家。下午接到鼎鼎之后，方诚专门带他去超市，买了一些新鲜水果和零食，准备第二天带到叶光家去。

鼎鼎今天似乎在幼儿园玩得太累了，从超市回来，饭都没吃几口就嚷嚷着好困，方诚一看时间，才八点多，想劝儿子再吃几口来着，可鼎鼎不依，坐在凳子上揉眼睛还不停打哈欠。方诚没办法只好先给他洗澡让他去睡觉。

等到方诚做完家务十二点多准备睡觉了，睡前习惯性摸摸鼎鼎的额头时才发现问题，孩子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方诚开灯呼唤鼎鼎，鼎鼎烧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方诚跑到电视柜里找出温度计，哆哆嗦嗦给鼎鼎夹好，漫长的五分钟的等待之后，他抽出温度计放到灯光下读数。

三十，三十九度五！鼎鼎发高烧了！方诚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手中的水银温度计啪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鼎鼎！鼎鼎！醒醒！别睡了！爸爸带你去医院，我们现在去医院！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方诚找了条小毯子把鼎鼎包上，抓起钱包钥匙夺门而出。

方诚冲出大门的时候迎面撞了一个人，“方诚！怎么了？孩子出什么事了？！”他踉跄了两步站定，这才看到撞他的人是邵一源。

“发烧，鼎鼎，三十九度五，好烫，额头，医院，要去医院……”来不及去想邵一源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方诚此时已经慌得语无伦次，邵一源感觉他像风中的落叶，全身都害怕地在颤抖。

邵一源当机立断，“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方诚听到有车，二话不说抱着孩子坐了进去。“吱！”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轿车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邵一源坐在车上不住安抚方诚，“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诚诚你别怕，我们马上就去医院，你别把孩子箍太紧，他呼吸不上来……”

邵一源的话一句都没有传到方诚的耳朵里，抱着浑身滚烫的儿子，方诚担心得几乎要死掉。儿子八点多就睡了，到他十二点发现儿子发烧，这之间有四个小时，儿子从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他都不知道，会不会烧得时间长了，对脑袋造成损伤？不，不要，他不要鼎鼎离开他，不行，不行！

“怎么还不到医院？！”方诚濒临崩溃的嘶吼听得邵一源心惊肉跳。

“诚诚，你别怕，别怕，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邵一源一边说着一边脚下踩着油门，该死，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

十分钟后，他们总算到了济和。邵一源直接把车开到了儿童中心的门口。方诚跳下车就往里面冲。

“诚诚！”不管了，车就先停在这里吧，邵一源转身去追。

“你好，我儿子发烧了，三十九度五，高烧，麻烦你们给他打退烧针，拜托，拜托……”方诚直接把鼎鼎抱到了护士站的治疗床上，哀求面前的一个护士给鼎鼎打针。

“这位家长您别急，你到那边找医生看一下孩子再来这里打针……”

“求你们，救救我儿子，他发烧了！求你们给他打退烧针！我有钱，我会付钱的！”方诚眼泪滚了下来，为什么这个护士不愿意救他的孩子。

“来，你们先让一下，王医生，你走快点……”

“啊，王医生，邵医生，这位家长非要我给他孩子打退烧针……”小护士看到夜班的王医生和邵医生一起来了，急忙向他们求助。

王医生被催得小跑几步来到护士站，“我先看看，这位家长，我是儿科医生，可以让我看看孩子吗？”他问方诚。

王医生的出现，方诚像看到了救星，“医生，医生，我儿子发烧了，请救救他，拜托，救救他，我有钱，求你救救他……”邵一源绕到方诚背后扶住摇摇欲坠的方诚，让他靠在自己胸前。

“嗯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发的烧？”王医生拿听诊器在鼎鼎烧得红红的小胸脯上听了听。

“不知道…八点多他就困，就睡了，十二点，我，我才发现……医生，他怎么样？为什么我都喊不醒他，他，他不能有事，求求你救他……”方诚一边说一边哭，王医生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按理说小孩子生病动不动就会发烧，烧的温度一般还都不低，这个爸爸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慌成这样？

“王医生，赶紧下医嘱，小孩子烧得时间长了对大脑不好。”邵一源催促道，方诚已经快撑不住了。

“啊，好，先给孩子打个退烧针，把水挂上，然后密切观察。”王医生直接用护士站里的电脑下了医嘱。

医嘱下了之后，很快就有人来给鼎鼎打了退烧针，吊瓶也挂了起来。方诚拒绝邵一源提出的找个床位把鼎鼎放下来的建议，抱着鼎鼎坐在输液区，不断用脸颊感受鼎鼎额头的温度。

邵一源站在输液区的拐角处，心疼地看着惊魂甫定，抱着孩子发呆的方诚。他的手上拿着一管血样，是从鼎鼎的胳膊上抽出来准备做血常规检查的。鼎鼎抽血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看着暗红的血液经过针管流入血样采集器，邵一源魔怔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这个角落很久了。拿到血样很容易，直接跟护士说刚才那个急诊小朋友的样本我复制一份，然后，找支注射器抽出来一些就可以，问题是之后他应该怎么做？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反复提醒，这样的机会太难得，要抓住才行啊。可是考虑到方诚，邵一源又有点胆怯，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偷拿走了鼎鼎的血样，一定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里那个声音又说了，那就不要让他知道，永远不让他知道。

“喂，我是邵一源，可能要麻烦你帮我个忙……”

等到邵一源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拿了水和几块巧克力下来时，方诚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抱着孩子发呆。

“给孩子喂点水吧，”邵一源坐在他身边轻声说。

方诚似被突然惊醒，茫然地转头看着邵一源，脸颊上未干的泪痕，通红的双眼和无助脆弱的眼神，让邵一源看了心脏一阵锥痛。

方诚机械地松开怀抱，把鼎鼎的头部向上托起一些，在邵一源的帮助下给孩子哺了几口水喝。

邵一源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