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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做生意的自己爹就能给自己开瓢。

可到这时候,胡少爷只道今天自己注定要吃亏了,这安澜果然是个狠角色,不仅把白跃华拾得妥妥帖帖的,连白家的姻亲老郑家的人都挂上边了。一边又在心里不知道跟谁怄气,他白跃华怎么能遇见这么个人就栽了呢!

郑斐和才不管脸上色斑斓的胡少爷现在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从另一头闲庭信步地走来,直接提起桌边的一瓶酒,轻松咬开,兜头就给胡少爷淋了下去:“敢这么对我大嫂说话,我看你是吃屎吃多了塞住脑子了。”

被称作大嫂的安澜刮了一眼郑大少。

被淋了一头酒水的胡少爷还没反应过来。

被眼风扫到的郑大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又把话囫囵个吞回去,重说了一遍:“敢这么欺负我澜哥,我看是你茅坑呆久了没上过现代厕所。”

安澜送到嘴边的酒杯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没能把杯子里的酒再给喝下去。

反应过来的胡少爷恨不得提起旁边的酒瓶子给这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混蛋一个教训,可是他想到郑家疼儿子的态度,想想自己恨钱而不爱子的爹,再想想自己家其他几个不是自己妈生的却颇受器重的兄弟,这口银牙只能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有了这么委屈的心路历程,胡少爷觉得自己抹把脸站起来招呼兄弟夹着尾巴离开的动作都没那么大杀四方了,只气都漏了个底掉地补了一句:“走!”

郑大少也不知道今天是中了什么毒,还好意思冲别人背影抱了抱拳,来了句:“有本事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眼见着这帮“闹事的混蛋”总算是撤了,郑大少看了眼大半都是水渍的座位,小姑娘似的伸出狗腿挤在了安澜旁边,为了不挤到他澜哥,还矜持地露出了半个屁股在沙发外面。

安澜这才放下了酒杯,放松地往后坐了坐。

郑大少看着放下酒杯的安澜和因为安澜挪动而露出来的正躺着愣神的青年,本能地偏了偏头,抬起下巴指了指:“澜哥,你亲戚?真俊啊。”

现场大部分人都以为郑大少爷是在委婉地撬白跃华的墙角,是对安澜有那种意思。

安澜没回答。

倒是因为安澜动身而露脸的青年不合时宜地插了句:“总经理好,我听领班说预支薪水必须要您同意。所、所以,我想问,我可以先领几个月的薪水吗?我保证我不会跑的!我的表现您也看见了!我也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话音一出,因为今天被安康追问如何可以提前支领薪水而不耐烦地随口敷衍“有本事你自己去和总经理讲,他同意就行”的领班现在在内心疯狂转圈,恨不得抽出身来给安康扎个小人,再好好替他上上眼药。

安澜倒是被他说得一愣,脸色呈现出一种夹杂着“被你的天真惊呆了”和“我总算没看错人”的复杂感。

知道自己的请求非常突兀的安康也陷入了沉默。但他很清楚,自己平时很可能是见不到总经理的,哪怕时间倒流,这话他依旧得说:他需要钱。

好在安澜回神回得很快,及时地找了补:“去支吧。”

安康闻言非常欣喜,这算是厚脸皮的意外获了:“现在也可以吗?”

周围所有人又被安康蹬鼻子上脸的举动震了一下。

特别是经理,看着安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小子胆子大得和安总有一拼啊......

围观群众甚至觉得坊间传言“安康是安澜的私生子”,也可以姑且相信一把了。他们总经理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今天还来的这么及时……有不少人都看到经理急忙进门处理冲突却瞥见总经理时的震惊表情了。

安澜顿了一下,道:“你先去二楼的办公室等我一下,能找到吗?”

安康的脑子里闪过早上看见的那一幕,回忆了一把上午参观的情景,晃了晃神,坚定地点了点头,答道:“恩”

周围的围观群众已经在经理的示意下往外走了。很快,三楼大厅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安澜点了点头,说道:“你先过去吧。”

安康诚恳地向安澜鞠了一躬,就离场了。

郑大少爷看着因修身的侍应服而勾勒出曼妙腰线的背影,眼神摇荡,又问了一句:“澜哥,这真不是你亲戚?”

全场再次陷入寂静。

走得慢了两步的领班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经理是跟在安澜身边的老人了,他心里倒不至于那么没谱,只是胆子一抖,心里感叹:亏得这是郑大少,换了其他人在悦华说这话,还不得被总经理拾得蜕一层皮。

安澜瞟了郑斐和一眼,看得郑大少爷很是不自在。

但郑大少一点也不躲闪,他承认他的心思就是有一点龌龊!但是他真的空窗挺久了!孤单!寂寞!还有一点欲求不满!

安澜看着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的郑大少爷,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不是。”

被总经理一本正经的回答惊到有些眼花的经理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安澜瞥了经理一眼,仿佛看透了经理在想些什么。

经理在安澜的警告下回了自己震惊的眼神,心里微妙的转了个弯:“也许经理是想要发展一下……红娘的业务呢?”自己说完自己都不信,鼻子眼睛都别扭得都皱成一团了。

安澜没再管自己这个擅自发散思维的下属,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你别强迫人,我就不管。”

郑大少颇不在意地应道:“知道知道,我是那种人嘛。再说,脏了哪也不能脏了我澜哥的地方。”

其实,郑斐和郑大少的“脏”是字面意义上的脏。悦华会所除了后巷里的一排员工宿舍和会所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没有卧房之类的配置,所以经过某种生理运动之后一定会需要清洁的那种脏是事实存在且很难打理的。

但是方才回头来找领班没见到人,正站在门外的安康心里却一阵翻腾。

安康不傻,刚才他就察觉到被总经理称作“斐和”的男人看向自己的轻佻目光,但他从未这么深刻地领会到自己将要走的是怎样的一条路。

三楼的大厅空荡荡的。

那个“脏”字仿佛就这么印在了他脸上,显得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

之后,安澜又和郑斐和聊了点其他的事。安康没有再听下去,刚才回来找领班的事情也似乎被他忘诸脑后了,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的二楼。只觉得悦华这地方仿佛四处漏风,这些漏进来的风又仿佛都穿过了他的身体里,吹出了一个又一个破绽,呼呼地响着。

这一头,和安澜聊起来的郑斐和被刚才的一眼挠得心底痒痒,没少把话题往那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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