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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橘红色晚霞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显得整个病房都暖融融的。

睁开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和输液架。还没怎么动弹,腹部袭来一阵剧痛让本就不够踏实的安康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醒了?”察觉到他动作的安澜整理了一下摆在柜子上的花篮,“感觉怎么样?刚才医生来看过了,说......”

安康张了张嘴,想问最后整个事件的结果,还有,被他牵累的郑斐和。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很难开口。这场祸事,跟他脱不开干系的。

看着欲言又止的安康,安澜主动中断了自己的絮叨,坐到了床边:“你放心吧,斐和没事,伤得还没有你厉害。你知道你肚子上缝了多少针吗?”

安康不太相信。如果没什么事,郑斐和现在不可能不在这。

安澜对上了安康质疑的眼光,想到斐和醒来之后就拒绝和他们交谈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避重就轻地解释道:“论伤势,他确实没有你伤得重。”

安康闭上了眼睛,省了力气没再说话。

......

第二天。

照常来看安康的安澜犹豫了一会儿,侧身对安康说一句:“有人想要见你。”

正盯着窗外出神的安康闻言扭头,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这个关头,还有谁想要见他。

话在唇齿间徘徊了一会儿,安康问了出来:“是......他吗?”

安澜叹了口气:“这个人,说实话,你可能,并不认识?”

安康这才真的有点惊讶:“不认识?”

安澜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待会她说完之后,你不能激动,也不许乱动,毕竟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行吗?”

安康扯开了一个没有什么力气的笑:“这么说,我倒是很好奇了。”

安澜偏了偏头,身后的彪子打开门出去了,不一会儿领进来个妇人。

妇人开门的时候,安康和她都愣了。这人不是别人,是安爸手术那天,安康在手术室门外遇到的那位母亲。

不知道这位母亲找他做什么,安康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您好,小姑娘最近还好吗?她爸爸的情况怎么样?”

安澜没想到他们两认识,吃惊地看了一眼,看到妇人局促地低头咬唇,悟到了点什么,带着彪子悄悄退出去了安康应当是不知道这女人的身份的,要是知道,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妇人回神瞥了眼关上的门,紧张地想要开口,却有些难以启齿。

不明地多看了几眼,安康静静地等着她开口,见这人久久不说话,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吧,您有什么话,都慢慢说。”

深吸了一口气,妇人终于说了第一句:“不敢、不敢坐的。”

安康笑了,梨涡衬着病弱的脸色,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弱势。

可越是这样,妇人越是觉得自己不好开口,慢慢挪了几步,却总是走不过去。

安康看着妇人的动作,劝了一句:“您放心坐吧,这不是老虎凳。”说完还好像把自己逗笑了。

门突然开了,小女孩喊着“妈妈”冲了进来。

背后,安澜拉空的手缓缓放了下去。

女孩没有安康第一次见时那么神充沛,冲进来后就怯生生地躲在了妈妈背后。

妇人转过身蹲下,急忙扒开了小女孩牵着自己裙角的手,握住了:“小蓓,你先出去,妈妈有话跟这个哥哥说,出去呆在外面的叔叔身边,别乱跑、乱说话,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叫妈妈,好吗?”

“蓓蓓不可以听吗?”

妇人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小女孩。

“好吧。”小女孩低垂着眼,点了点头,转身看了自己妈妈几眼,还是出去了。

妇人才松了一口气,女孩突然在门边叫了一声:“我认识你哦,‘爸爸被偷走了很多东西’的大哥哥,你不能欺负我妈妈。”

童言无忌,安康坐在床上笑着点了点头。

小女孩心满意足地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了大门。

听到“被偷走很多东西”这一句,妇人像是被烫了一下,艰涩地开口:“你、你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着坚持站着不肯坐下的妇人,安康被问的一愣,眨了眨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喉结滚动了几番,才说:“去世了。”

妇人的动作更僵硬了,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以为、我以为是好的结果。”

安康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介意:“没事,死生有命。他是去享福了。”

妇人吐了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盯着安康的眼睛,道:“我前夫的名字叫王一藿。”说完紧张兮兮地扯了扯衣角。

安康愣了,轻轻皱了皱眉,身体努力往前倾了倾:“你说,他叫什么?”

妇人进来的时候被安澜叮嘱过,安康身上还有伤,不能乱动,看见这孩子努力起身,想要去扶,急走了几步,又停下了。她没脸,也没资格见这个孩子。

见妇人没有回应,安康忍痛,声音大了不止一星半点,略微失态:“你刚才说,他、他叫什么?”

妇人的眼圈红了,撇开眼,根本不忍心与安康对视:“王一藿。就是你妈妈……”

说到一半,妇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把话接了下去:“你妈妈方慧当时的事故责任人!”

抓着被子抬起半个身子的安康一下松开了手,重重地砸在了病床上。

妇人被这动静惊得一抖,伸出的手悬空了半天,还是缩了回去。

“王一藿。”安康长出了一口气:“王一藿、王一藿……”

安康一边念叨着这个名字,一边笑了起来,只是笑声背后跟着一串不知是抽泣还是哽咽的声音。他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再没流过泪。

听着安康的哭声,妇人一下就腿软了,她扶着床位的栏杆,慢慢滑跪了下去:“对、对不起,孩子,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和他离婚很多年了,那次、那次在手术室,是、是事故发生后,我第一次见他。”

安康仰躺在床上,默默流着泪,闻言吸了吸鼻子,道:“是吗?”

妇人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我真的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大的恶,我要是知道,我要是知道……”

“你要是知道,你又能怎么样呢。”安康望着天花板,平复着心情,轻叹道:“你要是能怎么样,今天恐怕就不用来了吧。说吧,他让你替他做什么?道歉吗?不必要了吧,他不是你前夫吗,也能栽到你头上?”

站在门外的安澜从未见过安康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听见里面的声响和身旁睁大眼睛好奇的小女孩,想了想,蹲了下来,对着小女孩道:“想不想玩游戏?”

女孩被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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