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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就别打架,既然打了被打死了就活该,还有脸来找事。”

这话从小小年纪的安红豆嘴中说出,让安易生一阵心寒,却又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正想开口训斥,安夫人给了安红豆一个大耳瓜子,安夫人向来温婉软弱,那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也是最后一次。

这也是安红豆唯一挨过的一次打,她愤恨,在她看来,母亲并未给她任何解释,打她完全是强权所在。

安红豆眼眶泛红,险些落泪,毕竟这话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话。她飞快地想了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哥哥所说的那样不知感恩。

她的心思并不像她哥哥一样复杂,转而便豁然明朗。她的确没怎么考虑太多,虽然家道中落,但从小到大有父母疼,有哥哥让,唯一的生离死别便是跑了爹死了娘。但这并不影响她乐得自在的个性,更何况还遇到一位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姑祖母。

她还来不及感伤失去的,便很快沉浸在所得的之中。有点没心没肺的透彻自然。

“卜家那么有钱有势,能有什么办不到。卜大哥总会好起来的,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安红豆小声辩解道,却又说的理直气壮。

在她看来,她的确是有理。可是自己的哥哥总是不理解,就像母亲那不分青红皂白那的一巴掌。 安易生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你还是多和两位姐姐学学女工吧,没事别胡闹了。”

我胡闹?

安红豆终于没忍住,飞快的掩面,冲了出去。

她哪知道什么叫做富贵如烟,什么叫做寄人篱下;天底下,又有什么事是长久的,又有什么人是万能的呢。

第7章织锦

卜清河病的蹊跷,好的也诡异,初期毫无迹象,最后在某一个夜里,恢复了神志,颇为神速。

这期间,安易生总是回想起西院的那片柳树林,那个梦。

绣红成了他的贴身丫鬟,也是与那件事有关,而且他也发现了绣红的好处,绣红虽不似春芬细腻周到,而且脾气一上来就不听吩咐,但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给自己主意。

那是卜清河醒来的第二天,第一天卜老太太并着大伙都去探望,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但是第二日,安易生独自去探望,马上就能发现明显的情况。

卜清河变了,或者说,那人还是不是卜清河。安易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直觉告诉他哪有不对,或许,哪都不对。他还没弄清楚自己的疑虑,却迎来了另一件事。

卜府来了位新人,或者说,是旧人。

此时据渡难的到访已有两年,当时的女童十一本是拜了静禅为师,皈依佛门。

十一沉默寡言,既不机灵,也不讨喜,只是这一年里稍微补充了点营养,一改来时的干枯身形,面上也有了些光泽,甚至有了少女的豆蔻初上梢头的细嫩。也不知是静禅见她无心向佛,终归是留不住;还是卜老太太护孙心切,勉强讨了她来养着,等再大了点,配给卜清河,在她心里,还是认为卜清河需要一个煞星来以毒攻毒。

十一被放在了卜清河的屋子,名字也改了,唤作织锦。

卜府的丫头所剩无几,婆子居多,像丝锦、绣锦便是由卜老太太亲自训练,挑过去给卜清河的。现在十一占了个锦字,足见老太太对她的重视。

织锦只是养在卜清河屋里,内事有春芬一手操办,外事由绣锦跑腿张罗,没有什么事需要织锦代劳。时间一长,春芬绣锦也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春芬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卜老太太是相中了自己,打算培养自己做少爷屋里人,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对于自己莫名的被安排到这里,春芬更加疑惑。

绣锦灰了心,本来春芬的到来就让她极度不爽快,现在还来了个织锦,还是由老太太亲自更名送入。绣锦觉得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成为这里多余的人。一想到自己青春韶华被葬送在卜府的后花园,绣锦不禁咬了咬牙,她总得做点什么。

女孩子们年纪大了,崔秀才也就没再来府里授课,他在外面做些什么,安易生也不知道。

上次去见卜清河,他正在发脾气。他把床边的琉璃瓶砸向了织锦,还抬起脚来踹了春芬一脚,发疯一般的夺门外奔,奈何气虚体弱,跑不了几步,便扶着柱子气踹嘘嘘。直到芝兰并着李氏带着一行人来好生劝说,李氏又抹了泪。才把卜清河驾回床上,劝他好生休息,莫动肝火。顺带着将春芬,织锦等人训斥一番,看这他情况稳定,方才离去。

春芬哪里受过这等气,并且,上次家去,父亲已经准备筹钱给自己赎身。

但春芬涵养极高,虽生气但并不怒与形面,她只是隐约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什么当中。

这一宿,春芬找来安易生来陪着---准确说来看着卜清河,生怕再出什么事。卜清河再怎么火也不会烧到了亲戚的头上。

在外间,春芬、织锦相顾无言,织锦眼里一片冷淡,似乎白天这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看不出半点波澜。春芬知道她是个闷葫芦,嘴里没什么话,问她什么她也只是三言两语的打发人,着实是个不好相与的。绣锦这段时间老是外出,她只当是绣锦偷懒以发泄对自己的不满,今天一整天都没见着她人,春芬不禁想派人去找她,但当她看到一脸云淡风轻的织锦。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就快回来了。”春芬自言自语道。

内屋只有安易生对着卜清河,哪怕没有了崔秀才,安易生也并不畏惧他。

“想喝水吗,我去倒?”

卜清河不语。

安易生走到案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卜清河。

卜清河不接。

“不喝也行。”安易生抄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不过,你就准备这样坐一晚吗?”

卜清河侧过头,瞥了他一眼:“你也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吗?”

“不是,只是陪着你。”安易生从卜清河的眼神中嗅到了不信任,比初次见面的信任危机更强。

“这段时间我不读书。”卜清河冷冷道。

“没关系,我也不想读那些无用的东西。”

“哦?那这段时间可真是难为你了。”

说罢,卜清河从床头拿出一把扇子,那是卜清雅送的角骨玉扇,对扇成双,另一柄在安易生那。“你可知大姐为何会赠我扇子?”

“长姐赠幼弟东西,还需要理由吗?”

“那为什么你也有?”

安易生只当是卜清河不满扇子之事,卜清河虽有些霸道,却还不至于如此幼稚。他就坡下驴,试探道:“你若是喜欢,我的那把也给你好了。”

卜清河有一丝愠怒,咳了咳,安易生过去帮他顺了顺背。卜清河盯着他的眼睛道:“卜家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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