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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群臣同乘,只带了郁暖一个人,而臣属的船却在很后头遥遥跟着,最多只能遥遥看见前头的一点剪影,也瞧不见传闻中那位病弱的皇后长甚么样。

他们乘了画舫渐至湖心,郁暖便在室内裹着袍子,趴在窗棱上好奇的看着外头的风景。

自从生了孩子,她不但心脉处时时疼痛,也比原先容易受寒了。

并不是说她原本体质就很好,只是现下状态更不如前,但却没有出现嗜睡头疼的情况,而周来运家的也时常问询这两点,使得郁暖有些迷惑。

她猜测,或许和从前有关系,但这两日除了偶尔做噩梦,她却不记得从前发生了甚么。

于是也并不很在意。

秋时湖面上飘零着两三边缘泛黄的红叶,若是临近岸头,应当会瞧见成片火红的湖水,间隙倒影着碧蓝的天际,色块融合潋滟,而湖心却明净而冰冷,由于皇帝的来到浩渺而并无人烟。郁暖坐在那儿,看着外头的男人,却独得两三分的宁静。

他坐在船边垂钓,一身朴素的灰色广袖,只余给她宽阔的脊背,过了一会子,鱼钩微微抖着,于是男人便行云流水的杆,她在画舫内也能瞧见那是好大一尾鲜美的鱼,弹跳着溅起涟涟清水。

但他只是放在竹篓里,又把先头调到的鱼一起重新放入湖水里,遥遥见它们甩尾溅起朵朵水花,溜游走了。

郁暖本来馋的要流哈喇子,现下见他放了,又迷惑托腮。

他才不是甚么善人,但却会把鱼儿给放了,这是甚么章程?

一边的周来运家的给她热了糕点,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听闻,上月您还在月子里时,陛下以贪污欺君的罪名,把江南总督砍了头,但顾念总督治河有功,又将他的尸首沉入湖里,和新月湖的鱼儿淤泥作伴去了。”

新月湖算是丰都的母亲河,这逻辑没错,但听上去有点恶心。

而且可能人家并不很感激您啊?

郁暖有些无语。

她始终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或许能轻易看懂她在想什么,但郁暖却理解不了他强大可怕的逻辑。

这种感觉在看书的时候也有,但真正和他在一起后,还是愈发明显了。

很快,他便走了进来,在慢慢擦了手,把裹成一团的郁暖抱在怀里,抵着她的额头感受一下温度,又与她道:“再过两日要启程回长安,暖宝儿有甚喜欢的可早命人添置。”

郁暖对上他的眼睛,又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轻声道:“我不想去,可以么?”

她说:“我喜欢江南的天气,这几天我一直在做梦,梦里仿佛得到某种暗示,若我去了长安,便再也不会开心了,陛下。”

她说着又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心口,慢慢叹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甚么心境,但长安给她的感觉并不算好,隐隐是厄运和牢笼的象征。

郁暖只是想要理顺心情,更并不打算一辈子住在江南。

皇帝捉住她的手,捏在掌心轻捏,任由郁暖勾住他的脖颈。

他直视女人漂亮的眼睛,像个极富阅历的长辈,温和耐性道:“当然,只要阿暖欢喜。”

他的嗓音低沉而带着笑意,却让郁暖脊背更僵,泛着涔涔冷意。

第85章

郁暖垂眸,轻声问道:“那……孩子们呢?”

她旁的都能舍下,只是两个孩子却不能。

他们是她怀胎受苦掉下的肉,是她的至亲小宝宝,若要分离,却是十分不舍的。

皇帝顺着她的长发,把她的坐姿摆正了些,能仰头就对上他的眼眸。

男人微微一笑,平缓解释道:“他们是皇朝的公主和太子,无法流落于外。朕允诺,大臣们也不会答应。”

“阿暖应当理解。”

郁暖的眼睑微颤,只是与他道:“可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您不能这样。我不过只是想多留几日,马上就会归去的……”

话是这般说,事实上郁暖也不晓得自己何时才能回去。

这些日子来,她的心口时不时都会疼,听御医说生产完总会有这样的事体,更何况她原本身子就不好,听说那里还有她的家人,她也不想总是让人担心。

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会陪在他身旁的,她觉得自己不会舍得离开他很久。

不用他逼迫着,她都会与他在一起。

皇帝也没有勉强她,只是沉吟道:“如此,朕便只带太子归去。”

郁暖想也没想,反驳道:“……不行。”

但她有些气弱。

因为哥哥妹妹是她的孩子,但也是皇帝的孩子。

郁暖苍白着脸垂下眼睫,轻声道:“就不能不带走吗?”

皇帝抵着她的额头,沉缓微笑道:“那就把阿暖带走?”

他的眼里隐含温情,深邃而勾人心痒。

郁暖有些愣愣的看着他,才低头弱声道:“让我再想想……罢?”

他把郁暖抱在怀里,而她靠在男人的宽阔的肩膀上出神,却听他用温柔的语调道:“只要朕的阿暖欢喜,多久都可以。”

郁暖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啊,居然这么轻易的就同意留她在江南,而在她的央求下,甚至答应把一个孩子留给她照顾。

可是郁暖也舍不得哥哥,他还这么小,怎么都牵着她的心思,叫她舍不得离他太久。

而这个男人也温柔体贴到不可思议,叫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

是不是太不懂事,而给他造成困扰了?

郁暖便这样想着,迟疑不定。

夜里入眠时,她的梦境里又出现了那座富丽的宫殿,一路上的长窗有几百扇,在地上投落长缓的阴影,而回廊觑着绕远,朱红的长柱在光影下泛着诡异的殷红。

她看见自己赤着脚踮起,像猫儿一般走进去,踏过绵密柔软的雪白地毯,拉着掐金纹的华丽牡丹裙在地面上转了半个圈,额间的赤金流苏微颤着,足尖轻盈点地,纤臂勾住帝王的肩膀,偏头烂漫的笑起来,软白的面颊蹭着他的胸膛,依赖而孺慕。

他们身后是两个孩子睡觉的地方,一家人既温馨又惹人艳羡。

可是画面一转,到了更深的夜里,她便时时刻刻不能安眠,因为梦里的自己仿佛也在做梦。

她于漆黑的深夜睁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她颤抖着眼睫毛对上身边男人清明的黑眸。

她的脊背绷紧,咬唇不语。因为她甚至不晓得,自己的夫君是否一直这般瞧着她。

她流着泪在说甚么惊恐不已的事情,靠在男人怀里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流下,浑身都止不住浑身的战栗起来。

他笑得温柔又平和,把她揽在怀里,在她耳畔说了甚么。

于是梦里的她睁大眼睛,呼吸平缓下来,又小心翼翼的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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