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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朝上,另一只手仍握拳摆在桌面,他说,“每一件事都有规则,每一个地方都有规则。地面上的人如此,地下的人也一样。要是你想成为个中翘楚,你必须有别人没有的天生才能,来回答一个小问题,《到灯塔去》往左数第三本书是什麽?”

艾伦正在细心聆听,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但没有把他难倒。他想了想说:“是《伊斯马埃利约》。”

“第二本呢?”

“《民族之歌》。”

“《小妇人》在哪?”

“下面第二排……正中间。”

“我手里有东西吗?”

安格斯握拳的手在桌上纹丝不动,艾伦说:“有。”

“是什麽?”

“硬币。”

“为什麽这麽想?”

“直觉。”

安格斯笑起来,这是个有趣的游戏。书架上的书没有分门别类,也没有任何规律可循,记忆力有可能是一种天赋,但需要锻炼和学习。然而直觉就是另一种玄乎的东西了,没有线索,也没有提示,甚至没有任何迹象和证据表明某些东西确实存在,敏锐的直觉比大多数天赋都要珍贵。

“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杀手。”安格斯说,“可是要如何保持名气呢?”

艾伦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再是紧张和讨厌,而是维持一种低度的警惕在听他说话。警惕并不是防备,警惕是自身的状态,防备是对外的。安格斯说:“一举成名很容易,但你不能有坏记录。了钱得完成任务,这就是规则,不管这笔钱有多少,你都不能反悔。”

“我会的。”艾伦回答,“这不是件难事。”

“爱德蒙大街17号住著一个普通的恶棍,要清理掉他很容易,但是被警方查到也一样很容易,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和鲍勃.凯瑞有什麽过节,最後鲍勃会被抓住,会把你供出来。一百美金买凶杀人虽然有点滑稽,但凶杀案对警官们来说永远不会有笑料。”

艾伦很惊讶他对这些小事件的关注,好像全世界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事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你只是坐在这,就能知道所有的事?”

“别人看到我时,我总是在这里。但有时我也会上去。”安格斯眨了一下眼睛说,他称那些正常生活的人为“地面上的人”。“而且,我也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路子,对外则保持缄默,无可奉告。”

“是不是只要看一眼,你就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麽?”

“并不全是。但我可以从中找出我想知道的事。”

“没有你猜不透的人吗?”

安格斯说:“每个人都会有一两个猜不透的人,比如我的儿子,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像另一个我,更年轻,更聪明,更懂得如何伪装自己。要是我能猜透他就好了。”安格斯表现出一种为人父者常有的忧虑,这是他第一次显得有些不自信,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两秒。

“你还有什麽问题?”他说,“为了弥补不能为你提供消息的遗憾,我可以回答你一次,算是特例。”这是老狐狸的老伎俩了,让所有未达目的的人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一个,受到了特殊款待。

但是艾伦觉得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他得好好想想这件事。

“我还能再来吗?”他问。

“你不会再来了。”安格斯把握拳的手翻过来,摊开在他面前,一枚闪闪发亮的硬币在手心里。“把这个交给我儿子,告诉他如果还想见我,就恢复原状,哪怕是幻影。”

硬币的正面是头像,反面被磨得平整而光亮,上面刻著一行小字“tomorrow’sworld”。艾伦把它放进口袋里,和写著地址的钞票放在一起。他没有再提问,因为这会显得多余,会破坏双方刚建立起来的好印象。

安格斯是个聪明人,聪明使他获得了未卜先知的技艺,艾伦相信即使不知道该把这枚硬币交给谁,但答案肯定就在附近。

第6章仿造师

朱蒂在奥克塔维尔小店里走来走去,像一个挑剔的观众,对每个角落每处细节投以苛责刁难的目光。安东尼也是个挑剔的旁观者,可现在得承认,他对她的迷你裙很感兴趣,对她的另外一部分更感兴趣。

“我爱上她了。”阿姆斯特朗先生目不转睛地说,“她真让人怦然心动。”

露比走到柜台边用惯常的扫兴的口吻说:“但她也有可能是假的。”

“你说过要是无法识别,就没有真假之分。”

“这可以识别,只要你走近一点。”

“我离你就很近。”

“所以我是真的。”

安东尼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天花板,角落里已经有蜘蛛开始结网,他想,为什麽讨厌的家夥总是赖著不走,还把别人的地盘当自己的巢穴,心安理得地织起网来。好消息是,终於从露比嘴里听到他开始物色房子了,虽然要求过多,很难找到符合的地方,但这至少是个好开端。他们这样的人──生活在地下,故作神秘,对光线和人群反感,可是只要找到一个属於自己的洞穴就再也不会出来惹人厌了,露比的原话是:总算可以清静了。安东尼把目光从天花板上移开,记住了蜘蛛邻居们的住址,决定有时间再一一拜访。他看了看还在店里闲逛的朱蒂,尽量使自己表现得中立而大度,甚至暗示并不介意暗中帮点小忙。他问:“小姑娘,你叫什麽?”

“朱蒂.内丽。”对方直率地回答。

“这位先生呢?”安东尼以眼神指了一下对碎玻璃情有独锺的大个子。朱蒂说:“我不认识,我们是在门口遇上的。”这个答案倒有些出人意料。安东尼瞧了露比一眼,似乎希望他能配合一下,在陌生的漂亮客人面前表现得很有默契,专业而权威,但露比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他从柜台上拿了一张纸巾,正仔细擦拭手指上不小心粘到的灰尘。

安东尼对朱蒂说:“你手里的宝贝真不错。”

“什麽?”她转过头来问,要求他再说一次。朱蒂有一双深棕色的眼睛,嘴唇微翘,不说话时也有一种正要开口表达自我的样子。她的睫毛又长又卷,眨眼时甚至会令人产生一道微小气流卷过的错觉,要不是那件特殊的装饰品,一定有很多人乐意更接近她一点。

这件巨大的装饰品还在她手里,朱蒂的每个指甲都有不同颜色,黑色、深红、中紫、沼绿,唯独缺了姑娘们最青睐的玫瓣粉和珍珠色。这些奇怪的颜色组合在一起,使她的手像一只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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