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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征询他的意见,诺曼一定会拒绝,可现在看来并没有人给他选择的余地,他的肚子露出来,只能看到绷带。

“看清楚了,傻瓜,我要叫护士了。”

“好的,谢谢配合。”奥斯卡重新替他盖好被子,站起来准备告辞。诺曼问:“你看出什麽了?”

“没什麽。”奥斯卡说,“我只是想看看你肚子上的洞在哪,和案子没关系。”

麦克在诺曼.阿尔伯德警官的谩骂声中离开了病房,一路上奥斯卡显得闷闷不乐。

“有什麽问题吗?”麦克问。

“我在想戈登家族。”

“跟我说说,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知道奥布里.巴奈特却不知道戈登家族。”

“我还在学习阶段。”

奥斯卡说:“去替我买酒,我就告诉你。”

戈登家族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行事低调,家族成员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表面上他们不参与任何非法生意,暗地里却从事著珠宝和军火走私。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戈登家族的内幕揭开後,老戈登被控涉嫌多起重大走私案和谋杀案,如果事实成立,他可能得在监狱里待几百年。”奥斯卡把手中的酒瓶转动了一下──啤酒,不是他的最爱,但麦克自己也拿了一瓶,这样的邀请很难拒绝。两人各自靠著车门,继续谈论戈登家族的犯罪史。奥斯卡不无遗憾地说:“奥布里.巴奈特的辩护使老戈登却了牢狱之灾,他们恐怕成了私底下的朋友。如今老戈登病入膏肓,谁来继承这个庞大的珠宝军火帝国可不只是戈登家族的家务事,答案揭晓前什麽事都有可能发生。”

“巴奈特真的无所不能吗?”

“有些人相信他是的。”

“你呢?”

“我只相信自己。”奥斯卡喝了一口啤酒,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麽难以接受。

麦克说:“只相信自己的人往往很固执,不肯听取别人的意见。”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奥斯卡说,“相信自己,但是不能光依赖眼睛和耳朵,亲眼所见的东西也未必是真的,想找出真相还得靠脑子。”

“那麽不妨来想想,为什麽那些人要拿走老戈登的遗嘱?”

“不想让它公诸於世。”

“还有呢?”

奥斯卡说:“你是在考我吗?还有就是有人想提前看看遗嘱的内容。”

“我们可以从巴奈特身上入手。”

“你真会异想天开,他对警方的态度简直是高傲,我可不想和他打交道。”

“但可以给他一个信号,最近他可能有麻烦了,而且是和戈登家族有关的麻烦。他是个聪明人,会比我们更清楚问题出在哪。只要他有所行动,我们就不必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找线索了。盯著巴奈特总比盯著那些无名杀手容易得多,你说呢?”

奥斯卡十分意外地转头看了麦克一眼,对方则举起酒瓶示意干杯。奥斯卡说:“很好,你终於有点让我刮目相看了。”

“终於这个词听起来很不对劲,但我还是很高兴。这是我的幸运。”麦克说,“要是阿尔伯德警官成了我的上司,我就得整天听他说粗话了。”

奥斯卡愉快地笑起来,问了两遍:“你真的这麽想?真的吗?”

麦克配合地点了点头,此刻他们的距离不会比手中的酒瓶更远了。两人互相碰了一下瓶子,一饮而尽。

第25章千面女郎

崔西.克拉伦斯。

艾伦在心里反复默念,但是这个名字无法给他任何提示。安东尼说过崔西并不是真名,只是临时杜撰出来的。她的真实身份扑朔迷离,安东尼甚至不肯告诉他为什麽要请她帮忙。崔西会是个潜入专家吗?一个熟悉各种秘密通道的鼹鼠一样的女人,在黑暗的下水道里自由来去,能够从任何一个洞口轻松到达目的地。即使只是无聊的凭空想象,艾伦也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他找到电话亭拨通崔西的电话,有了先前的经验,他对失望预先有所准备──陌生人唐突的来电总是很容易被挂断。

艾伦对著玻璃往外看,午後的街景像一幅挂在咖啡馆墙上的画──慵懒的阳光,街灯,消防栓,还有出双入对的情侣。这种景象和他真不般配,但肯定符合大部分人的喜好。

电话通了,没有人说话,艾伦听到听筒被放在桌上,远去的脚步声伴随著一首缓慢的曲子,女歌手嗓音低沈,像一条埋在地下的河流,只能在十分安静的情况下听出涓涓流淌的声音。他听了一会儿,非但不觉得心烦反而有些沈醉。歌声如水,能够涤荡心灵。

这时里面终於又有了响动,接电话的人走回来,重新拿起听筒。

“是我。”那一头的女人说。她用了一个狡猾的招呼词──“是我”。艾伦可不知道她是谁。

“我要找崔西.克拉伦斯。”

“你是谁?”对方又问,在没有搞清说话对象之前,她好像不打算自我介绍。

“我是安东尼.阿姆斯特朗的朋友,他让我来找崔西。”

“托尼。”女人说,“他又犯糊涂了,根本没有崔西这个人啊。”

“我知道。”艾伦在考虑如何继续这番进展艰难的对话,只有一个假名字和一个号码,这种情况让他感到自己像个毫无准备的冒失鬼,而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他的无话可说而挂断电话。幸好这种情况没有出现,对面耐心等待,歌声照旧。

“我想请崔西帮忙,托尼说只有她能帮我。”

“为什麽?”那头好奇地问。

艾伦想起安东尼的话,不要吝惜赞美,女人都爱听这个。“托尼是这麽说的,崔西可能是唯一能帮得上忙的人,他对她推崇备至,我想她一定有过人之处。能让我见见她吗?”

对方轻快地笑起来,艾伦已经有几分把握,知道自己找对了。她说:“托尼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更别提推崇了。他对别的女人也一视同仁地都叫宝贝吗?”

“那倒不是。”艾伦回想了一下,安东尼亲昵地叫艾瑞莎“艾丽”的时候可不像那麽没记性的人。

“要我帮什麽忙?”

“你就是崔西。”

“曾经是。”她承认了,虽然有些语焉不详,但正好符合身怀绝技者的风格。艾伦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进入一个防范严密的私人聚会,有什麽好办法?”

曾经的崔西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音乐声放轻了些。她对待电话的态度总是这麽漫不经心,同时还在做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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