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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判断著枪声的来源,一声响後不再有动静。监狱里没有人能够未经允许擅自配枪,而消音器更是为了隐秘行动而备,艾伦不知道枪手是谁,装答案的口袋里有几个备选名单,但可以肯定开枪的一定不是自己人。他弯下腰,沿著墙角回到监舍内部,在黑暗中飞快上楼。今晚对什曼监狱的所有人而言,都将是个不眠之夜。

艾伦来到楼上,牢房里没有动静,走廊上也没有。巡逻的狱警不见了,他检查地面,和麦克得出相同结论,因而走了相同的路。洗手间的门虚掩著,不太寻常,夜间巡逻的守卫检查过所有房间後会把门关上,除非有个迫不及待的家夥刚冲进去来不及关门。艾伦把霰弹枪背在身上,掏出手枪对准门内。等他全神戒备地进入洗手间内部时,发现地上躺著平时放风时最会惹是生非的家夥。保罗.昆尼尔躺在小便池附近,他的同伴俯卧在当中,其中一个隔间里还有另一个不醒人事的家夥。艾伦跨过这些横七竖八的身体,看到墙上和地板上有一些血迹。推开最後一间隔间的门,巡逻警卫斜倚著墙角,那是个十分安全的位置。艾伦摸了摸地上的血,还没有凝固,是刚才的枪击造成的。他检查警卫周身,没有发现枪伤,门外的那些家夥也全都毫发无伤。艾伦只听到一声枪响,受伤的不会是开枪的人,他开始有些担心,受伤的人不在,凶手一定另有计划。

艾伦走到保罗身边踢醒他,身材魁梧壮硕的黑人痛苦地呻吟著醒来,立刻被枪口顶住脑袋按在冰冷的地板上。

“早上好,昆尼尔。”

保罗转动著眼珠,终於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艾伦。

“是你。”他说,“你这该死的小偷。”

“是我,但我不是小偷。”艾伦说,“将来也许你会有机会知道我是谁,但现在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麽事。”

保罗不接受这样的威胁,不相信他会在这里开枪,可是接著他看到艾伦肩膀上挂著的霰弹枪。保罗.昆尼尔是个喜爱暴力的人,因此很清楚一个人拥有两支枪时不会在乎接下去的局面多混乱,枪就是用来制造混乱的,一支不够还要另一支。保罗现在手无寸铁,而且刚败在麦克手里,他有些灰心,脑袋很疼,於是开始审时度势接受现实。

“我们在这里打了一架。”

“和谁?”

“迈尔斯.菲利克斯警卫,他身手还不错。”

“是吗,他一个人打晕了你们三个。”

保罗说:“他看起来不像是那麽有攻击力的人,我轻敌了。”

“你太幸运,一对一你会输得更惨。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保罗说,“我昏迷了。”

“除了你们还有谁?”

“不知道。”

“至少还有一个人,有枪。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如果不知道就糟糕了。”

保罗还在考虑,耳边传来一声轻响,艾伦打开了保险栓。击锤的声音让保罗崩溃了,现在他的脑袋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枪口下,随时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而炸开一个洞。他迅速地说:“是杜鲁曼。”

“我猜也是他。”艾伦说,“今晚他有什麽计划?”

“相信我,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今晚他要带我们出来转转,我们打倒了警卫,还没有等到杜鲁曼的下一步指示,菲利克斯警卫就出现了。我们打了一架,然後我晕了。”

艾伦听完又等待了一会儿,保罗说:“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

“昆尼尔,记得布兰顿.格林吗?你们曾是室友。”

保罗开始吸气,觉得有点不自在,特别是自己的小命在别人手中时,忽然听到一个曾经惨死的人的名字。他觉得可能要坏事,这种情况下只好尽量少开口。

“听说你一脚踩断布兰顿的肋骨时,我还以为你是个暴力、野蛮,不计後果横冲直撞的拳击手,可现在的你像一条漏水的管子。你尿裤子了。”说完他扣动扳机,击锤轻轻一响,没有射出子弹。保罗已经在喊“不”,然後发现自己还活著,双腿间迅速温热。

“好运气,臭弹。”

保罗挣扎著从他身边爬走,艾伦再次把枪口对准他,保罗喘著气说:“不把那颗臭弹拿出来你没法开枪。”艾伦向他展示手枪,击锤还在原来的位置,刚才只是个小伎俩,让他误以为自己扣动了扳机。保罗再次面临崩溃,黑洞洞的枪口正对著他的额头,恐惧像层层波涛,汹涌而来,艾伦还没来得及采取更多威胁恐吓的手段,他已经晕了过去。如果那些被他欺负过的犯人看到他尿裤子晕倒的模样,谁都不会再害怕他。

艾伦从洗手间出来,开始仔细检视地板。距离洗手间不远处有几滴血,不太明显,但足够作为提示。他越来越相信这些血是麦克留下的,除了他不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镇定自若地留下线索。血迹总是留在最不明显的地方,像一个聪明的引路人。

艾伦穿过走廊,站在审讯室门外。

第51章主宰

桌子。

一张纸片。

没有套上笔帽的钢笔,笔尖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史特伍德.泰勒监狱长最喜爱的钢笔,听著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会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心。书写也是一种享受。

监狱长坐在座椅上,这样的夜晚他应该已经在床上,但今天例外,他在等人。

午夜过後,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监狱长说:“请进。”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甚至还有点愉快。从门外进来的是新来的医生温妮.格瑞斯。

“医生。”监狱长说,“我一直在等你,请坐。”

“谢谢。”露比拉开书桌对面的椅子坐下,对他的两手空空,监狱长感到有些诧异。

“格瑞斯小姐,请问你是否有备而来?”

“当然。”露比说,“这麽晚了,我不是为了一次无聊的谈话才坐在这里。”

“要我把窗帘打开吗?”

“不用了。你知道晚上的飞虫都喜欢有灯光的地方,说它们飞蛾扑火也好,我们需要保持一个安静的环境交谈。”

“那麽我们这就进入正题。最近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来自联邦监狱管理局司法部,他们说近期要派遣探员来监狱调查。”

“然後呢?”

“没有然後。”监狱长说,“什麽都没有,传真档案、确认电话、登门造访。於是我想,这会不会是个诡计。很随便的恶作剧我可以认为那是真正的恶作剧,而认真的恶作剧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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