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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阿宝受宠若惊:“我自己来吧。”

“还是我来吧。你瞧不见,颜料留久了怕对皮肤有损。”说着一手抬林阿宝下巴,拿帕子小心擦试颜料。“弄疼了就说,别忍着。”

谢大佬的吐息声就在耳边,林阿宝僵着身体,说不上是怕还是被谢大佬撩的,待换了次水擦完,心下暗自松了口气,感观一放松就感觉耳朵有点热下意识想去摸,好在谢安眼明手快抓着了,失笑:“怎么就不长记性?”说着扯着手放水里,亲自一根根指腹搓洗干净。

指腹敏感,林阿宝痒的扭了扭手,不以为然道:“其实就是一点颜料,随便洗下就可以了。”一个画画的谁手上没染过点颜料?

“朱砂也是颜料,却是巨毒。你常年画画颜料接触的比常人要多,不可疏忽大意。”

清俊闲雅的贵公子低垂着目仔细洗去他指腹颜料,就像那次揉筋一样,谁都不会想到历史顶尖大佬会屈尊降贵为一个旁人揉筋,还是脚筋!想到这里林阿宝整个人都要发烫了,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羞的。

十指颜料搓洗干净,顺其自然拧了帕子给擦干,谢安像是忧心般凑近半分:“脸怎的如此红?可是热了?”

谢大佬你这是犯规!林阿宝心里控诉,结巴答:“有、有点。”

林阿宝不敢看谢安眼睛,自然错过对方半敛眼睑内掩不住的笑意。“马上便是初夏了,是热了些。”

画还没干透,谢安让人拿纱罩了,趁这时间两人吃罢午饭,休息半刻钟便回程建康,全须全尾把人送回林府,婉拒纪夫人邀请进府喝茶的建议,谢安携画直奔好友家中。

见好友又携画而来,顾恺之酸酸道:“我就不明白,你这一不画画的人集那么多名画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睡的,留着卖钱不成?”

留着勾引心上人呀。这话太羞耻了,风神秀彻的君子干咳声,把画递给好友,叮嘱:“小心些。此画难得,我也只是借赏几天。”

好友名画成箱论,却是第一次特意叮嘱小心,顾恺之上了心,喜不自禁拿帕子擦了手这才打开画轴。刚一入目,樱花粉嫩的颜色便让人欢喜不已,建康郊外那棵不知名花树顾恺之并不陌生,那累满枝丫的粉嫩花瓣确是惊艳不已,画成者不少,但顾恺之这是第一次见能把那粉嫩花瓣的颜色画的如此真实的人。想起建康最近传闻,顾恺之抬眼:“这便是建康新来那位惊才绝艳的小郎君所画吧?看其颜色,可是近日才成?”

“午前才成。”

顾恺之诧异下,随即摇首:“午前才成便卷着画,你也不怕晕了颜色。”说着拿书架挂了,一寸寸鉴赏,赞叹道:“如此年纪能有如此画功确也不虚‘惊才绝艳’之名,不过调色却比他画功更为惊艳。据我所知,能调成此色者,世间无二。”

号称‘画圣’的顾恺之承认调色不如林阿宝,这评价若传出去怕不是把林阿宝送上风头浪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谢安到是半点不怕。因为他护得住。

“只有调色么?”

好友的语气让顾恺之挪揄道:“这又不是你谢家兰玉,怎如此上心?”见好友不置一词,顾恺之失笑之余却是转身取来另一幅画,打开来看赫然也是以樱花为主,连取景角度都有相同之处,但意境却是截然相反。“这是我两年前画的。调色虽无小郎君惊艳,但取意你瞧着如何?”

两副画都是落樱,林阿宝的落樱美如仙境,炫烂至极层层叠叠,生机勃勃满目望去尽是惊艳之感;而顾恺之的落樱,美到极致间是衰败的前兆,碾落成泥的花瓣,已现晕黄的青草,在林阿宝画中的春风是润物细无声,而顾恺之的画中春风是刀刃相向的残酷无情。前者美吗?是美的。后者美吗?也是美的,但后者荒凉的美要比前者更有深意,就好像皆大欢喜的剧情让人见过就忘,而悲惨哀愁的剧情往往让人念念不忘。

不过,前者比后者更难能可贵。因为前者给观赏者一个想象的空间,是对樱花炫烂更上一层楼的希望!打个简单的比喻,如果樱花盛开是十分,那顾恺之画到了十一分,而林阿宝的画却只画到九分,留下的一分是给赏画自己想象的。

顾恺之看林阿宝画旁取题,沉吟:“‘樱花’?此名到也别致。可惜。此花炫烂成雨之时,便是此花衰败之时。”

这就是人心性所造成的眼界不同吧,顾恺之看到的是极致炫烂后的衰败,林阿宝看的却是炫烂之后的希望。

“衰败不过是一季轮回,何需悲凉?”

顾恺之张了张嘴,谢安打断他:“我今日来不是与你辩论的。我需要你写一封上太学的推荐信,推荐人便是此画作者,林阿宝。”

闻言,顾恺之白眼:“你道太学是那等无名私塾?写个推荐信就能上的?”

谢安束手而立:“旁的不用管,你只管写便是。”

话说到这顾恺之只得写了,伏案挥笔落上自己印章,把之封进信封递给好友:“若不能成可不能怪我,我师兄那人虽然爱才,但他身为太学山长,总有顾虑的地方。”

“我自有法子。”推荐信只是九十九步的最后一步,他自有办法让太学无法拒绝。

谢安的态度让顾恺之狐疑了:“就算林家小郎君惊才绝艳,又何需劳动你谢安石如此废心周旋?”好友不答顾恺之就越好奇,摸摸特意蓄起来的美须:“听说林小郎君不仅惊才绝艳,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好?与你家幼度及王家小子相比如何?什么时候领人过来给我瞧瞧?”

谢安好信,转身便走:“看我心情。”

那副用过就丢的模样气的顾恺之够呛,心有所感看只剩一幅画的画架,顿时捶胸顿足骂道:“误交损友!过河拆桥!你人走可以到是把画留下呀!”

通共才借赏几天,谢安会舍得把画留下?自己还嫌少呢!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林郎、林朔:诶!诶!诶!笨蛋哥哥你长点心吧!

第22章林小郎君

完全不知道自己画作被男神鉴赏过的林阿宝被纪夫人提拎耳朵训了有半个时辰,林阿宝心里委屈。“……又不是我的错,”

纪夫人拿指头戳他:“还狡辩?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还不知道你?能耐了,之前见着人就躲,如今不躲了就蹬鼻子上脸了不是?累的人家谢安石陪你在郊外宿了一夜,礼数呢?白教你了!”

被训的林阿宝低头乖巧认错,顺带小奶狗似的撒娇:“阿娘~阿宝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纪夫人都要气笑,瞪他:“你当人家谢安石谢大人与你一般闲人不成?之前清闲是因为任职还没下来,如今任职已经下来了,哪还有时间与你这闲人消磨时间?”

只挑自己喜欢听的林阿宝眼前一亮,谢大佬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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