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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斐去后面厨房,顾惊寒找了铁锹扫帚,去清理温泉池附近。

周围其实在他今天买下来时就有人简单清理过,但总有疏漏,不太合心,顾惊寒不想让人上来打扰,便自己从头清扫。

扫到方才两人泡过的池子,顾惊寒看见一条帕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之前只打着琉璃灯时没注意,如今周遭灯笼都点起来了,灯火通明,便见绢白帕子浮浮沉沉的,泡在池边。

顾惊寒过去把帕子捞起来,正要转身继续扫雪,却忽然目光一凝。

湿热的水汽随波纹缓缓晕荡开,明晃晃的光照得周围大亮。

一张清俊冷华的脸倒映在水中,微微偏头,有风吹起干透的发丝,浓密的黑发中,几丝霜白并不显眼,却令顾惊寒心神一震。

修者将死,天人五衰。

其一,华发生。

冬日的风因温泉的热气本是算不得冷,但此时吹来,却寒透了顾惊寒的肺腑,如冷锐的刀,狠狠刮在顾惊寒的骨间。

他从来都不是算无遗策的人,也喜欢随性而为,前世的布置耗太多,今生后再没有寿数让他再来一次。

他是孤注一掷。

天魔被提前引动,在蚕食他的身体,最慢半年,最快几天便够。

然而,他的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容斐,没有恢复,而他还放弃了强行试探,让容斐恢复的机会。

顾惊寒也犹豫过,毕竟一句不爱,可能就能换得一世又一世的白头相守,这是多划算的买卖啊,是个人就会算。

但他就是算不清。

顾惊寒的孤注一掷里从来不包括容斐。

他都想好了,等到他不得不与天魔背水一战那天,他会离开容斐。再给容斐选一味忘却前尘的药,成为那个令人厌烦的打着为他好的旗号,罔顾他的意愿的人。

到时候天魔除去,容斐尽可以无忧无虑,一世一世过下去。

虽然没有他。

“咣!”

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炸了。

顾惊寒的神思被瞬间拉了回来,他放下东西赶过去,路上,划破手指,快速写了一张符,然后烧成粉末,握在手里。

“没事没事!饭做好了……咳咳、咳!”

容斐正好跑出来,端着一盆红艳艳的辣子鸡,往院子的桌上一放,脸和眼睛都是红的,“我不小心把灶台捅穿了,太他娘的不结实了……锅倒了,不过幸亏我捞得快,菜没事……”

“喝水。”

顾惊寒用一碗清水堵住强行解释的容少爷,给他擦脸擦手。

“你尝尝。”容斐夹起一块送到顾惊寒嘴边,“味儿绝对正!本少爷做饭这个天赋,还是有的。”

顾惊寒顺着他的意张了嘴,出乎意料的,还真的很好吃。辣而鲜美,外焦里嫩,不是正宗辣子鸡味,但很有容氏风格。

“好吃。”顾惊寒用油乎乎的嘴亲了亲容斐。

容斐一挑眉,志得意满。

米饭好做,还有一个灶台。

顾惊寒把容少爷酿成的惨剧拾了,估摸着是容少爷往里送柴禾时力气太大了,柴还没劈好,特别长,一下子就把土石的灶台捅穿了。

用另一个灶台做好了米饭,顾惊寒迟疑片刻,还是把刚才沾了点在容斐身上的符灰洒进了一碗饭里。

这顿饭吃得容少爷很有成就感,决定让顾惊寒把烤鱼绝技也教给他,以后就让他做饭。

在这种鼓舞下,容斐一口气吃了好几碗饭,撑得肚子疼,拉着顾惊寒去外边散步。

走了一段,容斐突然诧异道:“这边山里黑得这么厉害?还是我老了,眼神不好使了……”

顾惊寒走在他身后半步,眼神复杂而沉寂。

他看着容斐的侧脸,垂眼道:“是天黑。”

作者有话要说:搬家完毕!信不信我要日六!ovo

第61章瞎了

翌日一早,顾惊寒带着容斐下山回了小院。

阮城这个名为城,但其实就是个小镇的地方并不太发达。它闻名于周边的,就是一口好汤池,然后便有许许多多的小吃与小玩意儿,摆在夜市上,杂乱又有市井人气儿。

顾惊寒和容斐当晚便逛了一次,买了满怀用得着用不着的,铺了半张床。

临睡前,顾惊寒用毯子裹着容斐擦头发,通知他:“明早同我一块起,去河边散散步。你整日贪睡,于身体不好。”

容斐叹气:“可不是我贪睡,而是温柔乡,英雄冢啊,听过没?”

“好好锻炼。”

顾惊寒亲了亲他潮呼呼的耳朵,“过几天才能尽兴。”

这个说法容少爷爱听,转头沿着顾惊寒脖子上的水珠舔上去,压着人翻进被窝里。

“你腰力这么好,到时候多使点劲儿……”

容斐心里痒痒,挨着顾惊寒蹭蹭,抓着他的手含着咬了咬,“今天试试四根?为咱们真刀实枪做点准备……疼我倒不怕,我就怕到时候太紧了,进不……”

顾惊寒抬手捂住了容斐能讲一套小黄文的嘴,把他压怀里,闭了闭眼,低声道:“饶了我,睡觉。”

手心被见缝插针地舔了一下,痒进了心里。

顾惊寒松开手,容斐不逗他了,把脚蹬到他腿上,在黑暗里轻声道:“天魔这事儿,你们安排到年后了?”

“嗯。”

唯独隐瞒了这点,顾惊寒有些心虚。

容斐动了动,和顾惊寒贴着脸,一说话都能感觉到彼此的肌肉牵动,“这么说,以后咱们还有很多这样的日子啊。你就捉捉鬼看看风水,我就打打枪管管商行……虽然听着就没什么意思,但我挺喜欢。”

“会有的。”顾惊寒道。

他也希望会有,如果他能活着回来的话。

“累了。”

容斐把脸往顾惊寒颈窝塞了塞,虽然知道一宿下来顾惊寒的半边肩膀都得麻了,但他实在是跟肌肤饥渴症一样,半点离不开这个让他成瘾的人。

夜色深沉,窗外有月。

耳边的呼吸声慢慢变得悠长又轻缓。

顾惊寒睁开眼,静静地注视着容斐的睡颜半晌,才轻轻吻了吻容斐的眼角。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沿着河岸散步。

阮城的小河是哪一条大河的分支,具体没有名字,是方言里极为拗口的一个称呼。

此时的河面早就结了冰,寒雾成带结缕,绕在树林与山间,朝阳初升,曦光万千。

河面反射着光线与红霞,有一群小孩风驰电掣般从两人身边滑过,又刺溜到河中心,笑声连成一片。

“也不怕掉里面。”容斐嗤了声。

岸边柳条架着融雪,凝成一线一线的冰棱,擦过两人的肩头。

顾惊寒从容斐的眼中看出了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和遗憾,眼里现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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