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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长发里,几乎扭曲。

“这个”白晴朗的出现,许久没有听闻的昵称,都让叶嘤回忆起了不想回忆的从前,和不想回忆的那个人,他的心像浸满黄连,苦得几乎连掉泪的力气都没有。

“我好想你……”叶嘤用手掌捂住自己的面孔,挡住那缭绕的烟雾,和眼角流下的泪珠。

客栈的楼梯算不上宽敞,只能容下两人并肩同行,凤齐理所当然地与谢肩并着肩,走在前面,白晴朗只能伸着手腕,跟在两人后面,眼巴巴地瞧着两人的背影。

如琴瑟,五音相谐,容不得其他杂音乱入。

白晴朗觉得自己好像多余。

第29章

凤齐将谢引进自己房间。

白晴朗不得不跟在谢身后,战战兢兢。

凤齐虽然没有对他口出恶言,但是他浑身散发的冰冷足以让具有生物本能的白晴朗对他退避三舍。

凤齐看着白晴朗跟谢栓在一起,心中早已不快,又在叶嘤那里被轰出来,还要分出心安慰谢:“我这便飞书传给唐九,不管这绳索材质是何等奇物,只要能解开两端机关,自然也是可以的,我不信,有唐九解不开的机关。”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一想到白晴朗还要跟在谢身边一段时间,凤齐心中的焦躁难以言喻,流露出来的,便是对白晴朗的不屑一顾。

谢看了看手腕上的绳索,点点头同意凤齐的决定:“只希望解开此物之前,不会有太多事端。”

凤齐背对着窗户,鸦青的发丝与空中飞扬的尘土混在一起,就连从窗口照进的灿烂光束,也难掩他的阴郁。

谢看着凤齐,手掌忽然摸上他的脸庞。长年握剑的手有些粗糙,虎口和掌心都生有厚厚的老茧,干燥,又火热。

凤齐沉醉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当中,隐约地想着,不知道谢握剑时的手,是不是也如此温柔,如此坚定。

原本郁结的神情在谢的抚慰下逐渐展开,凤齐在心里嘲笑自己,只要对方给出一点点温柔,便能让他幸福得无法用语言说明,将所有的身心情绪都牵挂在一个人身上,这样的感觉,当真既可怕,又开心。

“别担心。”谢见凤齐展颜,便回手掌,让凤齐好一阵失落,脸上却不敢显露丝毫。

他回过头,像是终于想起这房间还有第三个人。

白晴朗坐在他旁边的长板凳上,规规矩矩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地模样,简直就像是在课堂上等着夫子的提问。

“我希望,”谢看了看白晴朗,又转过头去看凤齐,认真的开口,“你能够治好他。”

凤齐心中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只要谢开口,他愿意不愿意,从来都不重要。喜欢一个人,想要为他做什么的心情,都让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不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恩,我都希望能够跟与我结下因果的白晴朗交割。”谢缓缓地解释。

其实他不必解释,凤齐也是什么都肯为他做的。

谢知道,却不愿意让凤齐难过。因为他更知道,对于自己曾为白晴朗所辱一事,凤齐比他本人尚且还要记恨三分。要他救白晴朗,不止是为难他,更是辜负他为自己的那一片心意。

“好。”谢的体贴,谢的明白,凤齐能够感受,他伸手抓住谢的手,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总是这样恩怨分明,现在这样的他,对你来说,不过是个没有纠葛的孩童,我治便是。”

直到此刻,凤齐才算是当真正眼看了白晴朗。

望闻问切。两种毒素的融合和交汇产生的新症状让他暗自沉吟,苦思解毒之法。

谢知道于医者而言,碰上无法可想的症状,那种急于破解的心情,并不亚于剑者见识前所未见的新招时迫切的心情。他并不催促,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凤齐全心投入的就诊姿态。

就算心中有迟疑有不满,可是面对病人,凤齐永远都是真正的大夫。

医道与剑道,虽天差地别,却殊途同归,都贵在笃诚。

可怜白晴朗哪里想得到这么多,眼看着那个很凶的大哥哥从长长的衣袖里取出一卷针囊,又从针囊里面抽出各种长短粗细的金针,吓得魂都要飞了,他也不知该怎么办,立刻转头瞧着谢,那神情,又是害怕又是可怜兮兮的。

谢难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保证:“他是最好的大夫,不用怕。”

白晴朗对谢有一种几乎雏鸟对母鸟的盲目信任,谢说是好的,那就是好的,当下便听从凤齐的吩咐,解了兵刃,脱了上衣,趴在床榻上。

凤齐下针前提醒过会有些许疼痛,白晴朗咬住牙顶着,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怕疼。且不提白晴朗抱着那逞强的小心思,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被金针刺穴疼得差点哭出来,凤齐了针石,向谢低语了几句,便下楼去了。

谢知道白晴朗这症状并不好治,并没有灰心,他相信凤齐既然已跃跃欲试,那白晴朗恢复之时,指日可待。

白晴朗躺在榻上,没打采地,劲瘦有力的脊背上满满地铺了一层汗,他半侧着头,贴着枕头,斜着看谢,声音虚弱:“道长哥哥,我马上起来。”

他双手撑着床板,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也没有,白晴朗担心地皱起眉,生怕自己拖累谢,成为他的负担。

谢手掌压下他耸动的肩膀,替他拉上一旁的薄被,得他着凉:“不必勉强,我并无他事。”

白晴朗听了,顺从得趴在榻上。

一时间,屋里全是宁静一片,无人说话。

谢本来便不多言,何况面对白晴朗,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白晴朗倒是个话多的,可是他一来痛得厉害,二来因为凤齐和谢先前的对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和谢之间,关系不但不好,说不定还有仇怨。

这真是个巨大的打击。

想了又想,白晴朗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着谢,低声问了一句:“道长哥哥,我们以前是不是朋友?”

他终于问了出口,满怀期待和害怕。

“不是。”谢想都未想,直接说出答案。

又一个巨大的打击。白晴朗几乎要哭出来似的,望着谢。

谢丝毫没有伤害他人稚嫩心灵的自觉,仍自盘腿,坐在榻边,眼看就毫无罪恶感地闭目打坐。

白晴朗将脸埋在枕头里面,想哭又不敢哭。他自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谢,而后又紧紧跟在谢旁边,就像一只小鸡,跟着母鸡。

谢说自己是为了救他中毒,所以丧失了十五年的记忆,他心里害怕的很,好像突然换了天似的,可是夜里抱着谢睡觉,他痴痴地看着大漠中明亮的星辰,又觉得有谢在身边,也没什么可怕的。

自己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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