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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禄城抬起没有打点滴的手,示意邵安握住。邵安照做,他没用力,但邵禄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攥到让邵安都觉得吃痛。

但他没放开,脸上依旧没有显现出情绪。

然后邵禄城松开手,扒下氧气口罩的手指颤颤巍巍:“儿子你来啦。”

“嗯。”邵安拿出文件夹,“您让林臻拟的,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邵禄城笑,胸膛起伏,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间隔都拉长:“你这是,寒暄,都不寒暄了?”

邵安一低眉没接话,潜台词明显。

我们之间无旧情可叙,无寒暄可言。

邵禄城招招手,示意邵安把床头的笔递给他,笔尖落在白纸上他一停,然后再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

邵安关上文件夹:“那后续事宜我就交给律师处理。祝您早日康复。”

他一鞠身,转身就要离开,邵禄城在他背后撕心裂肺地一喊:“邵安!”

邵安停住脚步,又回到床头,就这么一片刻,他看到邵禄城的眼布满血丝,机器上显示的心率波动幅度也开始变化。

“邵安啊,人之将死,你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字我签了,这个家除了你,也没人能抗起来了。只求你一件事。”

他没有直接说,而是等邵安先答应:“我七老八十的人,又是你爹,开口求你,你总不能不留情面。”

“那您说吧。”

“我就,你和你哥,两个儿子。放你哥一条生路。”眼泪从邵禄城的眼角划过,“佑驹本性不坏,是我把他宠坏了。”

邵安又觉得头疼,他想起邵佑驹了,真说到继承人,他头上还有个哥。不了解的外人一听名字,也肯定觉得邵佑驹才是豪门正统。

事实也正是如此。他母亲的基因太强大,除了血缘他和邵家人一点都不像,谁都看得出来自己不是邵夫人亲生的。

“佑驹不懂事,才会找半岛的马仔来绑架你。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做。”邵禄城哀求着,抓着邵安衣袖,“他到底是你哥,你就算没被人救下,他也肯定不会,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瞬间邵安想起来了两天前的始末了,他被摘下面罩后见到的人确实是邵佑驹,然后就是一闷棍,再醒来又是医院。

他的绑架,是他的好哥哥策划的。

邵安问:“他现在人在哪儿?”

邵禄城不言。

“人如果逃到半岛,我肯定找得到,到时候也顾不上兄弟情义。”邵安这次是真的要离开,“叫他去欧洲,这辈子别回来。您留给他的信托基金,够他挥霍几辈子了。”

出门后邵安听到医疗机器的报警声,他一侧身看着守在门外的医生护士跑进来,眼里没有任何波动。

邵氏集团董事长邵禄城被三下病危通知,脱离危险期后陷入昏迷。好在邵禄城人生最后的清醒时刻签了股权转让协议,至此,邵安成了邵氏最年轻的掌权人。

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邵安忙得连轴转,每天只在公司睡几个小时或者在飞机上小憩。他已经想起了所以过往,他的家庭,生活和工作,所有的。

唯一让邵安觉得奇怪的是,他会说法语。

他是在和法国分部的负责人连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会突然冒出来几个法语单词,小舌音颤得标准,变格也根本不需要反应。

可他一直没有印象,自己学过法语。

他素未谋面的母亲是半个乌克兰人,他基里尔字母都认不全,他居然会法语。

这个疑惑没有困扰邵安多久,毕竟他说这门语言也没有流利到像说母语或者英语。或许只是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一时兴起,或者是大学时候上过的二外选修课。

这样想想确实有印象,他大二选了公共法语。他大学毕业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记不得也不是没可能。

等邵安终于闲下来了,他也终于可以不睡公司。按时下班后邵安坐在车后座,听副驾驶座的林臻交代琐碎事宜。

司机问他:“先生,请问现在去哪儿。”

邵安皱着眉看窗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房产那么多,一个钥匙扣都挂不够,他要去哪一处。

倒是林臻帮他回答了:“邵总还能去哪儿,当然是西临公寓啊。”

“我本来也这么想。”司机一笑,“就是邵总太久没回家,我以为今天又是有公事。”

邵安一愣。

他不仅仅对自己在西临有套房毫无印象,更对司机的措辞觉得惊愕。

什么叫回家?

笑话,他那个从来都没给过归属感的家里现在只有一个昏迷的老头,他哪里有家。

林臻转过头:“邵总,我给亦心哥打过电话,他应该已经做上饭了。”

邵安嗯了一声,还是看向窗外。

他在脑海里回忆一个叫“易欣歌”的女人,一无所获。

他也想不起来自己的恋爱经历。

就算没掌权前他也好歹是个小少爷,这么多年不可能没谈过恋爱,可那些青春时代不了了之的爱恋,如今想起来,模糊的看不清那个姑娘的脸。

那这个易欣歌是哪儿来的。

他自视在生意场上心狠手辣,但是对待情感和婚姻,一直都是态度保守。

也是讽刺,他那管不住胯下二两肉的爹年轻时万花丛中过,家里相敬如宾供的邵夫人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等再想开枝散叶,邵夫人的肚子就是不争气,门当户对娶回来的,总不能因为生不出就明面上不合。邵禄城反而有了借口可以找小情,四十好几了还学年轻人去乌克兰开性趴,阴差阳错让一个中乌混血不懂中文的本地人怀上了。

邵禄城在乌克兰没用真身份,给了那女人一笔钱后把孩子带了回来。那女人可能连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是邵氏的二公子。

虽然是私生子。

邵安问林臻:“她一直在那儿?”

“不在那儿能哪儿。”林臻假装吃惊地一咋舌:“他在那儿都快五年了。”

邵安开始意识到事情的诡异和奇怪。

他确实什么都想起来了,但是他把一个养了五年的人忘了。

那这个人是谁,炮友?或者包养?以他的身份,八卦杂志会写他深夜密会佳人,花边小言会写他吹了凉风后让王氏破产,反正身边肯定少不了莺莺燕燕。可他自诩洁身自好,断不会没名分的留一个人五年。

他企图从手机里找到关于这个人的蛛丝马迹,但是原来的旧手机在绑架中不翼而飞,他这一个星期用的一直都是新的。

而这一个星期,也没有一个叫易欣歌的人联系过他。

他被绑架的事闹得那么大,但凡有点交情就会来寒暄一番。

可是这个他养了五年,并且住在别人称之为“他家”的地方的人没有。

虽然疑虑重重又毫无印象,但邵安也开始猜想,易欣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对伴侣的家境要求并不高,并不讲究门当户对。但一定要漂亮,要是南方人,说话要够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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