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骑狗的女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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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宣读完毕。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宣旨太监呵呵笑道:“柳大人还不接旨。”柳松坡如梦初醒。三拜九叩山呼万岁。

“当啷”一声。钢刀落地。精神极度紧张的柳夫人惊喜交加竟然晕了过去。柳靖云和儿媳妇赶紧将她扶住。也是满脸泪花。泣不成声。只有柳迎儿拍着巴掌蹦蹦跳跳的喊道:“爹爹不会死了。”

如此戏剧性的转变。让元封也惊诧万分。但兵不厌诈。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前脚刚來一队锦衣卫要杀柳知县。后脚就來了钦差升他的官职。这两伙人到底什么关系。那一伙才是真的。还是不能放松警惕。静观其变就是。

柳松坡叩拜完了却并不接旨。道:“微臣带罪之身。不敢领旨。”

传旨太监眉头一展。仿佛刚看见柳松坡身上的枷锁似的。惊讶道:“柳大人。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给你上的刑具。”

“上午來了一队锦衣卫。说是奉了北镇抚司和大理寺的命令要押解下官进京问罪。本县衙役要查验他们的公文。却被他们杀伤了数名。若不是高公公來的及时。恐怕下官已经身首异处了。下官这就不明白了。为何锦衣卫要杀下官。皇上却要擢升下官。”

“假的。这伙锦衣卫一定是贼人假扮。妄图谋害朝廷命官。來人啊。你们进去把贼人拿了。”高公公一声令下。两边甲士冲进城去。不一会就将锦衣卫的残余人马带了出來。那领头的锦衣卫校尉看见高公公便哭丧着脸喊道:“高公公救我。”

高公公一甩袖子:“大胆贼人。哪个认识你。全部押走。”从锦衣卫们身上搜出了钥匙。高公公亲自帮柳松坡打开刑具。温和的说道:“西北苦寒。皇上怕你沾了这寒气落下病根。特地赐了一张白熊皮给你做褥子。这白熊皮只有极北之地出产。冬天雪花落上去都不化。可是罕见的宝物。皇上的一片心意。柳大人切莫辜负啊。”

柳松坡这才向东遥拜。山呼万岁。接过了圣旨。高公公让人把知州的新官服和那张白熊皮取了过來。道:“咱家急着回京。就不进城叨扰了。柳大人收拾收拾行装也尽快赴任吧。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柳大人回转京城重掌大权。可别忘了咱家哦。”

柳松坡道:“高公公救命之恩。下官沒齿不忘。既然天使急着回京复命。下官也不敢强留。送高公公。”

“罢了罢了。柳大人请回吧。咱们后会有期。”高公公一拱手。矜持的回转身子。在侍卫的扶持下上了马。带领手下回转而去。那些锦衣卫的俘虏也都上了镣铐押在队伍中。

望着钦差队伍远去。柳松坡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在这荒僻之地能够远离朝堂争斗。哪知道他们还不愿意放过我啊。”

元封问道:“大人。为何朝廷一天之内能连发两道完全相反的命令。革职问罪和加官进爵。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柳松坡道:“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但这次绝处逢生也有你的功劳。皇上正是知道了咱们芦阳县率先稽查茶马走私。为朝廷重开马政起了表率。这才下旨擢升老夫。嗯。这里面肯定也有周子卿的功劳。定然是他用了八百里加急飞报京师。皇上才知晓这边陲之事的。”

“那这么说。锦衣卫不是皇上派出來的。”元封还是不明白。

“那些就不用去管了。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归平安就好。”柳松坡又是长叹一声。回身将白熊皮和圣旨放在囚车上。搀着自己的夫人蹒跚而去。

县里出钱买了几口棺材。把战死的衙役敛了。那些死掉的锦衣卫则随便挖个坑埋了。西北贫困。缺衣少穿。收拾尸体的人看见锦衣卫身上的衣服靴子如此鲜。便从死人身上往下剥。正被元封看见。他灵机一动。也在死人身上摸索一番。果然收获匪浅。锦衣卫的黄铜腰牌和通关文牒等等。还有腰刀连弩等武器。

“把死人的外衣头盔官靴剥下送到十八里堡。赏你银子。”元封对他几个穷汉说道。元班头发话。穷汉们自然连声答应。

王小尕身中两箭。幸而这箭矢上并未淬毒。又都沒有射中要害。所以暂无性命之忧。柳知县念他忠勇。决定带他一起赴任。依然充做州衙的壮班头目。那些死难和负伤的衙役。也都有丰厚的抚恤。

芦阳县是个穷县。铜城却是个富州。辖区之内盛产铜银。是本省重要的经济來源。柳松坡上任之后自然大有用武之地。柳大人一家人正收拾行装准备赴任。元封心头却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家里恐怕要出事。他赶紧向柳大人辞行。要了一匹马快马加鞭赶往十八里堡。

此时张铁头率领的队伍也赶到了十八里堡外。望着这座壁垒森严的城堡。老李禁不住暗自点头。看到自家亲人來到。堡子上传出欢呼声。堡门打开。乡亲们蜂拥着跑出來迎接多日不见的亲人。一时间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大人笑。小孩闹。那些七八岁人嫌狗厌的娃娃更是在大人的腿下面拱來拱去。嬉闹玩耍。忽然老李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但他又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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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二三岁眉清目秀的小女孩。粗布衣服打扮。头上两个丫簪。小脸上抹的都是泥巴。骑着一头硕大的白狗从堡子里冲出來。嘴里还喊着:“驾。”后面跟着一群拖鼻涕的小男孩疯跑。老李只觉得嗓子眼发干。头晕目眩。这个女孩太像自己的女儿了。但是又有着本质的区别。特别是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会说话。左顾右盼的哪里象是盲人。

小女孩瞅了瞅堡门口的马队。确认和自己沒有关系。便又领着一帮娃娃跑开了。跑到远处空旷的地方。居然领着那帮小孩打起仗來。土坷垃满天飞。那条大白狗如释重负。夹着尾巴溜走了。路过门口还嗅了嗅味道。一双凶残的眼睛立刻望向老李。惊得他一个机灵。这哪里是狗啊。分明是罕见的银狼。

队伍开进堡内。不一会儿就响起警号。铜锣乱敲。外面的人迅速收缩。堡门紧闭。赵定安召集镇上方方面面的人物开会。现如今他已经接替元封的位子担任了本镇的地保。保丁都归他调遣。

会议就在旗杆下举行。老少爷们席地而坐。老娘们小孩子也能参加。反正乡里乡亲的也沒有外人。

“乡亲们。封哥儿说了。长安尉迟家上回挨揍挨的不痛快。这回又整了几百号人來攻打咱们堡子。这两天就到了。你们说该怎么办啊。”

“打。打他个狗日的。打服为止。”

“这回咱们不能留情了。得下死手。”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似乎毫不在意。自从独一刀那件事开始。十八里堡人就战无不胜。久而久之这伙乡下人也养成了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这让老李非常惊讶。

“好。听我号令。探马前出四十里。四乡八镇皆要戒备。只要有事。白天放烟。晚上点火。罗大当家和柳大当家的队伍说话就到。暂在堡外扎营。等贼人來了咱们就里应外合把他们包了饺子。”

乡亲们纷纷叫好。噼里啪啦乱拍巴掌。狗们也跟着吠起來。会议到此结束。人们纷纷回家烧火做饭。赵定安只留下几个骨干分子聚到一起商议如何排兵布阵。老李则被安排到靠近堡墙的客房中休息。

老李哪里坐得住。他寻了个由头溜出去寻找那个骑狗的小女孩。此时他心中全是那女孩的音容笑貌。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呢。但自己的女儿并沒有孪生姐妹啊。而且眼睛上的病找了那么多的名医看过都说不可能治好的。现在这个女孩不仅眼睛是健康的。性格也和自家女儿格格不入。和一帮调皮小孩混在一起搞得像个泥猴子。哪里还有半分的文静娇弱。

老李在镇子里走來走去。此时家家户户都升起炊烟。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忽然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吸引了他。走过去一看。一所土墙垒成的院落里。一帮孩子正跟着先生念书。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先生在教三字经。学生们正是刚才在堡子外面疯玩的一帮人。那女孩坐在第一排。声音好似黄莺婉转。念的字正腔圆。正是长安口音。老李心中一动。刚想进去询问。远方却传來急促的警号声。

先生把一扔。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刀拿在手里。对学生们道:“各回各家趴着去。不许出來添乱。说罢径直去了。学生们高兴的如同过年一般。欢呼着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又打仗咯。又打仗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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