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报仇进行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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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出现的这几个所谓秦王府禁卫很是眼熟啊,怎么像是昨天在府里闹事的那几个人,原來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从自己被调任陕甘总督那天开始,就有人算计自己了。

温彦不甘心,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要见秦王,我要进京见皇上,我要伸冤,”现在已经出了总督衙门,大伙也沒什么顾及了,赵定安上前一掌打在温彦脸上,打得他口鼻撺血,乌纱帽都飞了,赵定安恶狠狠的说:“你谁也见不着,带走,”两个士兵扑上來叉起温彦的胳膊把他塞进一辆马车,温俊伟也被绑住扔到了另外一辆车里,众人扬长而去,只留下总督衙门外一群丧家之犬般的标兵差役面面相觑。

御史台陕西行台是个很小的衙门,小到沒人注意,这是因为大周朝的御史台制度并不完善,各省督抚拥兵自重,监察御史派出去沒啥用,所以虽然有制度在,但陕西巡按监察御史的位子一直是空的,孟叶落是第一位上任的御史,而且一上任就办了件大案子,把本地的首席大员给办了。

别看衙门小,五脏俱全,门上悬着“陕西御史行台”的牌子,门里悬着黑红棍子,肃静回避的牌子分立两边,衙役不多,都是精悍之人,小小的衙门里生龙活虎,气势森然。

温彦被从马车里提出來,架到堂上直接掼到地上,这帮人根本不尊重他的身份,只把他当作寻常案犯处置,这种丝毫不留情面的做法也让温彦绝望,看來人家是一心要弄死自己了。

“温总督的乌纱还沒摘,咱们不能失了礼数,让他坐,”孟御史沉着脸说,别看人家年轻,官威比温总督还足,衙役端过一张板凳放在正堂中央,旁边又摆了个茶几,把温彦按在板凳上,一杯温吞水里面撒了点茶叶末子,重重的往茶几上一顿:“总督,喝茶,”

这茶是温彦这辈子喝得最难过的一杯茶了,坐在御史行台正堂的中央,这是被人家审啊,不过细心的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年轻的御史还有旁边那几个翘着二郎腿的所谓秦王府家将,口音相当的熟悉,好像是甘肃口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要见秦王千岁,你们无权扣押我,”温彦色厉内荏的抗议道,但对面的人不为所动,只道:“温大人,你指使恶奴私刑处死吴李氏的事情已经查明,罪证确凿,从犯供认不讳,你还是招了吧,”说着将一张供词扔到他面前,温彦拿起一看,果然是自家奴仆的口述,和事实一字不差,后面还画了押按了手印,他不屑的将供词撕成一片片纸屑道:“全是假的,吴妈是自己投水死的,和旁人无关,你们严刑逼供弄來的证词根本沒用,这套把戏,老夫在甘肃的时候见多了,”

“咆哮公堂,撕毁口供,记下來,”孟叶落不动声色的对旁边的文书说道,堂上一个青色官袍的七品官,审着一位紫红官袍的一品总督,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只有在大周朝才能发生,温彦要求见秦王,见陕西巡抚,见汾阳侯,见自己的家人,这些要求全部被拒绝之后,温彦道:“沒有这些人在场,沒有皇上的旨意,本官不会再说一句话,”说罢就闭口不言了。

孟叶落早就料到温彦这样的老狐狸不好审,不过沒关系,审与不审他都死罪难逃,什么私刑杀人之类只不过是借口而已,真正置温彦于死地的还是他的身份。

“随你,不过本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在甘肃所犯的那些滔天罪恶,已经写成万言书送到京城去了,皇上的圣旨不日即将抵达,到时候新帐老账一起算,对了,本官差点忘了,现在手头上还有个状子呢,说你强抢民女,迫害斯文,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好说,”

说完,孟叶落让人把马惊涛领了出來,马惊涛一见温彦,立刻歇斯底里起來,依然是那一套,还我的杏儿,还我的孩子啥啥的,温彦却只是鄙夷的瞧了他一眼,傲然道:“少來这一套,那孩子确系我温彦的骨血,你们别白费心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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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惊涛回头看元封,眼中尽是诧异,元封及时上前说道:“温彦,你果然狡猾,不过你沒想到一件事,”

温彦面露疑惑,但是沉默不语,元封拍拍手,从外面喊进來一对父子,说是父子那是因为两人实在太像,象到一眼就能看出血缘关系來,元封让这对父子刺破手指滴血认亲,结果两滴血却怎么也融不到一起去,可是随便找來一个外人,血液却能融到一起。

“温大人,滴血认亲不准的,属于江湖骗术,伪科学,你可不能当真,那孩子的亲爹确实是马三公子,你霸占了人家青梅竹马的媳妇不说,还要霸占人家的亲生骨肉,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元封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彻底击垮了温彦的心理防线,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马惊涛耳朵上的拴马桩,和婴儿耳朵上的拴马桩一模一样,到头來那孩子真的是个野种啊,温彦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來,头一歪,不动了。

……

巡抚衙门,陕西巡抚周中龙正在签押房批阅公文,下人來报:“总督衙门來人说,温总督被御史行台的人提走了,请大人出面帮他们讨个公道,”

周中龙放下笔思索了一阵,道:“御史行台又不属于我陕西省管辖,本官怎么给他们公道,劝他们自行去了吧,”

片刻后,下人回转:“大人,他们不愿离开,”

周中龙头也不抬:“轰出去,”

……

汾阳侯府,汾阳侯吕珍正在书房看春秋,次子吕仲达轻轻扣响了房门。

“何事,”

“父亲大人,据传温总督被御史行台的人拿了,”

“哦,不出所料,为父早就猜出來了,调温彦当这个陕甘总督就是调虎离山,早晚要办他的,对了,他犯的什么事,”吕珍眼睛都沒离开,对温彦被抓一事毫不吃惊。

“回父亲,听说是动用私刑杀了家里一个仆妇,”

“哼哼,不过是个由头罢了,等着瞧吧,其他罪名铺天盖地就跟着來了,温彦这家伙,当初仗着手上有兵有将,俨然一个甘肃王,这回完了,他是不了解圣上啊,当初调他当总督的时候就该坚辞的,也不用落到今日这个田地,”

吕仲达依然是一脸的忧色:“父亲,听说这回缉拿温彦还有秦王府的人参与,”

“那是自然,皇上这是想锻炼自己的儿子呢,弄个沒牙的老虎让他抓一抓,也好练练胆子,”

“父亲,孩儿怕的是……咱们吕家……似乎……”吕仲达语焉不详,但吕珍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哼哼,温彦是沒牙的老虎,老夫可是正当年的猛虎,就凭秦王那个小白兔模样的家伙想动我,就是他爹來了也未必动的了老子,”

“父亲,不可不防啊,”吕仲达劝道。

“好了,老子有数,你下去吧,你三弟的伤养好了别让他上街乱逛,尽给老子惹祸,”吕珍挥挥手让儿子退下了,继续看春秋,却心烦意乱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

长安馆驿,柳松坡还在思索和秦王的谈话心得,随从进來报道:“大人,出事了,温总督被御史拿了,”

柳松坡大吃一惊,虽然温彦下台是预料中的事情,但是他沒料到朝廷动手竟然这么快,这么不在意吃相,好歹也得等圣旨來了,夺了温彦的官职再拿人吧,秦王和这位年轻的御史未免太心急了一些,按照规矩,御史只能当场处置四品以下官员,再大的官员就得上报朝廷,等批复之后再办,这样肆无忌惮的抓捕封疆大吏,未免打草惊蛇,让某些人起了戒备之心。

……

总之,温彦被捕的事情在长安并未掀起轩然大波,这位空架子总督本來也不经常抛头露面,在人们心中沒啥地位,反倒是他下台之后才被人们提到了嘴边,温总督小妾在大报恩寺禅房内偷人的事情穿得满城皆知

两日后,京城的旨意突然到达,将温彦削职为民,交付有司处置,家产充公,家属充军发配,罪名当然不是私刑杀人,而是比这重得多的阴谋叛乱,贪赃枉法科考舞弊,滥杀无辜……城门口的布告上,温彦的罪名洋洋洒洒几十条,谁也沒有刻意去注意这样一条---天佑十二年,温彦纵兵屠戮芦阳县十八里堡无辜百姓一百一十八户,掘地三尺刨坟掘墓,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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