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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道的大义旗号。”俞涯道,“毕竟是天道将我等吃人的妖物生出来的,道法自然,我等也不过顺应天道而已。”

岑关静静地看着他,挺直的肩背竟然松了一瞬,眼中透出了一丝悲悯来:“俞涯,没有妖生来便是害人的,修善道还是恶道皆是自我的选择。”

俞涯猛地抬起眼来:“你说什么?”

岑关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俞涯的震惊渐渐化为疑惑,又归于平静。

良久,他垂下眼,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原来我该质问的,是为何偏偏只让我生成这般模样……”

第11章第十一章

梅七看岑关的眼神有些闪躲,尤其是触及他手中的剑时,身上一阵哆嗦,战战兢兢道:“这波熬过去,好生将养着,还能再活两年。”

岑关应了一声,梅七得了赦令般就要往外溜,又被岑关喊住。

“之后……”

他话未说完,梅七便点头如啄米,连声应道:“我一定来一定来。”

“诊……”

“不不!”

岑关这才摆摆手,让梅七麻溜滚蛋了。

兰儿正在喂老人吃药,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热烫的苦意。岑关将身上的银两拿出了大半,悄悄放在了药包下面,和俞涯向她辞了别。

不过是一天时间,这个豆蔻之年的小女孩好似已经长大了很多。她没有再流泪,却也扯不出之前那天真的笑容,抿着唇向岑关道了谢。

走出那破旧的木门,阿黄的吠叫透过墙头传出两声,渐渐地隐去,再也听不见了。

俞涯一直都没再说话,面无表情地走在岑关身边,倒是有些不像他了。

岑关道:“日落前赶到临镇,去买两身衣物如何?”

俞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兴致不高。

青镇是个大镇,街市上繁华得很,小贩往来吆喝,店铺林立,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相混杂,满是人间烟火气息。

岑关正向人打问成衣铺,只听身边突起喧哗,俞涯身法迅捷地抓住一个人的胳膊,喀嚓一拧,头已经向那人的脖颈处凑了过去。

在即将碰到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被人制住,再也动弹不得,下一瞬,岑关已经将他拉到了身后。

地上狼狈卧着的是个小男孩,看起来不过十四五,一只手抱着被俞涯拧断的另一只胳膊,浑身瑟瑟发抖,是疼得,也是被俞涯给吓得。

他的身边掉落着一只荷包,翠绿的底色上绣着致粉嫩的荷花,是岑关刚刚给俞涯买的。

岑关身子刚一动,那小贼立马爬起来跪下了,哭着求岑关饶他一命。

岑关没说话,只是继续之前的动作,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荷包,打净了上面的土。

荷包里放着几粒金珠子,还有几颗明珠,看起来便价值不菲,不知道是俞涯前些日子横行无忌时从何处搜刮来的。

地上痛哭求饶的小贼寻空噌一下爬起来,踉跄地推开人群跑了,俞涯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甩开岑关要给他往腰带上系荷包的手,兀自往前走了。

岑关跟在他后面:“怎么了?之前买的时候不还挺喜欢的么?”

俞涯道:“现在不喜欢了!”

他一张脸气得发红,岑关有些不明所以,只得先将那荷包进了怀里。

俞涯的怒气一直持续到睡觉前,连岑关主动给他血喝都平息不了。

岑关有些好笑地问道:“不就是一小毛贼么,又没真偷了去,你生个什么气?”

俞涯的手伸进岑关怀里,将那荷包掏出来,看也不看狠狠地扔到床下去:“不要了!”

岑关心念电转,问道:“你是嫌弃别人碰过了?”

俞涯不说话。

岑关道:“在买来之前就不知有多少人碰过了,又何必因多这一个生气。”

俞涯瞪眼:“买了之后就是我的!”

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让岑关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那明日我们再去买个新的。”

俞涯这才哼哼唧唧地躺回岑关腿上,咕哝道:“那是你买给我的,不许别人碰。”

岑关看着他有些出神。

俞涯很多东西都没见过,好奇地盯着荷包瞧,岑关便顺手帮他买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东西,俞涯却开心得很,当即将身上的金子都放了进去,学着路上的行人挂在了腰间。

入青镇以来,他并未像以前那般表现出噬人的欲望,岑关便稍稍松懈了些,没想到偏偏总有人要来招惹他。

俞涯睡后,岑关起身准备出门,身后传来俞涯清醒的声音:“你要去找今日那个人?”

岑关只得应了一声,俞涯问道:“为什么?”

岑关叹道:“俞涯,这世上很多人活得很难,有些你看起来肮脏的事,也许并非出于他们本意。”

他们是在一个破败街巷里找到那个男孩的,那只被俞涯拧断的手被他抱在胸前,身上满是泥污,坐靠着墙,不时发出两声短促的□□,又强行忍回去。

疼痛到朦胧的视野中出现两个人,阿是晃了晃头,才看清正是今日的那二人。

竟然阴魂不散追到这里来……

他心下顿生一股怒气,暂时掩盖过去了恐惧,恶狠狠地喊道:“我明明什么都没偷到,你们还想做什么!”

他靠着墙站起来,岑关向他伸出手,他以为是要挨揍,缩着身子抱住了头,那只手却只是轻柔地落在了他肩上。

深夜的医馆里,只有零星几个病人。

手臂被接了骨,上了药,那小男孩疼得很了也只是呲呲牙,没有再哼一声。

他瘦骨嶙峋,衣衫破旧,打满补丁,肮脏褴褛,看起来是长期流浪乞讨度日。

俞涯冷眼看着,阿是很害怕他,更是抿紧了唇,一声不敢吭。

行将分别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俞涯突然问道:“吃不饱穿不暖谁都能踢一脚的日子有什么可过的,你为何还想要活着?”

阿是一愣,在心里破口大骂这什么烂人,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声音里不可避地带上了愤恨:“别的人都能活着,为何我就不能活?”

俞涯来了兴致:“别的人过得好呀,哪像你一般……”

岑关冷声打断他:“俞涯!”

阿是一张脸因为羞辱而发红,第一次敢直视俞涯的脸,咬着牙道:“我爱活便活,干你何事!人穷就得去死?我倒觉得你这样的人更该死!”

他越骂越恨,说到最后拔腿就跑,生怕俞涯追过去。

俞涯却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一会儿,他抬起脸来,向岑关道:“我该死么?”

岑关牵住他的手,淡淡道:“按以前做的混账事,是挺该死的。”

俞涯突然笑了,用力地掐了下岑关的手背:“臭道士!等着吧,你死得都化成泥的时候,大爷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岑关没再说话,牵着俞涯的手缓步往前走,月光倾泻在他们脚下身前的路上,淡淡的话语也像这轻渺的月光一般,轻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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