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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茅坑里的臭石头。

地方上的事迹,对于曾经的纨绔大老爷来说,压根没印象。

可是崔宇上辈子也当过顺天府尹。不过在朝臣间,尤其是勋贵间名声不好。毕竟,他们都习惯了出个事叫顺天府尹或者五成兵马营,更习惯了附郭京城的地方府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稀泥的做派。可偏偏崔宇一上任,各家的宝贝疙瘩陆陆续续在人手里挨打,甚至有些还被依律关了。

纨绔之所以是纨绔,除却少数因故意养废的,其他的还不是因为爹宠娘爱老太太掌心宝贝?

而且他还因为什么……贾赦挠挠头,反正好像因为什么案子,得罪了不知道哪方势力,上任似乎不到五月,直接被刺杀亡故了。

不过,他还记得。因为再一次发生刺杀案后,泰兴帝发了老大的火,而后以雷霆手段拾朝臣子嗣,甚至还杀了两儿子,最后下诏退位给九皇子,结束血雨腥风的夺嫡大战。

想起往事,贾赦手摸摸噗通噗通跳的心脏,沉默一会,扭头对外喊道:“笔墨纸砚,给老爷弄碗豆花鱼头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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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脑子,在心理第一百零八次告诫自己斩断过往,不要因此被迷失了心智。贾赦换上青色官袍,戳戳那中间栩栩如生的鹭鸶,昂首挺胸去了顺天府府衙。

作为京城四大纨绔之首,贾赦进顺天府如进自家,熟稔得很。府衙位于东公街,刚过仪门便看得见昔年太、祖爷亲笔题写的匾额肃清畿甸。正轴是大堂,议事厅,府库房,西边鼓楼,衙役班房,东边牢房,验尸房等等十来处办公地方,院落皆一览无余,透着股肃穆之气。再往后跨过宅门后的院落,简称后衙,大小错落着六个院落,供府内官吏居住。不似前衙宏伟大气,建筑小巧别致些。

最大的四进院便是一把手顺天府尹的。

现在,他通判贾大人上任第一件要事就是要派人把院子修葺打扫好,让崔大人能够随到随住。

唰得一下展开扇子,贾赦看看空荡荡的,以他眼光堪称“断壁残垣”的小破院子,对左右小厮吩咐道:“去,按着话本里那包青天的居住环境给本大人修!力求透着股穷……呸,透着清贵气。”以他估摸着,这崔大人还真只能住官衙里,毕竟真青天,兜里没钱买房子。

笔墨,纸砚,四书,五经四人默默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同伴眼中看到一丝的茫然。最后还是跟贾赦最为长久的笔墨开口,结结巴巴道:“还请大人恕罪,奴才们大字不识的,这……按着余先生的院落来可好?”

“那太贵了点吧?万一那崔青天当我朝他行、贿怎么办?”

小厮们:“…………”那他们身边的读书人可参照就没了。隔房的敬老爷,甚至那曾经见过几回面的贾家女婿林探花,都是贵的,不贫。当然还有一个人,他们不敢提。

贾赦见状叹口气:“老爷我的交友圈子好像有点窄,连带你们都这么没见识!”他就算会试榜上有名后也没参加过任何文人宴会,琼林宴上也没人跟他做朋友,后来他还被冷酷无情的“喝醉”了。

换言之,他跟读书人,尤其是寒门贵子,还真代沟跟长江一样波浪宽。可偏偏上头有令,让他自己用心招待好未来的官场师父。

沉默了一会,贾赦昂面看看因长久无人住结果蜘蛛光顾的大堂,“算了,先布置小孩子的。那崔青天家孩子据说今年十一岁了,跟琏儿也差不多大。”差四岁,按着四舍五入原则,就抹掉忽略不计了。

扇子轻轻一扬,贾赦乐呵呵道:“传老爷我的命令,带琏儿去南城玩,他喜欢玩器就买双份回来。还有问问掌柜的,有关小孩子衣食住行,哪个卖得最好就买什么。”

“对了,说起小孩子,本大人忽然灵光一现,有了!”贾赦扇子一,指指大堂中间,道:“给我挂孔圣人像总错不了!”

“那左右对联……”

“去请余幕僚题个字,写爱民如子之类的。”贾赦道:“记得装裱低调点。别镶金戴玉的。”

“至于其他,递我的名帖,去拜访一下翰林院的学士之类,我舔着脸进去参考参考,你们也记得眼睛亮点。”

“是!”

就在贾赦人生头一次亲力亲为装修院落时,督促工匠加班加点之际,忽然间衙役喘着气,白色惨白来报:“贾将军,不好了!”

“说了多少遍了,叫我大人,大人!”贾赦拍拍自己胸前的鹭鸶,目光无比凶残。

“是……大人。”衙役迎着贾赦那锐利的眼神,喘匀气,回道:“禀告大人,南郊官道上出现了一具无名女、尸,燕捕头有请大人您出现场。”

正得意自己六品官的贾赦闻言身形一晃,“女……女……女什么来着?”

“女、尸!”

“不过一……一……”贾赦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起凶杀案,就需要本官亲自出面?捕头和仵作呢?按照旧例先验尸体!”

“回大人的话,这尸体因在官道上,尸体惨状遭了不少人围观,影响不好,而且还冲撞了前去上香的贵人们,北静王老太妃发了火。而且燕捕头说这尸体初检有些不对劲,希望您能去主持大局。”

“…………去驿站再打探打探崔大人到了没。”贾赦听完前因后果,有气无力的对衙役吩咐了一句,扭头了无生机:“备轿。”

出了城门入了官道还没走一炷香时间,尚在轿子里的贾赦就老远的听见声响了,高声扬起的肃静回避都压不住那被风卷着吹进他耳朵的字眼死得好惨!

他……贾赦腿肚子打颤,不敢出轿。哪怕上辈子被抄家,可他也没见过……见过被杀害的尸体。

“恩正兄,稍候片刻,职责所在,我且去朝大人禀告一二。”见贾赦迟迟不下轿,已经前来的燕捕头朝因案说上几句话的,自称恩正的男人抱拳以示歉意。

京城一块匾额下十个里面七个官,剩下三个沾亲带故的。他能当顺天府尹的捕头,别的没有,但眼见却是有的。眼前这人非比寻常,恐怕来历不小。

“燕捕头客气了。”恩正微微颔首回了一句,随着人的行走,目光定定的望向了前来的官轿。只见那燕捕头弯腰低声述说了许久,那轿帘才被缓缓掀起,露出了前来主事的顺天府通判贾赦的那张脸。

“真真绣花枕头也。”听着周围老百姓的不受控制的私语声,恩正旁边一个书生扮相的男子开口,悄声,带着丝戏谑道:“恩正兄,恐怕日后的日子难过了。”

“那倒未必。”

恩正扫眼那似乎被吓得面色苍白,但一步步行来,却是一步比一步步伐坚毅的贾赦,沉声回了自己的师爷,也是好友钟平一句。

钟平闻言笑笑,扫过贾赦那张过份妖冶的脸,总觉得传闻泰兴帝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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