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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咬牙向前看,没时间儿女情长,连声叹息。

见泰兴帝沉默,若有所思的模样,贾赦也适时的闭上了嘴,跟着端茶抿了一口。他叽里咕噜说了一推,脑袋高速运转的,得回去多拜拜他爹,再喝碗豆腐脑补补。

“罢了,不说这些了。你啊回去让宁府出面,拿下清北书院。”不知过了多久,泰兴帝忽然开口说话,道:“不管如何,这书院造福了不少学子,别被毁了。”

贾赦闻言,失声:“可是……可是翻遍了我们贾家也没个有文采出众的,能够压得住那些士林啊。”

泰兴帝听了这话,难得有心情调侃一句:“没事,生得好就行。”

贾赦:“…………”

第32章入v第五更

瞧着贾赦耷拉脑袋的模样,泰兴帝笑笑,也不耐处理政务。今日一堆奏折和一群跪地各种匍匐泪求的,都是些想要趁机博弈一把的,真正的纯臣,像崔宇,钟刑,李芳等等,压根没什么反应,直接埋头公务去了。

指指地方政务奏折,泰兴帝道:“朕这一早上被气的头昏脑涨的,给朕念念,你也好好学学,看看别人奏折怎么写的,想想你自己那策论。”

“皇……皇上,这不好吧?”贾赦正儿八经道:“我可是要当青史留名的清官的,不要上佞臣传。”

“……只是让你念个奏折而已,嗓子好,听起来也心悦一分。”泰兴帝毫不客气道:“又没让你发表评论批阅。小孩子家家的还佞臣?”

“万一那些大人用了那生僻字,我不认得怎么办?”

泰兴帝:“你这第一咋考的?”

贾赦应声了一声:“小孩子家家的嘛。”

“说你胖还喘上了。”泰兴帝哭笑不得,往后靠在龙椅背上,吩咐道:“不认字就问,老戴,你在一旁教着。”

戴权眼见泰兴帝难得有了丝笑颜,忙不迭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从御案上帮贾赦拿了份奏折。这些都是有内阁批阅过的,贾赦翻阅念一遍,其实也不逾越。

贾赦眼角余光扫见一脸疲倦之色的泰兴帝,也不再多想,接了过来,清清嗓子,当起了念书人,用自己恍若黄鹂鸣叫的小嗓子,抑扬顿挫,感情充沛无比的朗读:“……【夫至于小人合而君子离,其患可胜言哉!】啊,臣临表涕零……”

泰兴帝一惊,沉默的看着贾赦越念感情越充沛,摇头晃脑,还手舞足蹈的,就差个戏台子,倏忽间征了怔。

也许真的不一样的。

若是自家儿子的话,哪怕就是素日不起眼的几个,敢这么倾泻情感,定会被他训得眼泪汪汪。

因为不符皇家礼仪。

可到底什么叫皇家礼仪?

泰兴帝手拂过鎏金的龙首,一时愣怔。他也算另外一种意义上生得好,母后是父皇的继后,上面两个原配嫡子哥哥南征北战受了伤,虽然还有其他兄弟,可父皇立了他为太子,两个哥哥也是尽心辅佐他登基称帝。他也很努力的去治理好国家。

他的心理留存着一分美好,想要子孙后代传递下去。

可……脑海回旋着那一声声“要逼死孤”,泰兴帝揉了揉额头,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

让贾赦衣娱亲了一会,留了午膳,又特意御赐了贡品金疮药,专治跌打损伤。泰兴帝才示意戴权宣见求见的各方人员。

这边,贾赦连吃带拿,被小内监小心翼翼搀扶着直接送回顺天府府衙。

挺着略撑的肚子,贾赦去寻崔宇,问案件的进展如何。

崔宇听着耳畔响起沙哑的跟公鸭子一样的声音,又瞧瞧一脸亢奋状的贾赦,忍不住好奇,询问了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跟平常人家一样嘛,我陪自家叔叔唠嗑家常,结果话说多了。”贾赦说完,又忙不迭喝水。

崔宇嘴角抽抽,说起了有关郑程光最新的进展。

钟平冷了冷眼,看了看完全颠倒上下级的一幕,可偏偏讽刺的很,一个手里拿着谨言慎行扇却耀武扬威,而另外一个亦是好声好气,绝口不提往日常常挂嘴边的官场规矩。

贾赦敏感的感觉背后有杀气,左右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眼下屋内钟师爷似乎依旧在整理三班六房的资料,燕捕头主管追查着阿芙蓉线索,尉迟副捕头跟着清北书院这条线。每个人都很忙。

挠了挠头,贾赦也略过不去管。也许是他还没从宫斗角色中出来,有点风声鹤唳。继续抬笔做着记录。

对于刑侦审问这一块,他比经济还抓瞎呢,只能多学多看多记,没准哪一天就能用上。

崔宇话语放慢了几分,润润嗓子继续详细无比道:“因为本朝科举未旬前例与土地税等制度挂钩,这郑程光除却基本的县衙能够领取的属于举人的米粮外,家中无恒产,而且此人据调查,性子颇为孤傲,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一家老小全靠其妻林氏养活。三次进京赶考导致家徒四壁,还典卖了女儿,儿子。”

“那……那好歹看起来也年轻,怎么没榜下抓婿啊?我爹就抓过!”贾赦想了想:“比你低一届,探花郎林如海!”

知晓贾赦这好奇宝宝的性子,他解释了典卖,没想到还会被拐话题。

崔宇恭维了一句:“是金陵知府林大人?有幸见过一面,令妹夫真是年轻有为。然后我们说回重点,这昨夜就派人去其原籍山东潍坊调查取证了,会继续详细摸查其家庭背景。今早经过讯问,其依旧是翻来覆去那一句话,礼部先前来公函,表示他们已经接到了不少学子的联名上书,能够给我们调查的时间不多。”

贾赦闻言,眉头拧了拧,“现在礼部恐怕都没闲情管这学子上书吧?复立太子这么大的事情……”

贾赦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小厮不顾礼仪,气喘的跑进来,“老爷,王府来了讣告,王老山长因病去世了。”

“什么?”不光贾赦,便是堂内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一颤。勘察清北书院那抓个现行的凶手,压力又重了一分。

“老爷,问题是……问题是王家来了,到王老爷子走之前说……”笔墨纸砚互相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迎着贾赦凶残的目光,才说了出口:“道徐……就那谁,其实想向珍大爷说句对不起。”

贾赦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们虽然拦住了王家人寻珍大爷,但是王老的不少学生都听闻了这事,而且……”

“说!”

“李副山长跟郑副山长争执的时候说,让珍大爷给那谁捧灵送终,说这书院该由珍大爷继承。据闻,那郑副山长也同意了此条件。”

“他娘的恶心谁啊!”

崔宇急急忙忙一把拦住暴跳如雷的贾赦,眼中不闪过浓浓的困惑。这若一切是巧合,那也太过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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