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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刚一个小时前密卫来报,牛统领已到通州。”

“很好!很好!非常好!”泰兴帝眉头松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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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官道上,有一队轻骑快马加鞭而来。行到进京的驿站,为首之人抬手拦下队伍,道:“驿站休憩,明日入城。”

闻言,队伍中人齐齐下马,有人打趣道:“少爷,您这是近乡情怯?”

为首之人闻言眸光看向京城方向,笑了笑,回道:“总得锦衣华服,衣锦还乡。”

三年了,终于回家了。

第54章竹马阔土豪

翌日清晨,秋风送爽,碧空如洗,倒是难得一见的好天,非常适合秋游,不对,适合下乡体察民情。

贾六品小通判如同往常又是骑着穷衙门的标配小毛驴,去城郊巡视了。他比较乐意看着老百姓低头割稻子打麦子,黑黝黝的脸上满是丰的喜悦,哪怕露出一口大黄牙也可以……可以……接受。

贾赦叹口气。真可以接受的!等农民丰了有钱了就可以买稍微便宜的牙粉刷个牙了。而且今年京城周边老百姓的丰里有他一半的军功在!要不是他打破常规,大方无比的及时推行“美贾宴”,打开玉麦种植之路,还派人手把手教人如何种植。否则,今年京郊百姓可得成减半,旱得慌。

现在,他贾赦在老百姓心目中口碑可好了!老百姓个个知恩图报,叫玉麦为“玉贾”呢,夸他贾赦跟玉麦一样,好看!

哪里像在士林口中那般……

贾赦眉头拧了拧。他在城内,不管是外出办理公务还是在府衙内,都会巧遇某些人。宁府关系走不通,就走到他这里来了。他还得耐心应对,不好撕破脸。赔笑过后,他耳朵里还时不时得听着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穷酸在捏酸。

烦得要死!

还不如出城玩。

崔宇手松松挽着缰绳,面色带着警惕,眼睛时不时望着光看脸色变化就知道心思神游的贾赦,又示意衙役直接替贾赦牵着缰绳,生怕贾赦一时思绪想远,然后情绪失控。

他跟贾赦一眨眼也相处了将近六个月,但是他永远都猜不透贾赦这脑袋里在想什么。因此他……

崔宇挽着缰绳的手不由紧了又紧。他似乎目光放在贾赦身上太多了。从一开始的被迫到如今不知不觉替贾赦忧愁起来。

贾赦似乎永远是全京城的话题人物,这热度止都止不住。

清北书院刺杀案刚了,又有乌盆案。还没等众人闲话散去,宁府又冒出个惊天盗窃案。别说他本就不放心贾赦这性子了,便是大理寺也递送了消息过来。宁府这盗窃案棘手,恐怕幕后主谋还有策划,让他帮忙注意点贾赦人身安全。

一想到此事,崔宇眉头都拧紧成川。虽然被大理寺调走了全部的案件资料,包括那一箱子被啃噬的文物,以及暂且封存起来书库里所有的数目,但是转眼间宁府的藏,甚至金库却被传得沸沸扬扬。这中间没有点猫腻谁能信?

几千年来形成的官场文化,其中有一点便是谁成为皇子的伴读,那便会打上谁的烙印。宁府的贾敬是太子伴读,哪怕其入道,但是在官场众人眼中依旧是太、子、党。

崔宇以自己的出身以及对官场的理解来推断“泄漏藏账册”一事幕后推波助澜的人。转念一想,崔宇忍不住长长吁口气,暗自腹诽一句:皇上什么都好,就是儿子生得太多了,个个成才的,想从几个成年皇子中挑出那么一个不太显眼的,发觉人也是有所特长在的,诸如政治资源不太显眼的六皇子,他爱书画;九皇子,尤爱雕刻。

腹诽过后,崔宇再一次抬眸看看贾赦,又脑海浮现出“别打扰我飞升”的贾敬,“别打扰我吃喝玩乐”的贾珍,莫名的觉得背后主谋有什么阴谋诡计,没准在贾家一家子这“奇葩”性子下,完全达不成。

这边,贾赦自己止住了偏飞的脑洞,看眼崔宇,见人一言不发神色肃穆的模样,撇撇嘴。这崔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死板了。像今日,明明是体谅他烦透了那些厚颜无耻仗着官职来顺天府串门的老狐狸们,寻了一个“教他征税”的借口带他出门散心。可是呢,光有行动,也不说话。

要不是他聪明伶俐体贴人,哪里会念着崔宇的好,反而还觉得崔宇多事磨蹉他。征税务这种事派捕头下去就可以了。

于是,崔宇不说,贾赦自己就此叽叽喳喳说开了,莫了,还语重心长道:“崔大人,有时候需要沟通的,否则谁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

闻言,崔宇眼眸闪了闪,看向贾赦,恰巧触碰上贾赦望向他的目光。那目光真诚纯粹的恍若星辰,看得崔宇心头猛地一颤,深呼吸一口气,回道:“谢谢,需要沟通的时候我铁定一定会跟你开口说的。不会说一半留一半,给你想象发挥的空间。”

“…………你这是在损我,对吧?”

“没错。”崔宇应了一声,而后厉声:“你的税制度怎么学的?”

“怎……怎么了?”贾赦不解,下意识的想掏掏自己怀里的《赦青天语录》。他先前说的事难道错了不成?不都是派衙役税,然后他拿着鱼鳞图册核对一下?

“税这里的……”眼眸扫眼跟随的捕快等人,崔宇眉头蹙起了一分。有些事情也不能当着衙役等人的面说。

规定的征税率是一回事,可秋的时候,捕快要抽拿也是潜、规则,甚至层层剥削,连底层的征的衙差也要踢斛淋尖的。

顿了顿,崔宇接口道:“这里的学问大了,等你回去再翻翻律法,熟悉相关条文后,我再跟你详细说明。”

跟随而来的捕快闻言心头一震,纷纷低头不语,唯恐贾赦眼下就追问起来。他们的崔大人寒门出生,又是自己一步步上来,是实干型的官员,自然知晓某些规矩。可是贾赦,完全是蜜缸里长大的,民生疾苦这四个字从来没在他赦大少的生涯中出现过。

作为三班六房这些衙门不入流的人员,他们也是要过日子,要养家的。每月的月例不过四钱银子,一个人算能活,但一家子却养活不了。再说了,在前朝捕快还是贱籍,得生生世世,祖祖辈辈都从事这一行业。

所以缺德也只能缺德了。

不过作为皇城脚下的地方衙门,他们这些捕快衙役还算“仁慈”了,若是搁远一些,原本三什税一的税率都能变成十五税一。

眼尖的发现牵着驴的小衙役都瘪哒下来跟霜打茄子一般,贾赦再看眼面色慎重的崔宇,跟着慎重的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知晓是不好当着捕快下属的面指着他们说税潜、规则,贾赦倒是不想把话题聊死了,便说起了其他,道:“崔大人,我……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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