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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文休狗急跳墙,杀了花许灭口,届时我们就全都做了无用功了。公孙,你就继续研究那九狱黄泉草,看看到底能不能制作出解药来。”

“是,大人放心!”

一时间整个开封府都有条不紊地运转了起来,同心协力攻克难关。

不过包大人为何没有指派杨迟章任务呢,盖因杨迟章自己就在刚才揽下了一桩任务:要为公孙策找到一例身中九狱黄泉毒的病人。这难度,可比之前包大人说的那些更加难以达成了。若是遇到落单的,则需要运气;若是能够找到怪物藏身点,则要运气加实力了。

包大人巴不得杨迟章运气爆棚,这些个害人的怪物,能逮到一个算一个,逮不到弄死了也行。虽然这些残暴的行为不是出自他们的本心,但是手上血迹斑斑也不会因为这种无辜无知而被轻易抹去。

至此兵分四路,展昭揣着开封府尹的印信连夜带着衙役们出城;公孙策回了药草房继续投身医术的洪流;白玉堂则飞身上了开封府大牢的屋顶,脚底的砖瓦下正是花许;而杨迟章则跑到他花了好几百两银子置办后又花了好几百两重新修建的房子里,打算给他刚刚认下的弟子一个名分。

是的,还什么都没有跟瓜娃说呢,杨迟章就已经了人当徒弟了,还连新名字都起好了。

而包大人看着众人做鸟兽散后空荡荡的大厅,又看了一眼外面隐约有几颗星星闪耀的夜空,无语道:“这时候,不是应该先吃饭吗?”

*

杨迟章回到他自己的杨府时,居然有一瞬间的陌生。

咦?院子里这株腊梅是什么时候移栽的?在清冷的月光下越发显得高雅脱俗,清香扑鼻。

还有院子里的空地上,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样式古朴颇有雅趣的石桌?而且上面还放置了一副同样也是石头打造的棋盘。

唔,这桌凳的摆放好像和他在开封府院子里的摆放相似啊。

杨迟章心情有些莫名,难不成瓜娃这小子这么怀念和他一起住的日子?可是他之前问他能不能住在这里帮他看个房子,这小子可是立即就很爽快地答应了啊。

瓜娃正在书房里练字,这种衣食不愁的日子简直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于他而言,现在这一切就像一场美梦,他必须抓紧在梦醒之前多多提高自己的本事,而不能沉溺在这种美好之中。

练字的时候最忌心浮气躁,瓜娃这心里一秃噜,手底下的一捺顿时就歪了。恰在此时,院子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瓜娃心下就是一凛,想起大哥哥之前和他说过,这房子可能有些不安稳。悄悄握紧杨迟章送给他防身的小匕首,瓜娃还没有来得及躲到床底下,就感觉眼前人影一闪,他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大哥哥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啪嗒”瓜娃手中的匕首瞬间掉落在地,然后这小子就欢呼雀跃的抱住了杨迟章的腰,仰起头眼神亮晶晶:“大哥哥,你怎么来啦!”

杨迟章一把抱起这个几天不见又变重了好多的小子,在空中荡了一圈,满意地听到瓜娃的哈哈大笑声。

一大一小两个人闹了一阵,杨迟章才把瓜娃好好放下,然后脸色变得严肃:“瓜娃,我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瓜娃被杨迟章严肃板正的神色给感染,稚嫩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冷静,黑亮的眼睛信任地看着杨迟章。

杨迟章微微一笑,大手在瓜娃头上轻轻拍了拍,蹲下来和瓜娃平视道:“瓜娃,你愿不愿当我的亲传徒弟?”

瓜娃在此之前设想过很多,也许是之前查的事情又出了什么纰漏,需要他继续跟进;也许是大哥哥不能再继续留他住在这里了,毕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每天吃的很多,衣食住行全都是大哥哥花的钱,还要认字读书......

可就是没想到,杨迟章竟然开口说要他一个无家可归毫无长处的小乞丐做他的弟子。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瓜娃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他赶紧低下头来,不想让杨迟章看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忽然,一块没有任何绣花的洁白手帕覆盖上了他的双眼,然后大哥哥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愿意吗?愿意的话就告诉我。”

瓜娃不敢开口说话,他怕一开口就会丢脸地哭出来,所以只能拼命的点头。

所以,那天晚上瓜娃记忆最深的就是他快要晃晕的脑袋,以及大哥哥嘲笑他眼睛红得像兔子时又恶劣又亲切的表情。

不,不能再叫大哥哥了,要叫师傅啦!

快要高兴疯了瓜娃对于接下来杨迟章给他取了新名字毫无意义,反而欢迎之至,跟师傅一个姓的话,外人听上去就更像父子了有没有!

杨潋竹,这名字不管是听上去还是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有内涵有文化,想必他师傅是希望他做一个心胸宽阔,又像竹子般坚韧不拔的人。

单纯的瓜娃完全没有想到,他新上任的无良师傅只是单纯想用他的新名字向他师娘含蓄地表个白而已。

新出炉的师徒俩一齐出门吃个丰盛的晚餐,也算是个庆祝。杨潋竹看着黄澄澄的大闸蟹、炸至金黄的小黄鱼、蒜蓉焖虾、八宝鸡、芙蓉珍珠汤、酒酿小丸子、豌豆黄......口水这都快流下来了。

虽然师傅给他的钱足够多,但是他以前穷惯了,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哪里会这么奢侈地点这么多菜。不过就算是这样,杨迟章还觉得委屈了他这小徒弟,想当年他拜入流霆门下的时候,义父嘴上说着随便热闹热闹就好了,但还是广邀宾客,宣告天下他杨逸飞找到了继承人,要不是李白大大拦得快,他那嘴硬的义父指不定就要请个舞龙舞狮队在长歌的大门前欢迎各方贵宾了。

越想越觉得小徒弟心酸,杨迟章主动给杨潋竹夹了个大虾,然后安慰道:“委屈你了,师傅还没有(像我义父那样)名满天下。”所以估计邀请了,别人也不认识。

杨潋竹把剥好的蟹肉放在旁边干净的盘子里,然后推给杨迟章,正想让他师傅吃呢,忽然听到他师傅来了这么惆怅的一句,顿时一脸懵逼。

名声满不满天下有什么要紧的,除了爷爷之外再也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杨潋竹小小年纪,在心里酝酿了半天安慰他师傅的话,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正想说呢,转过头就看见他师傅吃螃蟹吃的头也不抬。

杨潋竹:“......”

偏偏他师傅还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吃饭的时候不许发呆。”

行行行,您是爸爸,您说什么是什么。

杨潋竹又夹过一只螃蟹剥了起来,小小的脸上笑意明媚。

吃完饭师徒俩都吃撑了,于是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小声聊天一边消食,此时月已上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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