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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雍国公府被雍国公丢弃的那把,也是早年跟着谢无陵取了西北,助他逢凶化吉的东西。

谢无陵的目光移向了赵祚,赵祚则听就木说到了谢无陵就在城楼之上,这便也移了目光去。

谢无陵的表情,赵祚看不真切,但那临风蹁跹的青色衣袂,是赵祚熟悉之至的。

赵祚对城楼上的人颔首,而后牵了缰绳,摇缰打马。

谢无陵看着那道人影渐行渐远,眼前物事一时也变得缥缈起来。

“小先生怎的不下城楼亲送?”

人声突兀响来,将谢无陵跟着赵祚离去的魂给唤了回来。

“方才城门外的人里,也不见你,你怎的也在这处?”谢无陵不答反问。

来人闻言嘟囔道:“我大哥必不想见我,我要去了,只怕给大哥添忧。”

“我若是沈家大郎君,要知你今日,竟生了自知之明,必不会不见你,”谢无陵揶揄道,“你说我说的可对,沈三郎?”

沈长歇闻言,睨了谢无陵一眼,没好气的以牙还牙道:“你说要是赵从山知你旧日在扬州的那副德行,他当如何?”

“我倒不知我在扬州是什么德行,真论起来,沈三郎在扶风的风流盛名,才是平之要向三郎求教的呢。”谢无陵四两拨千斤,佯装作揖求教模样

“去去去,”沈长歇自知自己未必辩得过眼前人,抬手阻了谢无陵拱手躬身的动作。见那官道上不见那一行人的影了,也就回身要下城楼了,临走前还挣扎道:“方才平之不下去,定也是怕舍不得。”

谢无陵回远眺的目光,大方承认。

“是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刘琨《重赠卢谌》)

第81章入凉州地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眼前尽黄沙。

赵祚和沈家大郎一行人赶到凉州城外时,便是这样的苍茫景。偶尔头顶会传来两三声鹰唳,让人更觉孤寂。

赵祚停马城外,看着城门下有一匹宛马。

那马不同于扶风城里的高头大马,四肢总较赵祚所见过的那些马要健美些。那马的眼神也较重阙外宫马厩里养的马要更凌厉许多,让赵祚座下的驿马都不安地原地踏了几步,赵祚的手也移往马的脖颈处安抚了一下。

马上的人翻身下马,一步步走来,赵祚才认真打量了来人,一身银甲戎装裹身,眉宇间唯有的一点轩昂气,在这身银甲前都变得不那么显眼了。他双肩微塌却气不颓,俨然是一副低眉顺耳模样。除却脚步稳踏,似乎与谢无陵口中当成的玉材,毫不沾边。

赵祚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忽然生出一丝犹疑,不信谢无陵真会将宝押在这人肩头。

那人最终在他马前几步多的位置跪身拱手道:“凉州将军府,叶伏舟恭迎姑臧主入城。”

赵祚正色颔首,扬声道了辛苦,方由他领往城中将军府。

凉州城虽似扶风城一般,有观、寺、庙相连,但城墙要厚上许多,城楼上又设有岗亭,岗亭设有旗手,可很好地接城外所设营堡的消息。

城内各地人员混杂,各式建筑也填满了这座城,但一路行来,赵祚一行人见的最多的还是有异域风情的胡人食坊酒肆。

远远觑去,有虬髯大汉对饮,有胡姬舞姿曼妙……

凉州舞升平,十万人家当如是。

但那位给了整个凉州安民乐道景的叶老将军,赵祚却无缘得见。

“家父病重,尚不能离床榻,望姑臧主莫怪才是。”那银甲将军翻身下马,立于赵祚身旁,做了邀姿,请赵祚入内。

“无妨。”赵祚迈步入内,脚步却不由顿了顿,目光飞速环视了周遭,心下莫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有人抢于他之前将这不妥问了来。沈长余的手悄悄覆上了佩剑剑柄,扬声笑问:“伏舟哥儿,你们叶府这……可不像凉州的将军府啊。”

他们方才一路行来,左右皆是一层平房,偶有二层的,也多是以石头堆成,接口的一二间还筑了圆顶。

但将军府却不是如此,改了石墙,做了南地庭院的模样,又因地制宜改了南地的牵水连园的原则,以花树岫石和白沙来构建庭院。

叶伏舟侧首看向了身侧的沈家大郎君,一板一眼地解释道:“家父本是南方人,当初受惠帝之命,举家入西北戍边,家母思归心切,家父顾念其心,遂将这处造的和南方旧地的院落差不多。”

叶伏舟的父亲叶老将军本是以文臣入仕,后因西北胡人寻衅滋事,被老谢相举荐来,临时调往西北。

但他却也未负老谢相的青眼有加,三年内,但凭手上的五千兵,退胡安民,惠帝遂允了他大将军的头衔。

后因老谢相和王丞在朝的一场释权宴,与戍边的几位大将军,约下“休养时,兵做府兵用,战时,兵由中央控“的话,将几位述职的大将军布往四周边地。

但无论是老谢相还是王丞又或是惠帝,都知道这样的约定必然只能解一时之愁,救一时之安。倘时间一久,防不得这些人便要拥兵自重。所以昭行私下布了不少暗桩在边地,为赶在这人生二心时,将它扼制在掌下。当然,这些事也是赵祚临出发前的夜里才听谢无陵交代来的。

“离京前还听家父提及令堂,一身才学,都用在了西凉,要我定要替他递上问候。现在怕只有让伏舟哥儿代为传达了。”沈长余站在赵祚身侧,放在剑柄上的手却慢慢移开了去。

“沈叔父有心了。我也曾听家父提起过沈叔父,还想着哪日有缘入京城,必要上门拜谒一番才是。”叶伏舟谈吐有进有退,不似武将那般顽劣,倒让沈长余更加放松了警惕心。

赵祚的心下却更生了疑虑。在他的意识里,一个这样受过教育开化的人,要做出方才那般低眉顺耳的模样,是不容易的。可惜赵祚还未想通,就被打断了思绪。

“兄长!”

一道响亮的女声传来,接着便是嗒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兄长!那个娘子,我我我……”一个红衣女子只高束了一个马尾辫子,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她喘了喘气才说了起来,“她不理我,我就问……”

她突然看见了她兄长身边的人们,突然那声音就小了下去:“就问不出什么了。”想来她自己兄长应该是没听见后话了,但她还无暇担忧兄长听没听见的事,满心都在担忧这时候是不是可能没选好啊。

叶伏舟的目光微探了探,看着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在他看着赵祚的眉微挑了挑后,还是不经意地皱了皱眉。

他温和道:“无妨,稍后再说。窥鱼,来,既然来了,就来见过姑臧主。”

红衣女子咬了咬嘴唇,眼里似缀满了星光,神采奕奕,对上赵祚的眼,又上前拱手似儿郎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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