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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上了梁策,”谢陵顿了顿,“拿了陆慎成和岐国在一起的事,换了些好处回来,惠帝想保岐国,却想在带走陆家,所以……”

谢陵自嘲地笑了笑,大抵那些岁月都是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山河之下,总是白骸森森。仙凡境和五浊世总是相伴相依的,于这夜这处这人来说,非黑即白总是好的。

赵祚抬了头,却往谢陵的脖颈间蹭了蹭,他贪婪地吮着谢陵身上带着的清冽味道。

“够了,寡人知道了。”

赵祚是知道了,在当时赐下鸩酒的那夜,他就知道了谢陵才一直是他仙凡境。由始至终,未曾变过。哪怕是因为岐国的事,怨怪过,哪怕是因当时他那请旨赐死而气急败坏,也从来没动过要他命的心思。

反而他只想,涉足他之境,在那处落地生根。

当初是,现在也是。

“所以我才替陆岐讨那份恩典。”我没想过活下来了,谢陵将这后半句咽了下去,他不敢说出来,怕伤了赵祚的心。

“那年群臣请命,可还记得寡人对你说过什么?”赵祚慢慢地抽出了手,将谢陵转了过来,拥进怀里。

谢陵抬了眼眸,对上了赵祚那双沉淀过的双眸,他还是看到了那眸里的波澜,比之那年那如星子般的眸,却多了几分欣然与庆幸。

“寡人说,他们要你的命,即是要寡人的命。寡人今日仍然是这句话。”

谢陵的肩头抖了抖,他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心下受到的震动,他也不能将这份震动表现出来。

那年群臣请命,要赵祚解了谢无陵的禁足居衡的命令,让他将谢无陵交予刑部判刑。赵祚犹豫了几日,甚至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却是谢陵托了羡之带话,要见赵祚。

赵祚那日扛着众压去了居衡,没想到等到的不是谢无陵要和他同仇敌忾,而是谢无陵逼他妥协。

谢无陵就跪在他身前,他忘了谢无陵有多久没跪过他了,甚至也好久没有从谢无陵的嘴里听见那句“吾皇万岁”的话了,那一日,他不仅听全了,还让谢无陵在他身前,亲口请一杯鸩酒。

那时的赵祚拿陆岐威胁他,他却似早想好了一般,一口气将陆岐生辰的布置都说予了赵祚听。赵祚不认,说他狠心,让陆岐生日做谢无陵的忌日。

谢无陵却笑说,他本是陆岐的贼父,如此一来,倒不如说他的死算送给陆岐的生日礼物。

他的三千思虑,归来还去,都给了别人。

确如许多年前那老谢相预料过的一般,谢无陵的那份善良,到底还是害了那个他,害得他最后无陵可葬身。

谢陵将自己埋进了赵祚怀里,赵祚这般问道,其实他和赵祚也早该预料到了,可能明日观之的案子一道来,之后要面临的就是几年前他们面临过的场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因为赵祚方才那句五年未变的话,谢陵觉得,就是再经历一次,他也不枉这一遭。

半晌,谢陵的心底的那份柔软渐渐被神智牵了回来,他的柔情蜜意也渐去。他推开了赵祚,赵祚皱了皱眉,到底什么都没说,谢陵心头的那点清明,总是能及时驱走他的那点贪婪欲望。谢陵敛了笑意,琢磨着赵祚的话,而赵祚就着昏黄烛火,听着更漏声,看着谢陵。

两相静默了一会儿工夫后,谢陵蓦地抬了头,就在赵祚以为谢陵这时会说他也还是旧时那句话时,谢陵却开口问道:“所以祚哥儿将羡之支离了扶风城?”

“你……”赵祚霎时反应过来谢陵问的是什么,他点了点头,“嗯。”赵祚复问道,“叶窥鱼的事,你那天夜里就知道了?”

谢陵让羡之给赵祚带话的时候,赵祚大概就懂了谢陵的意思。昭行的消息虽要到达羡之这样有昭行印的手里,但只要谢陵这样本是出身昭行的问,那消息总是会同时到达他的手里。

赵祚看谢陵点了点头,听谢陵轻声道:“嗯,说是梁相的人。”如此一来,所有就和赵祚心下所想对上了,他欣然地点了点头。

所以当谢陵知道叶窥鱼的死牵扯上梁相了,那这狐狸味儿就会一直萦绕着,要破了这狐狸味儿,就最好让这狐狸露了尾巴。

“所以你让人去了刑部大牢?”赵祚皱了眉,“那如何刑部大牢的暗卫没有上报?”

“嗯,是让羡之身边的暗卫去的。怕昭行的人无端让人瞧见,逮住尾巴就不好了。既是羡之身边的暗卫,都是重阙的那一批,左右都认识,也好行个方便。”谢陵扬了扬眉,似在待着赵祚表扬一般。赵祚撇撇嘴,无可奈何道了句:“你啊,待祁先生回来了,又该怨寡人了。”

谢陵勾了勾嘴角,说起祁知生,那他也驳不得,只能抱着心下的几分侥幸。

赵祚看着他那悻悻然的眼色,心头的那点无奈也叫他化了。他叹了口气,想着要是祁知生怨,就由他怨吧,还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事吗?

“观之那事,我本来只是想警告一番梁相,没承想梁相留了后招,那认罪书的事,是我疏忽了。不过有刑部尚书在,想来在他那处应该就压下了才对。”谢陵又看了赵祚一眼,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我怕这中间生了变数,所以便让羡之给你带了话。”

“是生了变数,是大理寺卿。”

“哦。”谢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

“嘘”赵祚突然出声道,他听见了门外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赵祚的眉头皱了皱,谢陵也将兜帽拉了起来,背身站到了暗处。

“咚咚”的叩门声响了两下。

赵祚沉声问道:“何事?”

“皇兄!”一女声响起,赵祚和谢陵都松了口气。

“长乐?进来吧。”

长乐应声推门进屋,又回身合了门,将手上的灯笼交到了赵祚手上,往内室的那密道走去,边领路边道:“我听福奴儿说,您今日不能留在观内,他让我子时前定记得来提醒您归重阙。我方才忘了时候,瞧着快子时了,怕走大道你赶不及,让那奴儿着急,便走灵荐的地道可好?这条道儿之前先生走过的。前几日羡之走,也通了重阙。”

说着长乐回头看向了赵祚和他身边的黑袍人。谁知那人将兜帽拉下了,抿了抿唇,在长乐一脸震惊里,悠然道:“我是走过的,通到长明殿后。”

“你……”

“长乐,不识得我了?”

“小、小先生。”长乐唤了出声,谢陵虚做了一礼,“你、你竟……”

赵祚突然正色咳了一声打断了长乐的话,又用正色时的余威止住了长乐的好奇心,他插话道:“长乐啊,平之这事,你来日问宣城。”说着他又看了谢陵一眼,手拢在谢陵肩头,对他道了句,“走吧。”

谢陵应声和赵祚归了长明殿,让老宦奴瞧见了,还意味深长地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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