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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旁边孩子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一双眼睛含泪,鼻涕过了界,一味地抽噎,不敢说话。这一幕,有些动容,也有点伤感。

带着这份毛茸茸的伤感,我又开始了每天的工作,白日里的贵妇人都保留着一份矜持与尊贵,偶尔在某个灯火辉煌的夜晚,会上演一场闹剧。平素里优雅美丽的女人会在此刻变得面目全非,或娇媚或端庄的妆容在泪水与口水中融化,在撕闹与挣扎中化为浓烈的丑陋,口中念着“那么多年都我陪他的,现在老了老了想把我甩了,没门”满身的酒气在此刻让人觉得她只是一个可怜的老女人,没有了青春,容貌以及爱。由于这种事不时发生,老徐曾多次下令不允许向客人提供酒水,可在经过了多人提诉后,她也只能对着这种情况默默叹息,由着这些伤神的女人伤心。

又一辆闪亮的车停在门口,我在旁边帮忙开门,门童本不是由我来当的,我只需要帮一般在大厅休息的客人倒倒水,口舌,便门童刚有事离开,由我先替他看一下。这一开门不要紧。碰上一个面带灿烂笑容的女人,画着淡妆,茜红的唇很是热烈,与面色冷淡的贵太太不同,她的笑是真的笑。她踩着一双高跟鞋步步生风,带着粉紫的衣裙向后飘扬,水晶指甲塞到我手里一把钞票说“谢谢你。”

而后进来的是几个裹着名牌衣服的标准贵太太,画着绛紫朱红的唇色,尽显正室风范。正巧门童这时回来了,帮她们开了门。

“标准的贵太太。”我说。

“你怎么这么清楚,你看懂她们衣服的牌子了?”他有点好奇,憨气的笑笑,俊朗的外表很动人。“我来了三个月了,都看不出衣服的牌子呢,只晓得衣服都是很贵。”

“倒也不用我看出来,你看她们恨不得把身子支棱得跟桃花枝似的,就知道了。”俩人都笑笑不讲话。

这种地方通常是顾客少于服务员,为了给每一位顾客以周到的消体验,要保证到这一点。这倒也不难,请一大批服务员在那等着就是了,所以每天都会有不少人在这里闲逛,见到一位难得的新面孔就匆匆介绍各种水疗火疗。话说,这间店如今已然不是理发生意了,这么多年,老徐也大厦起,做起了有钱人的生意,清闲富贵。可却完全不见她富贵闲人的样子,常常愁容满面的,许是富贵病。

除了要经常熬到后半夜,实在想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好,可是这里的人都并不开心的样子,甚至不如眼镜店的老板看起来幸福,每个人都是恹恹的,大约每日在这种地方呆着,整个人也透着闷闷的灰色心思。除了看门的门童,每天带着诚挚的微笑领着小乐呵呵的回家。

在每个晚上,灯红酒绿的街道旁,我走在昏黄的灯光之下,一排排整齐的砖块在人行道上拼凑出菱形花纹,甚是好看。看着头顶的灯光,有些眩晕,空气中闯来久违的熟悉的香料味道,我有一点怀念上学的时候了。这种名为怀念的眷恋让人十分颓废,晃悠悠的走回我的小屋,闷浊的空气扑面而来,不由得打个喷嚏,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又看着一屋子的垃圾和散乱的衣物,用过的筷子和有点馊的剩盒饭,又撑起沉重的身子去丢垃圾,扫地,冲刷透着腥味的卫生间,最后歪在床上,有点想哭。转念想,哭给谁看?孩子的哭泣是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女人的哭泣是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当哭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力后,便失去了任何意义。熬一下吧,明天就回好了,天亮了就不黑了,不怕,不怕。而后,就是在漫长的黑夜里等待黎明。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时,又有了勇气。看吧,这便是阳光的好处了,无论是谁,在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权利接受阳光的恩惠。斑驳的光影中,我看到自己的脸庞,光洁又年轻,苍白消瘦的脖子好像撑不住硕大的脑袋似的,显得格外不真切。在退学之后,便没有在长高,还瘦了,露出青紫的血管。

这大约是最后的阳光了,我想着,用水洗了一把脸。清凉的水洗走尘埃,也带走了疲惫,却带不走哀愁,呵!我记得搬家时在旧房子里还洗了最后一个澡,人总是赤条条的来,赤条条走,可走时总要干干净净的才好。记得小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讲非洲有一个地方的人一生只洗三次澡,生下来洗一次,结婚前一晚上洗一次,死后洗一次。小时候总想问,人死了为什么还要洗澡,不是浪水?看着他浑浊的眼睛,却问不出口。现在想来,大约是生命的尊严与厚重。逆着光看到一股绚烂的光线,忽而闻见一股沐浴露香味,像极了在家里西最后一个澡时的场景,弥漫着泡泡的香气,有一束光映在眼帘心上。如果是母亲,大约也会舍不得。

每日早上起床,洗洗漱漱,然后吃一顿简单的早餐,去医院看望母亲,每日忙忙碌碌,倒也算是充实。也亏得老徐那上班晚,否则便来不及两边倒了。在忙碌之中,人总是渐渐地长大,我知晓得。

大清早,天边还带着抹烟霞,街上只有几家早点铺开着,门口只有稀稀寥寥的几个人,显得很是冷清。坐上去医院的公交车,我感受着车内的冷气,钱,真是个好东西,有了钱,好像就有了一切。片刻后,站在病房外,轻轻推开门,看着睡醒的母亲“妈,今天气色不错,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你吃早饭了吗?”她难得片刻温柔。看着她消瘦的脸庞瘦成一缕的瓜子脸,从前她的脸是圆圆的,虽然不常笑,但也是有着美丽的酒窝。即便是住院前瘦了许多,也是丰腴的美丽的。而今却瘦的只剩下高高的颧骨,像干尸一样面部凹陷,透着灰黄色。我静静地坐下,却忽的想哭,我伏在她的身上,真的落下一滴泪来。半晌的平静。

“外公死了。”我尽量平静的说出,声音却有些颤抖。

“什么?”她显然不如我以为的平静,一遍遍的确认,像疯了一样不停地问。在我以为她会哭着喊着回去时,她反而平静了。

“死了?”她缓缓的坐端正。

“死了。”

“死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却又忽的恶狠狠地瞪着眼睛“干净!”

这是很奇怪了,她很少这样生气,哪怕是被父亲劈腿而离婚,她也只是无关痛痒的问了一句“离不可”然后便轻快地离了婚。这次确是双眼通红的吼叫,不符合往日礼貌冷淡的做派。

她在床上坐着,直到整个人形同枯槁,她才傻傻的笑了,只是笑里有雨滴。原来是外面下雨了,窗外的雨滴到了她眼里,我帮她把窗子关小一点。这不知何时下的雨在此刻带走了秋日的余热,透着丝丝凉凉的清爽,温和舒缓。

许是心被风吹寒了,又或是清凉带来了残存的理智,她一下子倒在床上,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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