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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客厢,我的;客厢里的被窝,自然也是我的,”邝达不屑地睨她一眼,“连这里的每根针都是我的。就问你在嚣张个什么劲儿?”

叶凤歌撇了撇嘴,抱拳敷衍,“多谢师兄仗义。”

两人同是妙逢时门下弟子,不过邝达已久不碰岐黄,开了这绣坊凭湛的绣功吃饭,既是东家,也是师匠。

“你师兄的仗义是有限度的,这几日的饭钱你可得给我,”邝达横她一眼,与她并肩向外行去,“怎么就那么能吃?做了十辈子饿死鬼是怎么的?”

看着细细瘦瘦的秀气姑娘,也不知吃那么多东西都长哪儿去了,简直不讲道理。

叶凤歌大笑,“你那小猫崽子似的食量,大约就是做了十辈子撑死鬼,啧啧。”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前厅的游廊下。

“你还有脸‘啧啧’?”邝达抬手一掌削向她的后脑勺,却被她敏捷地躲过了,“赶紧去书坊将事情办好,拿了钱买好东西早些滚回桐山去,养不起你。”

“你都问我要饭钱了,怎么又好意思提养不养的话?脸大。”

叶凤歌先冲他嘲讽一笑,又抱着柱子唉声叹气,“书坊掌柜说我画片儿里的人都穿衣裳了,跟那册话本子的内容似乎不合,要再斟酌一下用不用。若不行,我还得回去给画不穿衣裳的……”

书坊那桩活还是邝达介绍给叶凤歌的,但邝达将叶她引荐给书坊东家后,就没再过问个中详情,自不知是给什么书画图。

此刻听了叶凤歌的话,他当即横眉冷对地训道,“叶凤歌,你是快穷死了还是怎么的?什么活儿都敢接?!”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话本子!

叶凤歌双手抱柱,额头在柱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嗑着,笑得皮厚兮兮,“你我怎么说都算是医家弟子,谁还没见过没穿衣裳的人是怎么的?大惊小怪。”

“算了,反正你不归我管,随你想怎么浪就怎么浪。你也到了思.春的年纪……”

“什么年纪?你够胆再说一遍?”叶凤歌捏紧了拳头。

邝达白了她一眼,对她的威胁视而不见,“不过我可提醒你,要怎么浪都只能在外头。人家傅五公子终究是求诊的病人,你虽是侍药,却也该有医德,万不能对他胡来,否则师父铁定打断你狗腿。”

叶凤歌巴巴儿从桐山躲到临川来清静这几日,就是不想谈傅凛的事,这邝达十分不贴心,哪壶不开提哪壶,给她气得个面红耳赤。

“你才没医德呢!你才对求诊的病人胡来呢!你才要被打断狗腿呢!死邝达,看我不吃穷你。”

气哄哄地说着,转身就要往厨房走。

邝达赶忙拉住她,变脸赔笑,“师妹且息了雷霆之怒。你不是要买东西么?我亲自陪你出去一样样挑,钱也先给你垫上,如何?”

他真的很不想再让叶凤歌进他家厨房了,蝗虫过境似的。

“你就是想早些打发我回桐山去吧?”叶凤歌冷哼着睨他一眼,“成交。”

虽她躲了这三、四天,仍是满脑门子糊涂官司没想明白,可终究还是不放心傅凛的。

早一日回去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叶凤歌:我没跑,只是找个地方拷问自己的良心和医德。毕竟面对自己亲自浇灌长大的小白菜,下口之前,总不有一段复杂的心路历程……

第十八章

临川城是临州的州府所在,两百多年前这里还是与宿敌邻国北狄对峙的边境前线,常年被战火兵祸所扰,民生凋敝、百业荒废。

显隆朝时,封藩于此的昭王夫妇将受封共六城统为临州,新建临川城做州府,整吏治、开官学、振百业,又经数年苦战使北狄称臣归附大缙,解决了困扰边境的外患,才使得此地民生重现生机。

之后又经两百多年的变迁,临州已成为西北边境上的繁华重地,货通南北、人潮如织,比中原最富庶的原州、翊州都不逊色。

这几年叶凤歌出入临川城的次数不少,偶尔也会到坊市转转,倒也算是熟门熟路。只是她习惯了桐山的清静,任她来过临川多少回,依然忍不住要对这里人头攒动的景象啧啧舌。

“从早到晚都这样多人,大家都不用做事的吗?”叶凤歌侧身让过迎面而来的一挫人后,小声嘀咕道。

邝达随口笑道:“每年这时不都这样?各家开始采买越冬需用的物品,大户人家更是提前筹办年节时的东西,许多外地商贩逐利而来,城中的人自然就比平常更多。”

叶凤歌点点头,东张西望地往前走着。

“我说,你在桐山也是这么不稳重的德行?”邝达嫌弃地皱着眉,朝边上挪了两步,离她远些。

“我怎么不稳……”叶凤歌顺着他嫌弃的目光看到自己手上,顿时尴尬地笑了。

她手上拿了个沾在小木棍上的糖画小老虎,已经被啃食了小半,边沿处开始有融化的糖汁正要滴落。

叶凤歌赶忙“嘎嘣”几口将剩下半只糖画小老虎嚼了,又抽出随身的丝帕按在唇上,这才边走边回话。

“我在桐山可稳重了,毕竟宅子里除了几个大叔大娘之外,”叶凤歌干笑,“我算最年长的。”

她并非临州人,在本地没有长辈亲朋,也就是在邝达这个师兄面前才好意思松些性子,像个不着调的小姑娘。

邝达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那宅子里,如今仍旧只留年纪小些的人做事?”

虽说叶凤歌这几年常来大通绣坊走动,但与邝达见面时甚少详谈傅凛的事情,因此邝达对桐山那宅子中的事所知甚少。

“比前几年好许多了。”叶凤歌淡垂眼帘,勾唇笑笑,显然不想说太细。

旁人看着如今的傅凛,似乎除了寒症未愈、身子弱些之外,并无其他异常,连傅凛自己似乎都这么以为。

可叶凤歌比谁都清楚,傅凛如今最严重的病症并非先天的寒症,而是心病。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病。

****

傅凛刚被送到桐山时,很少主动出北院寝房的门。

一是因那时他身上的寒症确实严重,稍稍受点风就容易发病。

还有另一个旁人没察觉、其实却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深恐踏出房门会有杀身之祸,唯那间有机关的寝房才让他觉得安全。

哪怕最初那里头的机关简陋粗糙,没有太大杀伤力;哪怕他年幼力弱、病体虚浮

只要手指还能触动机关,他至少可以虚张声势,假装有自保之力。

后来他的寒症渐有好转,傅家又请了西席裴先生去教他读书,他每日必须去书楼听教,这才慢慢习惯了走出寝房。

但从那时起,宅子里的人,尤其是留在北院做事的,只要到了十六岁成年,傅凛多半就会找茬让宿大娘将人另行安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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