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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这座山间方圆十里加起来拢共还不足二十户人家,对尹华茂来说实在是清静到近乎寡淡了。

“山上清静却无趣,表少爷想去城里逛逛也算合乎情理的事,为什么不自己跟五爷说?”叶凤歌客气疏离地笑笑。

“我不敢啊,他那么凶,”尹华茂认怂倒是坦诚,“早先叫我姐姐去说了,五表哥没同意。”

所以,先前就是因为这个事对自家亲姐姐拳打脚踢?叶凤歌对他的观感又坏上三分,顿时连敷衍的客套都不想给了。

“既表小姐亲自去说,都没能得五爷允准,那我去说更没用了,毕竟我只是个客居的侍药而已,”叶凤歌面色冷凝,淡声道,“抱歉,帮不上忙。借过。”

说完,抱紧怀里的大花洒壶,举步绕过他的阻挡就走。

许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尹华茂恼了,虽没敢再拿出随身的那根银鞭,却还是目露凶光地伸手去抓她的胳臂。

虽叶凤歌是背对他的,却一直防备着他又来偷袭,便顺利地闪身躲过,连点衣角都没给他碰到。

正巧这时两名北院的小竹僮抬了一大筐碳要回北院,见尹华茂又来惹叶凤歌,自是上去帮腔护着。

尹华茂对傅凛的畏惧显然不轻,眼前这三个都是北院的人,他也就没再纠缠,讪讪转身走了。

毕竟这回他没对自己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叶凤歌回到北院后就将这事抛诸脑后。

仔仔细细给主屋廊前那垄昨日才点上的小白菜浇了水,就回自己房里去画画片儿,顺便接着想该另送傅凛什么礼物的事。

倒是那俩小竹僮替她不平,等傅凛与裴沥文从书楼并肩出来后便去告状,加油添醋了几句,将先前在中庭所见同傅凛讲了一遍。

尹华茂绝非宽厚有教养的性情,虽被傅凛警告后便再没对宅子里的人动过手,但在一些小事上刁难、磋磨倒是常有。

宅子里的丫头竹僮们吃了不少说不出的苦头,背地里提起这个表少爷自都没什么好脸色。

两个小竹僮还记着上回尹华茂无端追打叶凤歌的事,又都拿叶凤歌当自己人,便又不忿地补充道,“上回凤姐儿被打伤了都不计较,还替表少爷求情,请五爷饶了他五个板子呢!他可倒好,今日又想来欺负人。”

听得尹华茂记吃不记打,傅凛冷笑,“既他在宅子里闲得磨皮擦痒,那就再去药圃帮忙吧。”

一个小竹僮挠头嘀咕,“可是防风完了,这会儿药圃的地都空着,表少爷去了也没事做。”

“谁说没事做了?”傅凛冷冷瞥他一眼,“开春后要种掌叶大黄,入冬就得将冻土全部深耕。”

他们只做宅子里的活,对药圃的事知之甚少,听傅凛这样一说,顿时乐不可支。

两位小竹僮帮叶凤歌讨了公道,便高高兴兴地接着做事去了。

傅凛唤来闵肃,“你拨两个人去盯着,谁也不许帮忙,叫尹华茂老实将冻土全部翻一遍。若他或尹笑萍还想叽叽歪歪,也不必来问我,直接将他们二人种在土里就行了。”

连他都不能欺负叶凤歌,尹家那混球算什么玩意儿,找死。

****

立冬这日,叶凤歌的师父妙逢时如期而至。

妙逢时上一次来替傅凛诊脉、调药方,还是两年前的事了。

换言之,叶凤歌也有两年没见着师父。

一听说自家师父正在前厅与傅凛喝茶叙话,叶凤歌按捺不住,不管不顾地就冲进了前厅,脚步是少见的雀跃,近乎连蹦带跳。

“师父!”

叶凤歌扑身过去,眉眼弯弯,甜嗓娇娇,瞬间点燃了师徒二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陌生人瞧着妙逢时的第一眼,通常都很难相信她是个赫赫有名的医术大家。

她长相英飒,又是个我行我素的性情,有时举止洒脱不羁到近乎疏狂,更像个叱咤江湖的女游侠。

“小啾啾显然很想我,为师心下甚慰啊。”

妙逢时笑得那叫一个意态风流,张开双臂将叶凤歌拥住,照着她笑吟吟的脸边就是一记响亮香吻。

“师父,我都多大个人了,就不能别再当众叫小名吗?”

叶凤歌这才想起前厅里不止自己与师父二人,当即赧然捂住红扑扑的笑脸,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看。

主座上,傅凛脸色铁青,眼中却委屈泛红。

像被谁欺负惨了似的。

第二十七章

与叶凤歌无声对视一瞬后,傅凛敛了敛睫,淡淡将头撇开,暗自吐纳数回后,脸色很快也由铁青转回玉白。

仿佛先前那副强捺恼怒、暗自委屈的模样只是旁人眼花的错觉。

可不知怎的,叶凤歌心中竟莫名有些愧疚发虚,就仿佛自己当真欺负他了似的。

怪了,她又没对他做什么……

哦,好吧,方才她只顾着来见师父,不经通传就很失礼地闯了进来,对傅五公子当家人的威严有失尊敬

若傅凛是为着这事怄气,那她确实算是欺负了他。

两人平日里私下如何相处那是私下的事,毕竟这会儿傅凛是在以主人的身份待客,虽说这个“客”是她的师父,按礼数她也确实不该如此鲁莽冒失。

“我与师父两年没见,一时忘形就闯进来了,请五爷雅量海涵。”

想明白了自己的过失之处后,叶凤歌自然没法子理直气壮,尴尬抿着笑垂下脸,讪讪抬手按住突然酸疼的额穴。

不敢再看傅凛,更不敢回身面对自家师父。

也因着她谁也不敢看,便错过了傅凛因她这近乎客套的言辞而突凝薄霜的神情,也错过了妙逢时那若有所思的似笑非笑。

正当叶凤歌踌躇思量着要不要先行告退,晚些再单独面见师父时,管事宿大娘的到来无意间拯救她于水火。

见宿大娘进来向傅凛回话,叶凤歌忙退到一旁,规规矩矩站在了妙逢时身侧。

“照五爷吩咐,已替妙大夫将南院的客厢备好。”

听了宿大娘的回禀,傅凛只是板着脸浅浅颔首。

傅凛平日里大略就是这般模样,也只有与叶凤歌相处时才会多些活络的人气儿,宿大娘早已习惯,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自若地转而对妙逢时笑道:“妙大夫一路舟车劳顿,是否先移步南院小憩片刻?”

虽说妙逢时总是一两年才来桐山一趟,但宿大娘办事妥帖,一直将妙逢时的习惯记得很清楚。

以往妙逢时每次来后,并不会着急忙慌地上来就替傅凛诊脉,通常都是小住两三日,先找叶凤歌问过一些情形,再从北院找几个日常在傅凛近前服侍的人问些事,最后才是诊脉、调方子。

妙逢时远远抛给傅凛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哟,傅五公子是有多不想看到我这个大夫?竟特意将我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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