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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演的结果显示,开炮后船体倒是不会开裂了,火炮却容易炸膛。”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缙已久无强劲外敌,在战舰、火炮这类武器的营造上,已有近百年无人探索改良了。

便是叶凤歌这种一窍不通的外行,都知道各州重镇放在城门楼上的火炮是威慑多于实用,原因就是从前有过许多次炸膛的先例。

“裴沥文今日给你的那套规尺,就是孔先生用新配方冶炼出那种的铜芯铁,”叶凤歌若有所悟地回头看他,“你那时说‘你明白了’,是想到可以用那种材质来解决炸膛的问题?”

“对。”

傅凛笑着在她唇角偷了一吻,见她羞恼瞪人,他满眼无辜地解释:“这是聪明姑娘才有的奖赏。”

如此歪理邪说,自然毫无意外地被叶凤歌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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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备他再胡乱偷袭,叶凤歌将手中的酒杯放在窗台上与酒壶并排在一处,转身背靠着窗边的墙壁,谨慎地与他保持着半臂的距离。

“可是,就算你明日见到赵通大人后,立刻就将新式火炮的铸造之法交给他,那对沅城水师来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傅凛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晃了晃,噙笑道:“爷做生意可没那么傻,怎么可能一上来就跟人亮底牌?我会先给赵通一个能缓解沅城水师难题的权宜之法,简单粗暴,短时间内却绝对行之有效。待那头将外敌赶出海境,我才会再与他谈改良铜炮的事。”

望着他胸有成竹、神采飞扬的从容模样,叶凤歌心中荡起层层涟漪,有悸动,也有骄傲。

如今的大缙,世家或名门望族的子弟,多钻营于“术”,而不太瞧得上“技”。

即便是清芦孔家的孔素廷先生,在金石冶炼上的学术造诣极高,却仍是更偏重钻研,甚少将那些钻研所得的结论大规模运用于实际。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傅凛这个孜孜不倦、心无旁骛投身于“技”的少年郎,就显得分外可贵。

若那位考工令赵通当真如裴沥文所言是个惜才之人,那傅凛必会由他那里起势,从此一飞冲天。

就像一颗久在深山却价值连城的璞玉,终有一日,会风光现世。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傅小五有多好。

叶凤歌将双手背在身后,交叠着垫在腰际,滚烫的掌心贴着冰凉的墙砖,仰着红脸笑吟吟望着他。

“这样厉害的好儿郎,也是该有奖赏的。”

傅凛眸心湛湛发亮,蓦地迫近她,垂脸将唇送到她将将够得着的位置,“求赏。”

喑哑的笑音轻颤,饱含了期许与渴求。

叶凤歌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又飞快退开,乌溜溜的美眸四下乱转。

“你也太敷衍了,”傅凛不满地嘟囔着,“看来这奖赏只能爷自己讨。”

不待叶凤歌说什么,他蓦地凑近她,薄唇微启,吮住了她的唇瓣。

叶凤歌慌忙将头后仰,使他才到嘴的美味就这么溜开了。

傅凛挑了挑眉梢,不屈不挠地再度趋近,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回叶凤歌再往后躲,后脑勺便抵上了墙面,退无可退。

傅凛双手按在她的腰间,额角紧紧抵住她的,笑得不怀好意:“有本事,你躲到墙里去。”

两躯相贴,气息交缠,一股暧昧的燥意在两人之间无声流转。

叶凤歌轻咬着笑唇偏开头,闷声低笑:“那条腰带,我原本是打算明日再给你的。”

傅凛哼哼着,薄唇贴上她的颈侧:“我知道你为什么又改成今夜给。”

必须要说,她的计划通了。

从此后,每一年的今日,他再不必如从前那样痛苦煎熬地反复揣测,傅雁回究竟为何那样憎恶他的出生与存在。

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一想到“生辰”,他大概就只会记得,十九岁生辰的这个雪夜里,心爱的姑娘羞涩地红着面,向他送出了定情信物。

别别扭扭不肯开口先说一句甜言蜜语哄他,却又无声地让他知道,这世间,终究有人欢喜于他的到来。

“那,”颈侧炙烫的轻触让叶凤歌忍不住缩起了肩膀,轻轻闭了眼,“若我此刻……对你说‘生辰愉快’,你会、会翻脸吗?”

如蜻蜓点水般频频流连在她颈侧、颊边的热辣“滋扰”使她气息大乱,轻软的嗓音像被砂糖砺过,沙沙的,甜甜的,勾人心魂。

傅凛哑声笑了笑,薄唇辗转至她的唇畔。

“若你再添一句,祝我‘年年有今夜’,那我就不翻脸。”

被他话里那种明显“想太多”的暗示窘到,叶凤歌忍无可忍地在他腰间掐了一下:“你以为……你以为今夜还会有什么更好的事么?”

傅凛模糊地“哎哟”了一声,抬掌覆住她带笑带嗔的明眸。

“看来是没有更好的事了,”他以舌尖轻轻挑开她的齿关,含混低笑,“那至少……还能讨一口酒喝。”

向来被禁止沾酒的傅五爷,在十九岁生辰这夜,好歹可以尽情畅“饮”了。

唇舌交缠,佳酿醉人。

夜还长,前路也还长,一起往前走吧。

第六十章

翌日便是腊月初一,宜出行,起基,纳财,交易。

卯时,天光熹微,朝阳还未探头,一辆蟹壳青色素玉锦马车便自桐山半山腰的傅氏别院驶出。

哒哒马蹄踏过积雪一路下了山,与等候在山下的另一辆苍色油壁马车碰头后,一前一后从容转朝清芦城的方向而去。

叶凤歌与傅凛乘坐的那辆蟹壳青色素玉锦马车行在前头,随行的闵肃、承恩、阿娆上了后头那辆苍色油壁马车,与裴沥文挤在一处。

行出约莫十里,傅凛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慵懒靠着身后的车壁发怔。

“夜里睡不着,早上醒不来,”靠在车壁另一边的叶凤歌翻着手上的书册,不无担忧地嘀咕,“睡眠这么颠三倒四,不好的。”

她很早以前就发现傅凛在睡眠上有这个问题,寻常情况下若无宁神药物辅助,入夜天黑后他根本睡不着,总要捱到天快亮,实在困倦得受不住,才能勉强睡上两个时辰左右。

这事在她那个蓝皮小册子上也有记录,早前她的师父妙逢时就曾说过,这源于傅凛内心深处的痛楚与不安,是他心病表征的一种。

如此的睡眠情况于他自无益处,若不是因为睡眠太差,他那身先天寒症的治愈进度说不得能快上两三年。

以往叶凤歌只能是旁观者,虽明知这样对他不好,却也只能从旁委婉劝说几句,不敢插言过多。

如今两人关系不同与以往,她总算能大大方方将此事摊出来聊了。

虽她投了师门后只经手过傅凛这么一个病例,可之前七年里对傅凛的观察过程中,她也不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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