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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清吧,一群人把书包寄存在外面的柜子里,所幸没人穿校服,集体顺利地混进了酒吧。

“我去那边玩一下啊。”白松说,“你就在吧台这儿坐着?”

“嗯。”侯宵手里拿着杯浅蓝色的酒,里面有些橘色的光晕和两三个冰块,轻轻晃荡的时候水面上会浮起一两个气泡。它的味道比想象中要浓烈,冲击着口腔,像是跳跳糖混着可乐,他感觉嘴里有一种奇异的快|感,那样的快|感令他沉沦,也会让他短暂地忘记某些不愉快的事实。

他一天不到,就把前十几年坚持的习惯全给破了。

“这酒可不能多喝。”侯宵还想再要一杯,一旁忽地伸出只手来摁住了他的手腕,他皱了皱眉,不太习惯地往后缩了缩身子,那人识趣地回手,冲着他耸耸肩。

“这酒入口没什么,感觉跟汽水一样,但是后劲很强的。你应该是高中生吧,准高考生?那一杯都算多了,省省。”

侯宵看了他一眼,视线从那人脸上的痣扫过,松了杯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太干净了。”那人撑着下巴,“你的眼神太干净了,还什么都不懂啊,跟着同学一起来玩的吧,祝你们玩得愉快。”

那人很快融进人群中不见了。侯宵低着头盯着杯子里残留的一点酒液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完全处于放空的状态,白松来推他时他才突然回过神,也没听清他们说要干什么,直接点了头。

他们转去了一家ktv,班长直接付了一半的用,剩下的由其他人平摊,等他们互相推搡着进了包厢,侯宵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答应了什么。

“不想答的话就自己或者对方定不出格的惩罚,不给你们罚很多,得折腾过了回头起不来,意思一下就行了。”班长拿了水果盘往桌上一摆,又抽了根细长的棍子,“好了啊,开始。”

转哪儿哪个人就得上去,侯宵便尽可能地把自己往角落里挤,他对这种靠运气拼的东西和对运动的排斥是等量的,一直都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跑。白松跑去问他估计也没想着自己会答应,侯宵倒是给了他一个意外之喜了。

“停了停了。”秦然猛地拍了下手,“侯宵!到你了!”

侯宵抱着抱枕的手臂了,他认命似的从角落挪回到原本的位置,无奈道:“行吧,来。”

“高中三年啊,截至目前为止没见你跟小女生谈朋友。”秦然笑眯眯的,整一个大尾巴狼的形象。“怎么,是偷偷谈的地下恋情还是对女生不感兴趣?”

到他们这个年纪,谈起这种问题来丝毫不觉得别扭和脸红,虽然也有个别几个受不了的,但大多能忍着,接受度挺高,作为班级里稀有物种的女生更是经常随地取材调侃他们,彼此之间也不会拘谨多少。

侯宵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这么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下,采取了模棱两可的回答:“学业为重。”

“谁信你!”白松直接叫起来,“再来,侯宵你下局再绕弯子可就不地道了啊。”

侯宵这回学机灵了,没再轻易答应,结果把自己后路给堵死了。他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看着那细长的棍子转啊转,本来都快指到秦然那儿了,可它偏偏不停,又给转到自己这里。

“缘分啊侯宵。”白松都快两眼放光了,“我问你啊,有喜欢的人吗?”

班长笑骂起来:“不是,都倒计时了你们还满脑子粉红泡泡,我们班理工男都是什么货色啊?一看就没前途!”

一群人窝在一起就这个问题讨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注意力还给了侯宵。侯宵把抱枕丢到一边,拿起桌上的一杯酒。

他一下子给喝了半杯,抹了一下唇角,杯子重重地磕在桌面上:“好了,罚酒完了。”

白松目光转了转,终于敏感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及时拦住了还嫌不过瘾的秦然,扯着人点歌去了。

侯宵拉了拉衣服,拉链一下子拉到头,衣领竖得高高的,把自己的脸遮了大半,借着包厢里晦暗不清的光看着点歌台的位置。

喝完酒了那点醉意慢慢就爬了上来,侯宵就不太想动,班上的人跟他相处了这么久,都挺清楚他的脾性,也没人过来想强行拉着他去点歌。

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没多久就散了,侯宵抻了下胳膊,借口头晕开门出去。

走廊并不比包厢里好到哪儿去,侯宵一路走到门口的位置,冬日冷冽的风拍得他神智清醒了三分,七分还陷在混沌里。

他慢慢地翻出手机,盯着联系人列表的一个名字,直到眼睛有些泛酸了,才伸出手去按绿色的拨出键,刚闪出通话界面又急急忙忙给删了,原地踉跄了一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那酒后劲是真的大,他现在就感觉头疼得厉害,整个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捋也捋不清。

侯宵呵出一口白雾,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着,这冬天快结束了才有个冬天的样子。

侯宵还没来得及回包厢里,就看见几个喝过头了的被扶出来,脚步不稳,整个人都快扑到地上去,他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这样,和白松打了招呼,提前回了家。

小姨这几天加班多,阿婆又去朋友那儿小住了,家里没人,不开灯的时候一片黑暗,侯宵差点被地毯绊了一脚。他在墙上摸到电灯开关,弯下腰去换鞋。

侯宵把书包扔到沙发上,最后的神智撑着他开了木屋的锁。里面出乎意料的整洁,到后来他已经不太来这儿了,一直是杜佰恭在负责这块儿的卫生打理。

书桌上东西摆得整整齐齐,窗户拉着,那两盆仙人掌也没死,窗帘用绳子绑起来架到一边,地上也没有遗留下来的烟或是打火机一类的。好像杜佰恭从来没来过这里。

酒冲击着侯宵的神经。他爬上床,面对着窗户躺下来,床铺的柔软让他的睡意更添几分,侯宵就看着那一块因为灯光反射尤其亮的地方,在木屋里睡了一夜。

再醒来时,身上的衣服跟拿洗衣机里搅过似的,褶皱多得不像样,头也痛得厉害。幸好今天不用上课,否则侯宵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状态。

小姨在厨房里捣鼓早餐,连衣服都没换,估计是忙了一整晚的,侯宵不忍心,寄人篱下十几年,小姨一直待他很好。侯宵把外套丢进洗衣机,推了小姨回屋睡觉,自己盯着火。

阮塘昨天不放心,还连发了几条短信再三警告他别把自己给卖了,侯宵懒得回这小子,手机一丢蹲在料理台边上,拿了两只一次性的筷子去勾黏在柜子缝里的油污,等想起来关火时,筷子已经成黑乎乎的一头,剩下一头给他捏得浸了汗。

侯宵把筷子丢垃圾桶里,盛了粥放保温桶里装好,留条子贴在上面,跑浴室里囫囵洗了个澡,裹上棉袄又出去了。

他不死心似的走到了老头儿家楼下,隔着老远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就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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