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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后给我全部围住,连射圃也不许人进去!若有人问起来,就说皇上明日要去栖云观上香,你们先来清山。”

十一答声“是”,扬鞭纵马而去。

沈砚将萧索抱上马车,伸手擦擦他脸上的雨水,却越擦越湿,只得苦笑道:“我得赶快进宫请旨,现在没法送你回去了。你先去将军府待着,我晚上再送你回去。”

萧索点点头:“好,你快上来,都淋湿了。”

“反正都湿透了,也不怕再湿些。”沈砚大手一撑坐上车架,扬起鞭子赶着马车向回奔。

萧索坐在马车里在山道上飞驰,听着外面愈下愈急的雨声,恍惚间像回到了当初在涿阳刚遇到他的时候。

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也是这样一架马车,也是这样一条山路,也是这个人,也是这口气。那时他满怀芥蒂,如今他却满怀愁绪。相聚相守知何日,此时此地难为情。

沈砚将马车赶到将军府后门,因为大雨,平日熙攘的街市也甚寥落。沈府的家下人早已习惯十一赶着青皮小马车进来,却未想到他家将军也在,忙躬身将其迎了进去。

萧索帮他褪下外袍,伺候他草草沐浴一番,又帮他换过衣裳,将他送到二门外。沈砚举着伞催他:“快回去吧,别着了凉。我让他们换了水,你去沐浴,用热水泡泡。我可能会很晚回来,你困了就先睡,饿了就先吃,不必等我,听见没有?”

“我知道。”萧索整整他衣襟,笑说:“不过,我还是会等你。”

沈砚低头吻吻他嘴角,拍了拍他屁股:“乖,晚上回来疼你!”说罢,朗声笑着走了,只留下萧索满面通红地站在原地。

言浚从不知陆宇也有如此心机,他该是最淡泊、最安稳的人,他该是自己最羡慕、最成为不了的人。可他却宁愿抛下这一切,营营苟苟,度此一生。

他有多嫉妒,便有多失望。

外面雷声轰鸣,鸿渐楼头风声满盈。陆宇却像毫无察觉一般,万物皆不乱我心,默默坐了起来,烧水,烫盏,洗茶,冲泡。

“大人请坐。”他微微垂目,“草民给大人讲个故事,如何?”

言浚的气都被他的云淡风轻冲散了,氤氤茶香将世路机变也冲淡了,令人忽生“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之感。他抖袍落座,接过茶杯:“说罢。”

陆宇娓娓道:“从前,有个穷试子,家里贫得连饭都吃不上,终日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家中所有不过两间容身的破屋。他家里有一位温婉贤良的妻子,这女人为了成全他,变卖了家产,又将自己卖给了当地的士绅为奴,好容易凑足盘缠,交给他进京赶考。”

“这试子不善家事,哪里知道他妻子从何而来的盘缠,听她说是从娘家借的,便信了,带着银子来了京城。他到京城后却发现,原来试子们并非一心向学,相互之间也常攀比。他为自己的贫贱感到羞愧,但也知家中无钱,便寻了些门路,投到一个大官家里做清客。”

“举荐他去做清客的,便是这大官家的管家。这管家有个弟弟,也是今科的试子。他在大官家里结交了此人,终日和他同进同出、同饮同食,要好得如同亲兄弟一般。后来一朝龙门应考,他和此人同时登科,一个是榜眼,一个是探花,传为一时佳话。”

言浚放下茶杯,陆宇便又递来一杯,将那空盏拿回去烫着,接道:“再后来,这两人一同进了礼部,同朝为官,感情更笃,可谓托家之好。便在人生最得意时,他老家传来消息,说他娘子被卖身的那家士绅之子侮辱不成,投了大江,死了。”

他顿了顿,又道:“他听见此事,悲痛不已,始知当初自己进京赶考的盘缠是妻子卖身所得,而她妻子月月托人寄来的银子,其实根本不是她说的卖绣品所得,而是她的工钱。他向皇上陈明情由,告假一月回乡安葬妻子。到了老家,忽听人说她妻在他走时便已身怀有孕,死后遗下了一子。”

“他找到这个孩子,将他带回了京城。这孩子养到五岁时,他的那位好友因罪入狱,判了斩刑。他因回乡祭扫,不知京中近来发生之事,但事起紧急,他来不及细想,忙上下活动,终于混入刑部天牢去探望。”

陆宇又给言浚添杯新茶,续说:“谁知这一切都是定好的圈套,他前脚进了刑部大牢,后脚官差便涌了出来,说他谋逆不成,如今企图私放死囚,而带头抓他的,正是那位原本该在牢房里的好友。他这位好友使了一手苦肉计,谎称自己被下狱,便将他赚入了彀中,为的却只是一个晋升的机会。”

“原来当日有一个升迁的名额,吏部在他二人之间举棋不定。他这位好友听见这消息,急于除去他这个升迁路上的障碍,便去求了当初做清客时的那个大官,又买通了几个官吏,将近来一桩谋逆案灾在他头上。这位大官权势熏天,一句话放出去,朝中大小官员不是冷眼旁观,便是偏帮着那位好友,一起来骗他。”

“原本皇上还不信,但悠悠众口难堵,加上他们后来演的那一出‘私放死囚’的戏码,便坐实了这个罪名。因为那个所谓他‘想放的人’,便是谋逆案的主犯之一。他这一下,就算有一万张口,也难辩解了。”

“定罪、宣判、抄家、入狱,他在数日之间一败涂地。此人心灰意冷,买通了狱卒,将自己所有积蓄都给了他,让他将自己的孩子抱回老家去,拣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寄养。这狱卒照办了,回来取了他的银子,只等着他秋后处斩。”

“此人死后,这狱卒又依照约定,在他的尸身上写了一个‘冤’字,半夜趁人不备,吊在了把守稀松的南城楼上。此后京中便传出了闹鬼之事,再后来南城门便成了鬼门关,再无人走了。”

陆宇倾下最后一盏茶递给他,笑问:“大人可知,此人是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

第58章大雨封山

沈砚走后萧索在原地又站了许久,直到脚底渐渐传来酸痛,才想起回去。刚转过身,便见不远处,黄油伞下,雨帘之后,站着一身海蓝袍的阮桐。

他似乎比先瘦了些,隐隐有些憔悴,妖矫妍媚一如往昔。萧索顿觉自惭形秽,又觉高人一筹。自惭形秽是因为他生得太过貌美,比女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无论如何都还是男子相,实在难以相比。高人一等则是因为身份,他骨子里始终带着些清高,“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是根深蒂固的观念,轻易无法改变。

阮桐走到他面前,微笑道:“许久不见萧公子,可否内室一叙?”

萧索点点头,并未去他的卧室,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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