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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却有天性本能。

萧索又爬到炕上发呆,等长大以后,他要考举人、考进士,为官入仕,像县太爷一样,将爹娘供养在家里,再不用似现在这般辛苦操劳。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他都等不及了。

翌日中午,他爹还未回来,母亲着急,萧索也着急。玉山很大,但路却只有两条。走东边通往云中县,走西边通往后山坳,爹爹多半走西面。

萧索提着比他脑袋还大的食篮走到门口,挥挥手道:“母亲回去罢,张爷爷说了,在村口等我。我们找到爹爹,接着就回来啦。”

“看着点儿路,别摔着。找着你爹赶紧回来,找不着也给我带个信儿,别耽搁。”母亲抻着脖子叮咛,声音传不到跟前便散了。

萧索怕遇见赵家兄弟,一路贴着墙根儿小跑,远远见到花白胡子的独臂张爷爷,招手跑到近前道:“爷爷,我母亲说,这个给您。”说着递上篮子。

“又是黄芪,你家卖不出去的药,可都叫老头子吃了。”张爷爷捏捏他幼嫩的小脸,“唉,生得像个女娃娃,将来怎么讨媳妇嘛!”

萧索绽开两颗梨涡,笑道:“独宝不要娶媳妇,就陪着爹娘。”

“傻蛋儿。”张老头嗤了一声,“这话等你摸了小娘儿的手再说。到时候,看你还这么说不说了。将来娶个媳妇儿,回家一起奉养你爹娘,不是更好?”

“我不要。”萧索执拗地嘟囔着。

(三)

很快他们便上了山,张老头与他兵分两路,一个往云中县的方向去找,一个往山后去找,无论结果如何,夕阳西下时都要在路口会合。

萧索谨记张爷爷的话,只走官道大路,不往小径上去,得迷路,或是遇上坏人。

时值盛夏,路旁郁郁葱葱,草树繁茂。萧索摘了根狗尾草,圈在手指上打了个结,又点缀一朵紫色小花于其上,像县城布店老板娘手上戴着的翠绿戒指。

回去送给母亲,她必定欢喜。

走不多时,他脚酸了。鞋子破了一个洞,大脚趾顶出来,看着胖墩墩的。

“少爷,我也会游泳,我的腰比他更软!”草丛那边忽然传来人声。

不知是不是坏人,萧索躲在后面偷偷瞥了一眼是两个脱得光溜溜的大孩子,正在池塘边嬉戏,似乎要下水比试。

他们旁边还有一个格外高些的哥哥,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长相,身姿异常挺拔,好似书上说的将军。

“谁游得婀娜,谁今儿晚上陪爷睡觉!”那人的声音也好听,低低沉沉带着清脆。

小萧索默默看了一会儿,想起正事,转身继续向前走。很快,远处一件粗布衣裳映入眼帘,那是他爹的,母亲前日刚打上第二个补丁。

他奔到树下,拽下搭在树枝上的衣裳,清越童音朗声叫道:“爹爹我是独宝呀!爹爹”

“这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爹不知何时站到身后,弯身将他抱了起来。“我的独宝宝,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母亲叫我来找爹爹的。”萧索倚在他怀里说,“张爷爷带我来的,我没有一个人乱跑。”

爹爹摸摸他发心,笑说:“猜着了,我们独宝这么乖,肯定不会乱跑。走,爹爹带你看个宝贝去。”

“宝贝?”萧索眨着大眼睛问:“爹爹找到宝贝了么?娘说你出来采药的,那药便是宝贝么?”

爹爹抱着他向前走了两步,侧身从山壁里钻了进去,“这里是个黑山洞,独宝怕不怕?”

“我……怕。”萧索从不夸海口,实话实说,“爹爹点灯,这里好黑。”

“这就点,我带了蜡烛来。”萧索被爹爹放下,小手捂着眼睛许久,察觉到指缝间有光线闪过,方睁开了眼。

爹爹牵着他,绕到山洞深处的甬道上,指着山壁上面的藤丝说:“独宝看见了吗?那个就是宝贝,民间都叫它‘救命草’,它还有个名儿叫‘千尾萝’。这一棵价值十两黄金。”

“这样值钱……”萧索问,“爹爹你采了么?”

“采了两朵,不能都采了,不然就不再长了。”爹爹说,“留下小的,长大了再采。”

萧索点头说:“嗯,夫子说了,不可以竭泽而渔。”

“真聪明。”萧索得到夸奖,喜滋滋地说:“爹爹放我下来,独宝可以自己走。”

出得洞口已是傍晚,暮色四合,霞光万顷,一轮红日入云霄。

萧索记起与张老头的约定,忙跟着他爹向回赶。他的步子小,高高举着右手牵着爹爹,身子都拧巴了。

“大少爷真是能人无所不能,连烤的兔子都这样美味!”方才游水那人又在聒噪,“我赢了,晚上该我陪少爷睡了,少爷抱抱我啊!”

他肩上搭着一条胳膊,胳膊的主人正在看自己。萧索与他目光交接,慌忙躲了开来,一颗心砰砰乱跳,世间竟有如此潇洒俊朗之人,怕不是画里走出来的神仙吧!

“独宝,”爹爹柔声问,“要不要爹爹抱?”

萧索一怔,摇头道:“我要自己走……才不要人抱呢。”

(四)

后日上学堂,屋里三张桌子都空着。萧索忐忑了一路,看见赵小喜和赵小福都不在,顿时安了心。

早晨刚进门,便见梁兴和一群半大顽童凑在一处吹牛,神神秘秘道:“哎,你们知道大小赵今儿为什么没来不?”

“为什么?”众人都问。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梁兴得意洋洋,“我姑父在沈家当帐房,他说昨天沈家给他家大少爷定亲,大少爷不乐意,离家出走了。”

旁边的小童问:“哪个大少爷?”

“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另一个挂着鼻涕的小童说,“沈家就俩少爷,长得特好看那个,就是大少爷。咱们学堂常年空着的桌子,也是给他留的。原说是叫他来上学的,后来好像是沈老爷说,怕夫子管不住他,所以请他家去教。他们家请了七八个先生,轮着教他,其中就有咱们夫子。”

“对对对,就是他。”梁兴接道:“大小赵三天两头往沈府里跑,他爹就巴望着让他俩也进去做小厮。昨儿沈大少爷离家出走,沈夫人放心不下,叫大小赵跟着他。谁知走到村口,就被他给发现了,接着就是一顿胖揍!这人素日里不知跟谁学的功夫,厉害得了不得。赵小福的头都给他打肿了,现在还躺在炕上起不来呢!”

一语说得众顽童哄堂大笑。

萧索长舒一口气,如果此事是真,他总算可以安心上学了。

正说着,老夫子拈着花白胡须走了进来。一声咳嗽,屋中顿时鸦雀无闻。夫子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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