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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何以悔平生(一)

何以悔平生(一)

燕京,长弘。

有着“人间白玉京”之称的燕国首都是难以想象的富庶与繁华。

车如流水马如龙,来往的各地客商,叫卖的京城小贩,闲步于市的普通百姓,这一切,都昭示着燕国的强大与平和。

也是。

虽说如今四国并立,但秦国自当日晏氏之祸后,国力日衰,早已为各国所觑;齐国虽无大乱,但国主年幼,太后摄政,国家上下亦有不稳之象;而楚国虽借着当年昭华公主一事,重创燕国,但燕国战神尚在,国主励图治,这些年早已安稳了下来,反倒是楚国自昭华公主归国后,几经内乱,皇族争权夺势各不相让,原本大好的局势竟在短短十几年之间就被败了个干净。

也因为此,燕国上下虽对战神当年失利颇有微词,但见如今燕国形式一片大好,街尾闲谈之间,提及旧事,倒是对战神同情的居多。

醉仙楼是长弘顶级的销金窟,然而与别的地方不同的是,醉仙楼确确实实只是一间酒楼。

虽说其有内外楼之分,终年花开不败,来往客人均是达官显贵,但赋予这间酒楼特殊的,还是它背后的主人神庙。

所以,这间酒楼不会拒绝这样的一位客人。

商时序一身黑袍坐在醉仙楼上,宽大的黑袍遮住了他的容貌和衣饰。然而,这原本鬼祟得应该被醉仙楼拒之门外的打扮却依旧让他拥有了内楼大厅里最好的位置,足够他看清进出内楼的每一位客人。

这样一位客人,自然会被进出醉仙楼的贵人们注意到,但同样的,他们也不会轻易打扰。

知道醉仙楼的背景,就会懂得遵守醉仙楼内的规矩。

而商时序之所以能打破这种规矩,只是因为他是神庙这一代的大祭司。

经历那么多的世界,这并不是商时序第一次接到帮助命运之子的任务。一般说来,对于本土长大的命运之子,那位自称“祁”的神总会以一种极为不愿的态度交予他帮助命运之子的任务。不过,这一世的命运之子,却确确实实是他这么多世辗转中碰到的最“不幸”的一位了。

百善孝为先,这么多世以来,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极为孝顺之人。一般说来,发展时间越短的世界,其中的人类会越重视这种血缘带来的关系。

但是,结合他已知的命运之子的成长环境以及这么多世来命运之子一般会有的品性,他实在不明白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为什么会这般。

商时序轻叹一口气,看着刚刚踏进醉仙楼内楼的三人。

面相威严的中年男子身边缠着一个俏丽的小姑娘,男子虽然严肃,但遇上小姑娘撒娇的模样也会宠溺又无奈地笑笑。而小姑娘尽管表现的天真活泼,可眉眼间那丝因为久居上位而带来的傲气尊崇却是怎么也掩不去的。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青年则似乎是有意被他们孤立于外,一身武者打扮,有些像燕京中那些权贵之家雇佣的护卫,偏偏那一身良好教养所自然养成的清贵之气又昭示了他身份的不同。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哪里是那些徒有蛮力的武人比得上的。

而以商时序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青年状似自然的行走姿势下那隐藏的很好的一点不自然。

结合这一日之间听到的那些传闻,商时序有些头疼。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不太凑巧,所以没能在命运之子下山前拦住他,更没有以师父的身份给予他应有的一些关于人情世故的教导。

只是虽然从小在雪山上长大,身边没有什么同龄的玩伴,也缺乏很多常识的教育,但是在神庙那帮无心无情的疯子的耳濡目染下,命运之子到底是怎么长成这种三观正直到变态的地步的呢?

不善言辞可以理解,过分执着于亲情也可以理解,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使得命运之子对于来自父亲所有的要求漠视都沉默地担下?

“我与陛下有要事要谈,你就留在这儿吧。”

三人走到醉仙楼一个包厢前时,中年男子终于舍得回头看温邵一眼,只不过淡淡地抛下这么一句话以后,便同清疏一道踏进了房间。

温邵乖巧地停步,任由门在他的面前关上,也不离开,只是静静地守在门外。

父亲他……还是不愿意把自己当做家人……

他只是不通世故,并不是愚蠢。有什么要事,会让一国之主和当朝秦王到一间众人皆知的酒楼里面来谈?不过是不愿意和自己同坐而已。

温邵澄澈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却没有试图仗着自己绝佳的五感来探听房中的谈话。父亲本就不喜欢自己,自然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来惹他生厌。

也正是因为他敛了自己的五感,所以当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时,他才会被吓了一跳。

“同我来。”

陌生的声音却带给温邵一种熟悉感,在他的记忆中,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面前一身黑袍之人正是他刚踏进醉仙楼时注意到的那个,毕竟,想要以一人之力保护好他父亲,就时时不能放松对周围的警惕。这样异常装扮的人,自然是需要留意的。

只是,醉仙楼到底与其它地方不同。

他曾经在神庙生活了十几年,自然会对这个地方产生足够的归属感和信任感。

“抱歉,先生。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

他本想拒绝,却在看到那人笼罩在黑袍下的面容时突然息了声。

“大……”

温邵的双眼因为惊讶而瞪大,他及时吞下了后面的两个字,神情挣扎,最后还是选择了跟着商时序走。

即使武功不如温邵高强,但作为大燕战神的宁王温述尧怎么可能听不到一门之隔的动静,更别提他早在商时序说出第一句话时就忍不住集中了注意力。

“述尧,看来邵儿并不是清疏口中那个一定要守着你,同你寸步不离的奶娃娃嘛……”

燕王温述怀端起面前的酒杯,小抿一口,调侃道。

“他不是我的儿子!”

温述尧对着面前的兄长坚定地说,可是以燕王对他这个弟弟的熟悉,又怎么看不出他的口是心非与隐而不发的不满。

当初的事他不是没有怨过温述尧,可当他看到一身狼狈的弟弟时,他到底还是心软了。

与一般的皇家兄弟不同,他与温述尧自小亲近。他从小身体不好,若不是温述尧这个弟弟硬是像哥哥一样护着他,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在这皇宫里活到今日。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家弟弟那般狼狈的模样,于是一腔怒火终于还是消了下去。

人说“帝王无情”,可他到底还是做不到忘却他们兄弟两这么多年来的情谊。更何况,这件事,错的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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