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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军士,不是因为敌人而陷入绝境,而是被同袍背叛、出卖,他们不恨吗?不心寒吗?

当然恨!

那种痛心和仇恨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但是,因为这个就怪罪于身为主帅,曾经带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出生入死的祁将军?

他们还没有孬种到这地步!

尚还跟在祁晏身边的几人都不算是最底层的小兵,自然对京师的一些事情有所耳闻。

他们听说过先帝盛宠祁帅的传闻,不仅以弱冠之龄掌五军都督府印信,封定边侯,世袭罔替,更是被先帝为义子,赐国姓“祁”。

他们也听说过今上不喜祁帅的种种事例,不说于俸禄、规制上的种种克扣,单说在先帝驾崩后,不到三月便自燕地调祁帅于滇州镇守,也足可见一般。

然而祁帅的战功是真,近些年来为了大雍出生入死也不是作假,此次举兵更是为了定国边疆,完先帝之遗愿,谁也没有料到,竟会有来自己方的暗箭。

“你们走吧,不……”

祁晏有些倦怠地开口。

自他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刻起,他就从来没有敢放松过一丝一毫。不是为了自身的富贵荣华或是名利前途,而是……他不希望母亲再因为自己受到任何一点的伤害或是苛责。

舅舅是个好人,或许是出于对母亲的愧疚,亦或许是对自己的真心喜爱,无论是衣食住行上,还是功名爵位,都从来不曾亏待过自己分毫,便是连难以开口的身世,也由他亲手给了一个解释。

君以国士待我,我自以国士报君。

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喜欢杀戮或是征战的人。然而他看到了舅舅隐藏在温吞平和外表下的勃勃野心,所以甘愿当那把握在天子手中的锐利长剑,替九重宫阙上的那人开疆拓土。

十五从军,十七拜将,弱冠封侯,如今年不过廿七,已是一方封疆大吏。以所谓的平民之身走到如今这一步,不可谓不让旁人心生艳羡。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如何地厌倦这样的生活。

尤其是舅舅病逝以后,来自于君上的厌憎已经不加掩饰。他如何不想有朝一日君臣得宜?然而今上对他是心病,因旧事而起,便是再多加弥补,又如何能偿还已经逝去的生命?

如今这一日终于到来,他竟还是松了口气。

也好,所有的怨憎仇恨加诸己身,而不牵连母亲,倒也算是偿了舅舅当年的一片苦心。

“祁帅,你若敢说让我们不必管你,自行离开,我就自裁在当下!”

潘言虽以“言”为名,但向来寡言少语,便是连祁晏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受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引得郎正阳担忧地张望,却又不敢上手安抚。

“潘二,你突然说什么呢?”

郎正阳一双大眼怒视潘言,虽是奔波了数日,嗓门倒还敞亮。

“祁帅,你若生了求死之心,我等兄弟才是真正没有活路了。”

潘言不理这个粗子,目光注视着祁晏,似乎要直直地射入他的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了,从今天起应该不会再断更这么长时间了。至少这几个月作者君都没有什么会忙到没空更新的大事【除非出去浪xd

第122章何以慰英灵(九)

“我……”

祁晏愣了一下,感受到吕能同样担忧的眼神,微合眼睑,脑海中几番思绪,已是明白了潘言的意有所指。

“是我想岔了。”

若是他死了,做下此事的人自不可能放潘言他们几个活着离开。不要说什么隐姓埋名,远遁他乡,他们都不是孑然一身的。随便找个由头捏着家人的生死,也不怕他们不撞上门来。

只有他活着,哪怕仅仅是活着回到朝中,才有希望保全他们的性命。

“我们走吧,进茫山。”

茫者,若迷也。

他们自猛华关遁走,一路借密林遮掩痕迹,以避开追赶的敌军和不知是敌是友的搜救队伍。然而,因为茫山的传说,他们却始终不敢深入密林,唯恐陷入迷障而不得出。

只是,此时此刻,若想生还,怕是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茫山既有传闻在外,自当有人入而出之。都是风雨里来过的军士,他倒不信他们会走不出这小小的茫山。

吕能、郎正阳闻言一愣,茫山的传闻在当地极为可怕,他们驻军此地已久,自也信以为然。

前些日子哪怕险些被追兵赶上也不曾遁入深山,也是为此。

然而,潘言却是二话不说地带上了仅剩的行囊,随着祁晏踏出洞外。

“我相信元帅。”

待到潘言的背影都消失了,一句话才飘落在吕能、郎正阳的耳侧。

“格老子的,又被那潘二抢了先!”

郎正阳气鼓鼓地大摆手也跟了上去,吕能摇了摇头,素来板正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揣着手看着晃悠悠却快速地走在几人的身后。

风雪呼啸,寒意逼人。

然而被外人传扬成鬼神之地的茫山却有一处四季如春之地。

各色的鲜花开放在山谷里,以碧草为底,绘成一副长卷。

一汪清泉自山间流淌而下,在山谷中形成一处碧潭。潭边矗立着两栋竹楼,致小巧,浑然天成。

“祁?”

此时天刚破晓,拂晓的微光已经洒落在了这片谷地,给叶尖的露珠点染了几分金色。

一个内穿大绒茧绸道袍,外罩雪狐裘的孩童推开竹楼的门走了出来。

有肉身在不比魂体,自从此世的身体降生,时也不得不一改往日的神仙做派,必须保持充足的睡眠和正常的三餐。不过,他既记忆未失,自出生起凭借留存的那一口先天之气,炼气锻体,再辅以神魂加持,倒也不会像真正的孩童那般脆弱无力。

此时他按照平常的作息醒来,却发现某个从来黏着他怎么赶都赶不走的家伙今天竟然不像以前一样一直坐在床边痴汉地盯着他用祁的话说就是不能错过阿时醒转的时候睫毛颤啊颤的瞬间()没被吓坏真是辛苦阿时了啊,而是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

朝食早就被放在了桌上,梅花汤饼如孤山下飞玉浮西湖,浸润着心熬制的鸡汤,散发出诱人的清香与檀香的郁香。而梅花粥的香气则与之不同,去肉而加蜂蜜,做成了甜口的粥更好地保留了梅花的幽香与静谧。

应时应景又营养滋补,看来,山下的王大厨又被祁摧残了啊。

在时刚刚拥有肉身的时候,祁其实是尝试过想要自己下厨的。毕竟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嘛。奈何天意如刀,在毁灭之神愈发平和的现在,偏偏有一个地方让他的神职充分暴露了。

鉴于时此时“脆弱”的状态,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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