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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服,未竖起发,我还以为是哪个触犯了龙颜的小太监呢。不知那位大人为何跪在塔外?”

“陛下吩咐的。”同伴瞅了一眼左右,见无人才敢说,“听说大人有意阻止陛下与蓝玉小姐的亲事,陛下怒不可遏,大人就说,若陛下不同意他的要求,他便在塔外长跪不起。”

另一个同伴补充道:“接着陛下就格外不在意的说,你愿长跪不起是你的事,反正他仅在怀月塔内祈福三天,三天过后眼不见为净走了便是,是死是活和他没关系。”

宫娥倒抽了口气,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眼中含着泪花问:“蓝玉小姐也在塔里?”

同伴笑道:“自然是在的。陛下还找人为他们算了姻缘,卦象显示两人佳偶天成,必能长长久久。”

宫娥忍不住掉眼泪:“那大人岂不是太可怜了……”

几人匆匆上着阶梯,小心的端着手中从西域运来的新鲜果盘。而那被尊为陛下的人就在怀月塔的八层,他站在窗边,望着楼下白雪皑皑,视野中的白衣人只有那一头墨发格外瞩目,他姿势端正的跪在雪地里,像感觉到了有人向他投来的目光,缓慢而僵硬的抬起头来。

小皇帝像触电一样别开了头,心绪繁杂,面色难看。正在贡台前研究龟壳和卜卦图阵的蓝衫姑娘见到他神色有异,疑惑的问:“怎么了?”

他摇摇头。

蓝衫姑娘大咧咧的伸了个懒腰,将放有两枚铜钱的龟壳摇的叮当作响,忽而感慨的说:“你们这规矩怎的这样多,祈福就祈福,还要在这塔中待上整整三天。这三日内只与这青灯古佛作伴,岂不无聊?”

小皇帝敷衍的应了一声,魂不守舍的样子。

蓝山姑娘向来不是细心到会察言观色的性格,她没意识到小皇帝今日哪里不对,只疑惑道:“每年不都是爹爹来陪你祈福吗?今年怎么会……”话还没说完,就见那本来驻足窗边的小皇帝已经夺门而出,屏风门被推开后又关上,过了一会又推开,小皇帝走进来时,她忍不住问:“你莫不是得了癔症?”

小皇帝摇摇头,白玉面具遮挡不住的双眸中盈满泪水。他捂住心脏的位置,时而踱步,时而顿足,不时喃喃自语:“不知为什么,我这里有点疼。”

他说完,终究忍不住又推开屏风们,风也似的离开。

走上阶梯的几名宫娥见到他时慌忙行礼,小皇帝看也不看他们,像是有了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匆忙下了楼。

蓝衫姑娘走到窗边。

看到那抹深紫扑向另一个白袍人身上,紧紧拥着他时,微微睁大了双眸,本在手中把玩的龟壳落在地上,两枚铜钱滚落出来。

第94章帝笼12

寒冬凛冽,风雪大作。

黑夜将至,积雪已由薄薄一层堆积到脚踝,身披裘袍的小皇帝站在漫漫白雪中,眼睫上沾了碎冰,轻轻一眨,落入眼中时倍感冰凉。他笔直的站立,在他身后却跪着许多的太监宫女,无论小皇帝如何呵斥命令他们离开,这些人像吃了秤砣一样,冒着杀头的旨意规劝他早些回宫,不要耽误了身子。

褚颜冻得瑟瑟发抖,像是与塔中的人暗自较劲,咬着牙说什么都不移动分毫。

小太监跪着向他靠过来,用发颤的、被风吹得变形的嗓音道:“陛下,天色已晚,随奴才们回去吧。”

这话如同点着了导火索,褚颜一甩袖,侧过头怒斥道:“你带着那些人退下!不然孤诛你、诛你九族,你那前途无量的兄长非得恨死你不可!”

小太监抖了一抖,毫无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却耿直的说:“奴才是为了陛下您身体着想,若诛奴才九族能让您回心转意,那……”他话语一顿,又道,“那奴才万死不辞,奴才的兄长更不敢有半分怨言。”

愚忠啊愚忠!

褚颜恨不得指着他鼻子大骂,转念一想又放弃这念头,不再理那跪在地上的小奴才,而是上前一步,将冷到几乎麻木的双脚从雪地里抽出来,使劲拍着塔门:“蓝知!你到底出不出来?难道今日就算我冻死在这你也心如坚石?当年你在塔外跪着求我的时候,我可是万般无奈的答应了你的请求,你那时若不中意我,又怎会阻止我和蓝玉的姻缘?你、你……”他气得牙痒,又踹了踹那坚硬的门。

寒气似乎从指尖蔓延到了心里,和满腔的酸涩杂糅在一起,冰的他阵阵发疼,难受的要命。

脑子里装满了蓝知蓝知蓝知。

系统:「你走吧,他不会见你的。」

褚颜:「……为什么?」

系统:「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他明显在躲着你,拒绝你,不想看到你。你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定要见到他?难道你……」

为什么得知恶念值已满还想要和他纠缠不清?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褚颜想到从前的片段和如今的经历,眼眶一热,毫无自觉的摸了摸脸,指腹触及到的却是冰冷的白玉面具,面具覆盖下的脸颊出现两道濡湿的痕迹。他双膝一软,跪到了厚实的雪地里,捂着脸道:“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他啊。”

他按住阵阵发疼的心脏,大片记忆蜂巢而回,褚颜皱紧了眉,像在喃喃自语:“我喜欢他喜欢的要死,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在他面前哭诉是,暗示他弃文从官也是,他明明只想要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是我把他卷入皇宫争斗之中。大获全胜之后,又将他当做无用的道具丢弃一旁,最后甚至逼迫他以死明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系统静默片刻,忽然激动的说:「……我想起来了!」

褚颜:“……”

系统:「病毒源是怀月塔顶层的那颗舍利!」

一个月后。

府内满贴喜字,鞭炮齐鸣,数位锦袍衣冠的官员们前来道喜。

“恭喜方大人娶得美娇娘!”

“同喜同喜。”

“廷尉大人,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恭喜方大人,今日喜上眉梢,有点乐不思蜀罢。”

这声调侃和其他或恭维或平淡的道喜不同,方清谪抬头一看来人,见那人僧袍斗笠,正如娘子口中所说的那位大人物,忙不迭的拱手笑道,就要下跪。

“不用不用。”那人拦住他,小声道,“大喜的日子不用多礼。”

方清谪笑得嘴都咧到了耳边,不住的说:“唉唉,您说的是,您说的是。”说着一拍脑袋,对恩人道,“快快有请!小梅,为客人上茶!”

褚颜坐到官员的一桌上,见到了许多的熟面孔,惊讶的发现平日里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的几个人,私下里竟这样交好。坐在旁边的是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太傅大人,他倚在将军的身上,手指着那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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