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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无奈之下,才踏上了亡命路途。

被圈在其中的人们比起蟋蟀有什么不同,都是你争我斗,都想成为最厉害最特别的那个。然而现实的差距就是如此,造成的连锁反应是,来了之后就有人后悔,可他们显然忘了背后并没有生门,有的只是死门。

目睹着即将成为同僚的人死不瞑目,有人闭上了眼睛,有人捂着腹,有人克制住想呕吐的冲动,唯一不变的是周遭昏沉的气候,以及阴森森的建筑。

高台上的男人撩起水袖,袖上的盘扣扣着水墨丹青,谁也看不出他的神情。仅仅如此,自他身上散发的杀气已十分明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家都明了对方不简单,说不定方才置同僚于死地的飞剑就出于他手。

速度之快,令人心惧。

他们按照管事的带领走向了身后的走廊,从今以后他们有各自的住处,座落在设下阵法的竹林里头,除却集合时间,他们靠近不了任何一人,只因步出不消一刻,就如同遭遇到了鬼打墙,原地转圈回到自己的往处。

他们还处在新人阶段,距离出任务的那一天还有很远。听说资历够高的人不仅坐在一起用餐,还有不大不小的活动圈子,圈子里酒馆艺馆一览无余。不约而同的向往也是权谋者的手段,有了刺激与冲击,才有往上爬的信念。

忌霞殇是其中一员,他被邀请到了无窗无门的耳室。环顾四周,确定拥有密道或暗门,他本还瞪着墙根发呆,忽然那边传来了动静,身后一重,出现了另一个人。

深吸一口气,忌霞殇微微心颤。几许陌生几许熟悉,最明显的是刮挖着皮肉的杀意,与那日的匆匆一瞥如出一辙。

“坐。”低沉的嗓音渗出温柔与漠然,同时存在,浇铸着奇特的矛盾,以至于在心尖里流淌起来的溪泉又暖又冷。忌霞殇没有抬起头,他的眼角余光只捕捉到案几,几上棋盘已摆,黑子在他面前,白子在对方面前。

忌霞殇斟酌着,微微笑道:“忌某资质愚钝,剑法不,不知意欲何为?”

“观棋不语。”男人淡淡开口,修长的指尖拈起一枚白子,抵在下颌。

忌霞殇这时才悄悄抬起头,光一眼,就怔住了。

男人浑身漆黑与光线融为一体,更适合黑子。突兀的白与刚毅的五官交映,一双阴阳瞳尤为明显,完全就像是掌控生死的神明。他的唇厚薄适中,紧紧抿着,专注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好似在构思一局将如何展开。

他轻动身形,忌霞殇蓦然察觉,急急低下了头。

“觉得我眼熟,对么?”男人于四角星位处放下一子,棋盒再次被他光顾,铃铃作响。

忌霞殇惊疑不定。他的注意力还是落在棋盘上,给出自己的一子。四角星位,谓之“势子”,你我不能借角固守,也是开局之礼。

很快,安静的氛围在扩散,他们如同老僧入定,唯有棋子相碰的动静,执白者运筹帷幄,沉稳的呼吸闻之动容。执黑者占去先手优势,一时追逐,局面妙。

男人这回才慢吞吞端详对方。

对方的发缎可与银河相媲美,面容清俊,眉清目秀,看上去跟翩翩公子无异。很是乖巧,这比外面那些不服管的人要好上许多,说不能讲话就闭紧了贝齿,一丝不苟的眼神停顿在棋道里,无疑是在思索如何进行下一着。

“弃……弃天帝。”

转眼间,对方竟唤出了自己的名。弃天帝讶然,意味深长审视着他,“不错,三心二意,还能探出我之身份。”

“真是你。”忌霞殇快咬到了舌头。

他心惊,只因他深深懂得这是何人。武林中有代表光明的那面,也有代表黑暗的那面。见不得光的人去办见不得光的事,便需要数以百计的死士,而这人,就是死士的头领,真能与死神相对。

弃天帝不属朝堂,不属江湖,他来无影去无踪,只按喜好行事,早已成为脍炙人口的传说。然而忌霞殇在意的不是这个,他曾在年少时与之见过一面

那日春光明媚,年仅十岁的他抱着御风扇与师傅师妹下山,欢天喜地。他为的是看一看闹市,他时常听师兄们说山下风景如何亮丽,他却不知,刚掏出铜钱买下一个包子,刚张开嘴巴叼住,前方就有小狗冲着他吠。

他挣扎片刻,将包子拿离,蹲下递过去,小狗立马接过,“汪汪”直叫。他看得好奇,山上从没有这类动物,觉得非常可爱。他正欲伸过手去感受触感,忽然一阵风,将他扫到地上。

他摊坐在地,小狗已冲着另一个男人磨蹭。男人的衣摆冷冽,神情亦然,眯起眼居高临下瞥视他,问道:“你吃过了?”

“是是。”忌霞殇闪动着水汪汪的眼。

男人转过身,不再搭理他,消失在人群尽头。

那时忌霞殇觉得惊为天人,马上找着师傅师妹添油加醋描绘了一通,说小狗可爱,小狗的主人更是迷人,长大了要嫁过去。师傅沉默良久才道:“你说的那人,可是头戴圈冠,冠上双翅,一袭黑衣,面容冷峻?”

忌霞殇忙不迭点头。

师傅叹道:“他是神,他的手里系着人命。”

那时忌霞殇不懂这话含义,如今却是懂了。

再瞄一眼,自己四二路点子,弃天帝守拙,却还是用智,三六侵分,舍小就大。他从不弃子,这应了忌霞殇内心里对他的形容,他是个高傲又冷情的人,且很清楚黑白之道。他唯一不解的是,为何独独邀请了他前来对弈。

弃天帝默不作声看他布阵,终于不再坚持“观棋不语”,勾起唇角笑道:“你若虎穴得子,我便不求和。”

忌霞殇颔首,“自然,终究得分输赢。”

手边有酒,忌霞殇也不喝。他专心致志,偶尔惊叹,竟全是对敌手的称赞。弃天帝割完毕,悠悠道:“想明白了?”

“什么?”忌霞殇抬起头,疑问。

弃天帝淡道:“吃完这目子,天下不中分。”

看着对方飞压而下,忌霞殇苦笑道:“棋艺不,起先贪胜,误了先机。”

太快了,你拆我断,你斩我挑,竟用不到半柱香。

忌霞殇颓唐得很,他深知不只自己久未练,更是对方棋高一着,且很会破局。他还是当年在山上习得个中究竟,陪练对象也是师妹,少去了弈棋修炼的功夫。认赌服输,他谦谦一揖,由衷道:“多谢指点。”

弃天帝将手中白子扔回棋盒,忽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凶险可想而生,若我疏忽,你很快形成三劫连环。”

忌霞殇失笑,“抬举我了,死棋罢了。”

“活子为本。”弃天帝轻扣案,“世事往事,人道天道,都是道。”

忌霞殇心下一惊,多少明了他话中有话。

弃天帝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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