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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淡蓝的的眼睛在不会爬满阴郁,该有多好。

伏尔甘牵着夏缪沙的手在白桦的影子下散步,他们踩碎影子,却溅起时光。他们牵着手走在影与影的缝隙之间,走在时光与时光的间隙之间。他们慢慢的走着,像是想将每一份甜美的悸动都藏在心底。

伏尔甘停住了,夏缪沙没注意,撞在他身上。伏尔甘拥住了夏缪沙,甜蜜干涩的海水的气息充溢着鼻腔,他一瞬间沉醉了,他突然希望能就这样抱着,永远不要醒来。

夏缪沙愣了一下,也伸出手拥住伏尔甘。他的手顺着脊梁的轮廓轻轻向上滑动,拂过伏尔甘嶙峋的脊梁,消瘦的肩膀,最终落在他柔然的金发上。就像他小时候抱着娜娜轻轻抚摸一样。伏尔甘是那么瘦,瘦的让人心疼,他想把所有的爱与温柔都给他,然后永世再不和他分离。

指尖滑过发尾,月白色的珍珠发带随风而落。伏尔甘像从梦中惊醒,眼神突然冷了下来。他已经不是十年前刚到巴黎的那个少年了。他不该再对爱,再对未来怀有希望。他冷冷的望着夏缪沙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眼里的湛蓝却冷若冰霜。

夏缪沙却决然不知。他不知哥哥和伏尔甘之间的过去与爱恨。他知道的,只有他此刻眼前所见。他知道自己爱着伏尔甘,一心一意的想对他好,想守护他,不让他遭受任何的伤害,这就够了。他义无反顾的走向了伏尔甘用爱编织的圈套,不知不觉的走上了伏尔甘用恨设计的道路。

他不知道,命运已经选中了他,他的少年时期刚刚开始就将永远结束,埋葬在这个暮春。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他将死于十七岁,从此埋葬掉自己,麻木不仁,再无爱恨。

此时此刻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就让此情此景铸就成永远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快点快点,看到最后的,证明下我不是在单机。

第7章毁灭1

伏尔甘一直觉得文人是世界上最丑陋的物种。

他们供奉着莫须有的才华,得以鹤立鸡群,蔑视众生。他们筑起最辉煌的高塔,静候着世界的静默与朝拜。他们的文字有多干净,心就有多肮脏,他们怀着最崇高的理想,却干着最龌蹉的勾当。他们在梦与现实之间寻求一种微妙的平衡,他们清醒的做梦,又在梦中清醒,得以在自我麻痹中日复一日的循环。他们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而最终不过是被世界改变而无力抗争,怯弱哭泣。

而今天的派对,就是一场属于文人的狂欢。这群散发着恶臭的文人们,他们在深夜相互吹捧,热烈抨击,愤世嫉俗。

夏缪沙不知道自己将去往哪里,也不知道为何要去往那里。只是跟随着伏尔甘,完完全全的相信。他完全相信着不是一种蛊惑,他拥有着完全清醒的头脑和完全自由的灵魂。他决定投身于爱,哪怕耗尽所有的青春热情,就像狂热的宗教信徒为信仰献祭,革命者投身于革命一样。

.

狂风呼啸,长夜将至。

那是一间废弃的厂房,布满了灰红色铁锈的窗子用报纸贴了起来,风呼啸着从砖墙的裂缝里潜入。厂房里很空旷,厂房的中央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两侧成排摆放着简陋的木椅。灯泡高悬在屋顶中央,断断续续的发着光,很暗淡。

宾客们三三两两的来了,看不清面孔,看不清身份。形容体貌都被深邃的斗篷一般的黑夜笼罩了。

伏尔甘牵着夏缪沙走进来。在夏缪沙眼里,这里的一切都那么新鲜,像小说里的场景,像秘密组织的集会。伏尔甘随便找了一个靠近桌尾的位置坐了下来,夏缪沙坐在他旁边。他紧紧攥住伏尔甘的手,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兴奋,在他心里混杂,惴惴不安。

在黑暗中,人的五感会被无限放大。就像被蒙上眼睛的羔羊,感受着威胁,感受着未知,感受着存在,感受着一切。无限接近黑暗,也将无限的了解生命的真谛。

金属发条的嘶吼划破了空气,在厂房死水一般的空气里溅起涟漪,不断扩大,不断往复。划破了鼓膜,划在大脑上。空灵清脆的音乐声响起了,发条在咯吱咯吱的运转,金属薄片相互敲击发声。那样灵动,却又那般岑寂,像泪水滴落在黑夜轻响不散。一个嘶哑的声音随着八音盒的乐曲,在空气中响起‘我听见,命运齿轮转动,死亡旋律响起,歌颂着生命的绝望诗篇。’

夏缪沙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战栗,这种兴奋顺着他的耳,刺激着他的每一处神经。那一刻,浮光掠影在他眼前闪现。他看见了什么,想用笔写下来,却有倏然转瞬即逝。他看见童年的沙滩,海浪敲击着礁石发出轻响,那一刻教堂的钟声在耳畔响起,夕阳划破天空发出裂帛般的声响。那是大自然的乐章,是生命的赞歌。他时而微笑,时而蹙眉,沉浸在独属于他一人的感官世界。

伏尔甘悄悄侧过头,靠近着夏缪沙的耳朵低声说‘现在你大概可以看出这是在做什么了。’夏缪沙惊了一下,他像抬起头看看伏尔甘的脸,却发现眼前只有一片深沉寂静的黑暗。只有声音穿过耳道温和的触感和空气中氤氲着的淡香水味,提醒着他伏尔甘还在他身旁。

这是一场文人间的游戏,关于相互刺激寻找灵感的游戏。这种游戏的本质与邪教活动有一定的相似性。进来的那刻,就把灵魂交付给魔鬼。放纵心灵深处欲望的横行,追求一种纯粹极限的感官体验。超脱俗世的庸常生活,凌驾与道德之上。黑夜中的人,就像原始森林中的野兽,阴暗被激发放大,暴虐肆意。

伏尔甘的眼神冷若冰霜,微微勾起的嘴角近乎残忍‘在这黑夜里,每个人的感触都是不同的,我唯一的可以说的,刚才那首诗真够烂的,流于表面宣言,强行赋予意义。’他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刻薄与讽刺。

夏缪沙颤抖了一下,他紧紧握住伏尔甘的手。是啊,是黑夜而不是白昼。在黑暗中苏醒的欲望大多阴暗而臭不可闻,只能放在心底腐烂,而不能放在阳光下展览。夏缪沙大概是着黑夜中的少数,他纯粹清澈不含杂质。他未被阴霾覆盖的心与灵魂,在黑夜中闪烁着微茫的光。

‘那是神的泪,落地发出的清响。’夏缪沙轻轻的吟诵着,他听见一切美好的生命在他耳边盛放发出的清响,神悲悯的泪水灌溉着荒漠,绽放出生命的希望。人的生命,植物的生命,动物的生命,一切未知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怜悯。

这是一种相对积极的情绪,拨开了阴云的阳光,这是真正的希望。伏尔甘笑了,笑意却未遍及眼底。他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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